85、59. 千鸟鸣岚（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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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千鸟鸣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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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骤雨来去匆匆，难得的凉爽也跟着倏忽而逝，遍地水坑飞快蒸干，木叶不负所料地重新闷热起来。云絮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清减，看来这疏朗晴空还要多持续几天。
正是需要解暑放松的好时节。
自来也转动着单筒望远镜 ，遥遥窥见温泉女池中成熟美人玲珑有致的风姿。他蹲在高台低矮的围墙后，猫着腰发出“嘿嘿嘿”的猥琐笑声，白色的粗壮长辫末梢逶迤在地上，俨然是没藏好的色狼尾巴。
令人糟心。
“你还在干这种无聊的事吗。”水户门炎的声音含着久居高位的威严，倒并不十分责怪，透出一点熟稔的长辈语调。
自来也扫兴地放下望远镜，懒洋洋辩解：“我这是在取材——”他转过头，意味索然，“是炎大叔和小春老师啊……两位顾问找我什么事？”
“你在说什么啊……”水户门炎根本不吃他装傻充愣这套，“不用我们说，你也该知道才对吧？”
自来也抱着双臂，直起身来。
四紫炎阵被七海当场拆解，“风影”的真容暴露在所有人眼中，砂隐虽然搞不清状况，却也多少意识到自己是被白白骗去冲锋陷阵的，及早撤退了，但即便如此，在早有防备的木叶面前也多有折损，失去风影群龙无首、一大把俘虏、一边倒的舆论、更加扩大的实力差距……桩桩件件竖在眼前，砂隐不得不对现实低头——也对木叶彻底低下了头。
所幸木叶为免狗急跳墙，也没狮子大开口，双方在砂隐投降的前提下签订了不很平等但都能接受的条约，作为盟友揭过一页，重新步入和平。
再怎么说，这两位顾问也不至于像这样把脸抻得跟拉面一样。
任是他们态度如何苦口婆心、理由如何肯綮充分，自来也都决计不会接下火影这个劳什子的职务。
“比起一点干劲都没有的我……机灵的纲手姬应该更适合当火影。
“——如何？”
两位老者对视一眼。
……虽然那孩子确实有这个器量，但毕竟目下行踪不明，在这推举新领袖迫在眉睫的关头，多少令人感到不安。
但既然自来也这么抗拒当火影，又言之凿凿会负责找到她……
“我明白了。”水户门炎妥协道，“我们会尽快考虑你的提议。但是，我要派出三个暗部来跟你一起组成搜索纲手的小队——”
“不用担心——”自来也拉长腔调，“我不会跑路，监视是多余的。不过……
“我希望能带个人跟我一起去，因为……我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明日之星！”
话谈到这种地步，即便并不愿意让九尾人柱力离开木叶，两位顾问却也没有能拿得出手的拒绝理由。自来也对着他们败兴而返的背影随便挥挥手，才一边收望远镜一边哼了声：“还不出来？”
身边扬起极细的风，七海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笑着跟自来也打招呼，目光却落在还没收好的单筒望远镜上。
自来也马上背过身去，避开她的视线：“你别想再打这个的注意啊！”
七海便听话地收回了目光，她往围墙上一坐，左肘随意搭在屈起的左腿上，用手撑着脸颊。
“师父写书要是能像‘取材’一样积极，编辑桑也就不用每次给我写信都哭湿半张纸了~”
“他那是眼泪吗？他那是故意洒的茶水，骗的就是你！年轻人真是不知道人心险恶。”
七海震撼地瞪大眼睛。
“小唯姐说的没错，大人的世界真的好肮脏……”
自来也憋着笑，闪电般出手，揉了一把七海的头。
顶着鸟窝发型的七海非常淡定：“两位顾问居然相信了您的理由。您明明也可以胜任火影的，就算再怎没干劲，只要做了，您也都会做好。”
“明知故问，我可不是这么教你的——怎么不梳头发？”
“是影分身。”
自来也：“……”
这孩子长大之后怎么也跟水门一样，渐渐不可爱了起来？
他对着不可爱的脑门一戳：“是谁说要把护额戴给人家看？就知道躲在这偷听，当着他们的面连个脸都不露。”
七海抬手，指尖摩挲着护额上的漩涡徽记：“两位长老可不止游说了您呢，师父。”
“……什么时候的事？”
“小春长老是在您带鸣人修行的第二天。”蔚蓝的眼瞳被她手掌的影子蒙上阴翳，“之前就派人暗中观察我了，在中忍考试我跟大蛇丸桑遭遇之后才起了心思吧。特地在爸爸妈妈的墓前等我……倒是跟当年的团藏大人不谋而合，就连说辞都差不许多。”
自来也看她的表情就能猜个大概：“想让你立刻进暗部？”见七海点头，他又问，“怎么拒绝的？”
“我甚至尚且不是忍者，怎能胜任暗部这么重要的工作。”
“哼，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你？”
七海一勾唇角：“当然没有，小春大人说可以特批，直接授予我忍者资格。”
“你怎么说？”
七海放下手，眼睛睁得圆圆的，满脸写着惊讶：“团藏大人的根部不是早就解散了吗？”
自来也哑然失笑。
她这话一出，小春老师再有什么劝诱也说不出口了。木叶的决策层一共只有这四个人，七海若连隐藏最深的团藏都清楚至此，那对于小春长老和炎长老更无须多言。七海小时候那些事，他们嘴上再怎么说着为了大义，实质到底是村子一方理亏，而“村子”里这几位决策者的立场显然现在的七海已经一清二楚。
哪里还有什么太平能够粉饰，更别提只用漂亮话来哄她做事，口惠而实不至。
自来也带着她长大，总是能在她身上看到水门和玖辛奈那对小夫妻的影子，然而及至此时，忽然洞见了七海和她父母的不同。
玖辛奈不会如此委婉、回绝方式只是让对方开不了口，若然换成她，只怕就要当场火冒三丈地呛回去；水门则不会如此锋锐、言语间带着似是而非的讽刺，若然换成他，或许会拒绝得更加体面温和。
像是给他俩折了个中，七海的拒绝迂回又强势，态度温柔也嘲谑，显然会让对方心中憋闷；但倘若对方的心胸并非狭隘，大概也会同时萌生欣赏。
这孩子长成了很不错的样子，让他总算不愧对故人。
自来也抱着双臂，懒懒地退了两步，倚住旁边的墙壁。
“那炎长老呢？”
“昨天。”
自来也有点意外：“倒是百忙之中。”
“所以炎长老就直接多了。”七海笑了一下，“看得出来，炎长老对我的护额十分不满，但姑且压住了没提，只是对我晓之以理……”
“那你？”
“动之以情——”她侧过头，冽泉似的眼睛映着木叶温暖的街景，“我需要对木叶有一点归属感。一个始终游离的人真的能为这里竭诚尽节、殚精毕力吗？”
这话翻译过来就是，她需要拥有一个正常的人生，在木叶结成新的、足够的羁绊，才能如他们所愿地全心为木叶考虑。否则，让一个从小就被迫离开村子的人，刚回来就覆上假面、隐于暗影、舍己为人，这种如意算盘还是少打为妙。
她曾经跟老头子达成过要走正统路子的共识，想必那两位顾问也该从老头子那里听说了。如今她重申了一遍，态度情真意切，理由也无可辩驳。
是很合适的。
只是……
自来也跟她一起俯瞰着木叶的街道。
“小七，你对这里……有归属感吗？”
七海一怔。她转回头，看见自来也表情漫不经心，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她并不戳破其中不宣于口的关切。她明白，师父并非想用木叶绑住自己，师父自视游子，游子再如何漂泊也总有归处，心是安稳的；但师父怕她是雨燕，营营逐逐地飞行太久，连归处也弄丢了，乃至再也没有落地的能力。
七海站起身来，忽地用力一跳——
“喂喂——！”自来也赶忙伸手接住扑过来的女孩，顺着力道拎着她转了一圈，恍惚回到了她还小时哄她玩的那会。
她也还像小时候那样笑嘻嘻的：“有师父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归属。
“有哥哥的地方、有鸣人的地方、有爸爸妈妈的地方……你们在哪，我的家就在哪。”
蓝眼睛亮闪闪的，头顶红发乱得惨不忍睹，声音已经蜕变得冰清玉润，语气却还像年幼跟人甜言蜜语时那样软乎乎，糯米团子似的粘牙。
自来也捏住七海的脸颊左右一扯：“真不知道将来你得祸害多少人。”
“才唔会呢，额是和平诶士——”七海口齿不清地反驳。
自来也松开她的脸，在她护额上“嘣”地一弹——现在嘛，还是个不解风情的毛丫头呢。
“不跟你在这废话，我要去找鸣人了。你本体在哪呢？赶紧来吃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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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就是这样……”七海的本体说，“希望你能答应我的请求。”
“你在开玩笑吗……” 鹿丸靠在楼顶凉棚的木头支柱上，“无语”两个字明晃晃写在没精打采的黑眼睛里。
坐在护栏上的七海对他一笑：“我像是吗？”
“村子的，不寻常的，动向，”鹿丸每停顿一次，七海就点一下头，“姑且不说‘不寻常’的概念是什么、‘动向’的范围又是什么——下忍，”鹿丸用拇指指了指自己胸口，七海这次没有点头，“帮你留意？没搞错吧……怎么看你都该去找卡卡西老师之类——”
他突然顿住了。毫无干劲的表情一扫而空，他蓦地抬头，瞪着七海。
红发的少女歪歪头，只是对他笑。
“……麻烦死了……”鹿丸泄气地塌下肩膀，“事先说好，我可不保证我能不能留意到什么东西。”
“没关系，我只是拜托了你而已——谢谢你，鹿丸。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你也可以来找我哦~”
鹿丸看着向他伸来的手，有气无力地握了握。
“啊——原来你在这里，鹿丸……小七也在啊？”
七海收回手，对着刚从楼梯走上来的丁次挥了挥。
“阿斯玛老师说请我们吃午饭，吃完去训练，”丁次对鹿丸说过，又看向七海，“你来吗？”
“谢谢邀请，不过我和别人约好了，抱歉。”七海离开围栏，从袖袋里摸出五张纸票走过去递给丁次，“杉叶的招待券——我的那份就麻烦丁次帮我解决掉吧？”
见丁次双眼放光“哦哦哦哦哦——！”地接过来，七海便跟他们告别了。
鹿丸看了眼无忧无虑的好友，抱起双臂，仰头看着悠闲自在的浮云，心中泛起难言的嫉妒：
“为什么我总要做这种麻烦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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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85章 59. 千鸟鸣岚（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