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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瑟兰迪尔和莱戈拉斯父子俩站在电梯口。
      看着电梯楼层的数字慢慢上升,莱戈拉斯心里渐渐生出一股绝望。他想起父亲刚才在家里对他说的话。
      “莱戈拉斯,我把你当亲生儿子。”
      话无需说得太明白。于是莱戈拉斯要求父亲最后送他出门。他用可怜兮兮的眼神望着他父亲,其实心底却怕父亲拒绝这个最后的请求。瑟兰迪尔当时虽然脸色不好看,但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不过当他们走到电梯口时,莱戈拉斯的厚脸皮和勇气消失了。被父亲拒绝时的尴尬和父亲即将离开他的恐慌一阵阵涌上来。站在他身旁的瑟兰迪尔一言不发。所以他浑身僵硬,低头克制住自己看旁边的欲望,仿佛这样就可以把父亲的身影从心里面赶出去。心里有个声音在对他说,即使被拒绝了,我仍然是他儿子。这声音逐渐占据了他的思维,最后终于他鼓起勇气抬头看向前方光滑如镜的电梯门,却看到父亲一张完美的脸倒映在光滑如镜的电梯门上,脸色是不正常的白。
      他诧异地看向身旁的父亲,电梯却在这时到了是十八楼,“叮”的一声打断了他即将出口的问题。父子俩一起走进电梯。
      电梯门关上之后,莱戈拉斯看着电梯按钮迟疑了几秒钟,才伸手去按,但是却按错了。他脸上发热,心慌意乱地放下手,又重新伸出手用力地按下数字一。轻微的失重感之后,电梯上显示的数字开始变化,莱戈拉斯的心也一直往下沉。他希望自己看不见那数字的变化,却又死死盯着,仿佛自暴自弃般在心里告诉自己停止想有关父亲的事情。
      “ 只要半分钟,”他想,“我就能离开这幢大厦,然后......”然后什么呢?突然意识到自己从来没有为“离开父亲”这件事做过心理准备的年轻人伸出右手捂住眼睛,然后不着痕迹地侧过身试图掩盖住眼泪流下来的事实。他不想离开瑟兰迪尔,他几乎从未离开过他,莱戈拉斯突然意识到这个事实。
      “莱戈拉斯。”从出家门就一直沉默的瑟兰迪尔突然伸出手来拉住他的左手,这让他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我......”莱戈拉斯这下子终于转身看清父亲的脸色,刚才电梯门上的倒影不是他的错觉,“爸你的脸色为什么这么白?是不是不舒服?”他用一只手擦擦眼泪,终于冷静下来了。父亲的样子不对劲。他在紧张,握住自己的手似乎在抖。
      “不,我没事。”瑟兰迪尔的表情还是那么平静,只是握住他的手松了。莱戈拉斯还想追问,这时电梯突然晃了一下,整个电梯内瞬间变得漆黑,然后电梯就一动不动了。莱戈拉斯愣了一下,伸出手去摸索父亲的手。他碰到父亲的肩膀之后顺着肩膀往下抓住了他的手,这一过程中他终于确定了一件事,瑟兰迪尔在恐慌。他的手是冰凉的,握上去能感到他手心的冷汗。这让莱戈拉斯想起久远的以前,他和瑟兰迪尔也曾被困在这部电梯里。
      当时的莱格拉斯才五岁,平时淘气非常,简直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每当瑟兰迪尔板着脸准备教训他的时候,他就会一脸愧疚地示意父亲低头。然后高大的青年低下头的时候就被他勾住脖子,脸上被印了一个吻:“爸爸接受莱戈拉斯的道歉之吻了哦,就不能生气了哦。”每每得逞。
      这样的莱戈拉斯什么都不怕,除了怕黑。所以当他和瑟兰迪尔被困在电梯里的时候,他马上就害怕得哭了出来。瑟兰迪尔弯下腰,在黑暗中把儿子抱起来安慰,擦干他的眼泪,告诉他马上会有人来救他们。小莱格拉斯把头靠在父亲肩膀上,暗暗发誓要做个像父亲一样不怕黑的男子汉。父亲的心跳有点快,但是永远让他那么安心。于是他一直睡到了消防队员把他们救出来。重见天日的他站在边上看父亲被消防队员把瑟兰迪尔拉上来,父亲的额头一层汗,脸色和今天一样的白。
      “爸。”
      “怎么了,莱戈拉斯?”黑暗中看不见瑟兰迪尔的表情,但是他的语气变得焦急。
      “我......有点怕,太黑了。”莱戈拉斯像小时候一样拉住父亲的裤子,“爸.....”
      “......”黑暗中瑟兰迪尔叹了口气,伸出手抱住了自己的儿子。莱戈拉斯马上抱紧了他,好像真的怕这黑暗会吞噬他。他像小时候一样把头靠在父亲肩膀上,仿佛为了不害怕,他不停地和父亲说话。
      “爸,我小时候是不是挺淘气,经常惹你生气”
      “你还知道你是熊孩子啊?”
      “爸,那你是不是特别后悔把我从孤儿院领回来?”
      “后悔有用吗?现在后悔是不是晚了点?”
      “......爸,记得给我的郁金香浇水。”
      “你那个花两个月了没出苗,是被卖家骗了吧。再说我天天这么忙,那有空管”
      “......那你以后少喝酒抽烟,别老加班。”
      “你不在家,谁管得着我”
      “爸......那你以后要锻炼身体,多走楼梯少坐电梯。”
      “没事了。”瑟兰迪尔轻拍着儿子的背,安抚似的,“儿子,我的幽闭恐惧症现在好多了,就是有点紧张。谢谢。”
      莱戈拉斯的泪水瞬间又夺眶而出,并且止也止不住:“我......我......可以不搬走吗?我不放心我的花......还有你天天熬夜加班不按时吃饭我怕你未老先衰。”
      “说什么,臭小子!”
      “我,我不想离开你,爸。”把眼泪都蹭在父亲肩膀上,莱戈拉斯下定决心要死皮赖脸粘着父亲。
      ......
      “我也是,儿子,别搬家了。”良久,瑟兰迪尔才应道,“留下来管管你父亲吧。他有很多糟糕的习惯,最糟糕的就是二十年来已经习惯你的存在了。”
      “好。”
      “所以你可以先打求救电话吗?我还是比较习惯光线充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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