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钟情》田风和

21、 二十一（修）

　　说到结婚，戴月不心动是假的，如果他们之间没有那么多的波折的话，他们现在应该是很幸福的一对夫妻，可是如果就是如果，现实也就是那么的残酷。
　　“韩朝，我现在不想结婚。”
　　“为什么？你明明爱着我，为什么不肯嫁给我？”
　　她颈间他熟悉的味道，他的拥抱她熟悉的身体，五年前的记忆汹涌而来，那时候他们亲密无间，那时候他们感情和谐、关系融洽，那时候他们是世界上最亲最近的人，“月儿！”
　　韩朝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感情的冲动，他拥着她就想拥有她，这是他的女人，他为什么要苦苦压抑自己？
　　韩朝对戴月上下其手，戴月抵制不住他，她忽然冷冷道：“韩朝，你是不是认为我爱你，你就可以对我为所欲为？”
　　韩朝一僵，戴月的眼里没有任何为之情愫的东西，她目光冷冷地看着他，是冷漠，是理智，是失望，总之没有与他相合的感情。
　　韩朝内心一凛，恍然惊觉，今天的戴月，再不是五年前他的戴月了，她变了，变得陌生，变得冷感，虽然她的感情没变，但是除了感情，她的一切都变了！
　　韩朝内心一片荒凉，也许，在五年前她离开的时候，他们的缘分就结束了。
　　他松开钳制她的大手，踉跄着离开，仿佛失了灵魂的木偶。
　　戴月强忍眼中的泪与酸涩的情绪，离开吧，忘记吧，你会再遇到一个爱你的女人的。
　　韩朝失魂落魄的发动汽车离开，等车子拐进密密的林荫道上，他才发现，原来他回了父母家。
　　“哐当”一声推开门，他的父母正在客厅坐着看电视，听见响声看过来，入眼却是儿子死灰的脸色，与呆滞失神的双眼。
　　“儿子，儿子，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了？”
　　韩母高洁急步过来，她双手抓住儿子的肩膀，面容急切的失声哭了出来。
　　“酒，酒，我要酒。”
　　他推开自己的母亲，大步对着地下室的入口去。地下室有酒。
　　“儿子？老韩，你快来看看，儿子这是怎么了？”
　　韩母抓不住自己的儿子，还被他推了个趔趄，她急声叫自己的丈夫。
　　韩父大步过来，爆喝一声，“韩朝！”
　　韩朝抬头看了他一眼，忽然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爸？你在家呢？你有孙女了，你跟妈有孙女了！”
　　“什么？”夫妻俩对望一眼，异口同声，“孙女在哪呢？”
　　韩朝似不记得了，他茫然呢喃，“孙女？孙女？哈哈。孙女，哈哈哈。”
　　韩母扯住他衣服，“什么孙女？你说清楚？你婚都没结，哪来的孩子？”
　　“婚？结婚？她不要我了！她不要我了！”
　　“谁不要你了？”
　　“她！她说她不要我了。”
　　“她是谁？”
　　“她，她是......，她被你赶走了，哈哈，她被你赶走了，所以，她不要我了。”
　　“啪！”
　　一声脆响，韩父见儿子神志不清，胡话连天，伸手甩了他一巴掌，韩朝俊朗的脸，瞬间印上几条鲜红的指印，“孽障！你还有什么出息？”
　　“老韩，你怎能打儿子啊？他可是我的心头肉啊！”
　　韩母边说边哭，抖着手去摸儿子的脸，“儿子！”
　　韩朝这时候却有些清醒了，他刚才确实被戴月的话激得失去神志，心死、心灰、绝望，种种情绪淹没了他，此刻父亲的一掌让他理智回笼，他拉下母亲的手，冷冷道：“我没事。”
　　韩母敏感地意识到了儿子对她的冷漠与疏离，加之刚才听她的话，她心中一颤，五年前的报应来了！
　　“儿子，你听我说……”
　　“听您说什么？说您一个女人支撑一个企业如何辛苦？听您说您是怎么赶走我的女人的？还是听您说与戴氏千金的联姻将给盛朝带来的巨大利益？”
　　“韩朝？”
　　这是父亲的声音，带着警告。
　　韩朝看了父亲一眼，又转向母亲，“您不必自责，我没有怪您的意思，也许，我跟她确实没有那个缘分吧。我上楼了。”
　　“儿子......”
　　韩朝一步一步上楼，他母亲看着他显得孤独、苍然的背影，红了眼角。
　　“到底怎么回事？”韩父皱眉去问自己的妻子，他是名中学教师，做人规规正正，从不会与人长短。
　　“我？我？”
　　“儿子受到这样大的伤害，难道你还想瞒着？”
　　“老韩，你还记得五年前，盛朝面临的危机吗？”韩父点头，心里却有不好的预感。
　　“那时，盛朝陷入绝境，戴氏的千金主动找上我，说她可以请她的父亲想想办法，帮我们度过危机，但她有一个条件，就是她想嫁给我们韩朝。我也是病急乱投医，想着她到底是戴锦林唯一的女儿，加上与戴氏联姻能得到的好处，就答应了她的条件。”
　　见丈夫不赞同的目光，她又要紧解释，“你知道的，墙倒众人推，那种状况下，没人愿意帮我们，我真的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幸幸苦苦一辈子的努力就那样没了，她，她就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啊！我其实也没做什么，那年正逢我们结婚周年纪念，戴家小姐提议我们全家到影楼拍照做纪念，我就同意了。”
　　“就是五年前的那次？”
　　“是。那次戴家小姐也在影楼拍照，你还记得吗？她穿着漂亮的紫色婚纱。儿子打我们电话的时候，她帮忙到门口接的儿子。事后我才醒悟，当时那姑娘肯定就在外面，她肯定误会儿子了。”
　　“就这么简单？”
　　韩母摇头，“我也是在那个时候才发现，儿子在外面交了女朋友了，而且他们的感情还很好，可我调查过，那姑娘不但毫无背景，还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为了能与戴家联姻，我就找那姑娘聊过一次，对她说了盛朝面对的困境，希望她能主动离开儿子。”
　　“你，你糊涂啊！”
　　“我，我哪知道啊！最后戴氏不但没有出手帮忙，我打听到戴家小姐还被送出国了，我平白无故拆散了儿子的姻缘，要是知道儿子今天这样痛苦，我说什么也不会做这样的事啊！”
　　“现在知道后悔了？”
　　“听刚才儿子的口气，那姑娘应该为儿子生了个女儿，那我们岂不是做爷爷奶奶了？老韩？”
　　“你想都不要想！儿子现在这么痛苦，你还要去插一脚？”
　　“可是那是我们韩家的子孙！”
　　“人家姑娘还是孩子的妈呢。”
　　“那怎么办？要不，我去找那姑娘再谈谈？”
　　“谈什么？你搅和的还不够？”
　　韩母还欲反驳，韩父断然道：“行了，等事情明朗点再说。”
　　楼上韩朝的房间，乌黑一片，他挺拔的身影临窗而立，双眼深邃如夜晚的星空，深不见底，面色冷的可怕。
　　静立良久，他拿起手机，拨通号码，“李欣，帮我办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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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月静静地立在二楼房间的落地窗前，她的房间没有开灯，黑漆漆一片。
　　西天挂着一轮满月，这又是一个月圆之夜。
　　时空交替，同样在一个月圆之夜：
　　一个男孩紧紧地拥着一个女孩，他们一起抬头仰望天上的满月，“月儿，你说月亮为什么这么圆呢？”
　　“月圆代表团圆啊。”
　　“那为什么又会有缺呢？”
　　“有圆就有缺吧？有相聚就有分离！”女孩想了想答。
　　“这样不好，有情人就该天天相守在一起。月儿，以后我们结婚了，一定要天天守在一起，你说好不好？”
　　“好。”
　　“那以后你不能离开我，更不能不要我。”
　　“好。”
　　“你发誓。”
　　“好，我发誓，我戴月这辈子不离开韩朝，不会不要韩朝。”
　　话音未落，男孩激动的吻上女孩的唇，他认为他一辈子有她就足够了，他得到了她相守一生的誓言！
　　女孩也认为，她与他的爱情很美满，他与她，一定能长长久久，相守一生。天上皎洁的月儿有圆有缺，而他们的爱情，没有缺憾。
　　戴月闭上眼，那甜蜜的话语言犹在耳，那熟悉的气息好似还停留在唇瓣，可是，他们已经分开多久了呢？
　　想到下午他仓惶离开的身影，受伤的神情让戴月一阵阵心痛，“对不起！韩朝，对不起！原谅我失了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