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叶苒苒》小喔

12、雨夜留宿

　　读书较翻译简单许多，偶尔遇到不认识的单词，叶苒也能大致拼读出来，然后小心翼翼地用余光瞟一眼慕叙枫的表情。慕叙枫倒也十分配合，从不点破，任由叶苒蒙混过关。

　　蓦地，叶苒停了下来。

　　“怎么了？”慕叙枫转过头，面无表情，眼里却带着询问的神色。

　　“光线太暗了，看不清。”叶苒揉了揉已经酸痛的眼睛。本就是阴天，又到了傍晚，即使借着透窗而入的光亮，也只能把这密密麻麻的文字看个模模糊糊。

　　慕叙枫把视线移向窗外，雨依然下着，玻璃窗上的水纹已连成一片，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现在几点？”不紧不慢的问句打断叶苒望着他背后出神。

　　叶苒从包里掏出手机：“七点一刻。” 怪不得口干舌燥，原来读了这么久。她边回答边左顾右盼找水喝。

　　“冰箱里有矿泉水，你可以去拿一瓶。”

　　背对着居然也能看透她想做什么，叶苒惊讶之余又觉得温暖——好细心的男人。

　　可是……冰箱在哪儿？

　　屋里已经基本昏暗，叶苒只能大致分辨出家具的轮廓。她扭头看看慕叙枫，他依旧凝视着外面，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个严重的问题。

　　“慕先生，你平时在家……能看见？”叶苒歪头，试探着去瞧慕叙枫的表情。

　　慕叙枫未作答。他站起来，缓缓转过身，径自向叶苒目光所不及的昏黑走去。叶苒听到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看不清他去哪儿也不敢把他叫住，只好原地不动等他回来。

　　房子很大，光线又越来越暗，叶苒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耳边的雨声不时掺杂着轰雷，不由得害怕起来。正当叶苒鼓起勇气，准备摸黑去找时，她看到慕叙枫走向自己，手里多了两瓶矿泉水。

　　长松一口气，叶苒重新靠回沙发。慕叙枫在她旁边坐下，把其中一瓶水递给叶苒，自己拧开另外一瓶。

　　“看不见，但是找得到。”慕叙枫喝一口水说。

　　叶苒半晌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回答自己刚才的问题，轻轻“哦”了一声。两个人又陷入无声的沉默。

　　终于，叶苒轻咳一声，打破尴尬。

　　“慕先生，我可以回去了吗？”她试图在黑暗中找寻慕叙枫的眼睛。

　　“你又有伞了？”虽是疑问句，慕叙枫用的却是陈述语气。叶苒意识到，他说的是外面的倾盆大雨。“下雨天不容易打车。”他陈述着另一个让叶苒头疼的事实。

　　“没事，笔记本电脑和需要翻译的书已经包好了，我身上其他的东西都不怕淋。”她转而想起正穿在身上的裙子，忙补充道：“殷茵姐的裙子我一会儿也换下来包好。”

　　叶苒望着慕叙枫的方向，等待他允许自己离开。

　　“作为你的雇主，我需要对你的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负责。你今天晚上睡在客房，那里有灯，卫生间也可以用。如果你想洗澡，毛巾架上的浴巾是新的。”慕叙枫一股脑儿说完，根本不给叶苒反对的机会。

　　叶苒的思绪不知不觉回到她初来E市之前，妈妈在火车站扶着她的肩膀叮嘱：“小苒，记住，一定不要在刚认识的男人家里过夜，你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叶苒自然知道妈妈话里的意思。可是……慕叙枫和她应该不算刚认识吧，两个月前就见过面的。况且……人家有殷茵姐那么优秀的女朋友，又怎么会对我做什么呢？叶苒在心里努力说服自己。

　　“客房门里面有插销，锁上以后从外面打不开。”平静的声线让叶苒反应过来——他分明是猜到了自己的心思！这一刻，叶苒特别庆幸眼前的漆黑——不然慕叙枫一定会看到自己此时涨得通红的脸。

　　叶苒支吾着准备说什么，慕叙枫的声音再次响起：“需要我领你过去吗？”

　　“不用！”这次叶苒答的很快。天……就算借她十个胆，她也不敢让慕叙枫领着啊！

　　叶苒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功能，眼前的屋子才依稀可见。她看到慕叙枫仍旧坐在她面前，正静默地望着自己。看不到他眼里的情绪，却能够感受到他目光的温度。慢慢站起来，她循着灯光往前走，忽然想起自己还不知道客房是哪间。

　　求助地看向慕叙枫，叶苒发现他也凝视着自己，似乎料到她会如此反应。

　　“现在需要了？”

　　“嗯……”叶苒弱弱地回答，切身体会到什么叫“哀其不幸怒其不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