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61章 战争的序幕 ...
-
等雷欧回到教皇厅，事情已经过去了快四天。为了避免被人看出端倪，鼻梁上的缝合线上打了厚厚的粉底，虽然身子还有点虚，但既然不发烧了，还得恢复正常办公。雷欧痛苦地看着桌上堆积成山的文件，发出长叹。好在恺撒终于有了长进，起码不能等的文件先给他打了份底稿。不然他真的要成为史上首位过劳死的教皇。
“符腾堡地区袭击频率已经达到红色级别，附近区域均为橙色，北欧少数区域的危险系数上升至黄色，同期袭击次数上涨21%，符腾堡，西伯利亚等六个地区伽马指数空前身高，超过正常指标，伴随局域异常能量场，托勒密实验所认为这是婆罗之门即将再度出现的征兆。”
袭击次数比两年之前已经上涨了两倍，强度从普遍的D级上升到C级，教廷中央军和地方军扩容了近两万人，都灵骑士团的人数近百年来头一次接近四位数。等恺撒一到符腾堡，元老院盖章的正式入职文件就会发过去，终于解决掉代理团长这个不上不下的状况。
“各地最大的电视台怎么说？”雷欧托着下巴，斜靠在椅子上，他摸摸鼻子，似乎鼻翼的地方有一小块不大平整。
搞不好要留疤。
留疤就留疤吧，反正他又不靠脸吃饭。
“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东西，甚至有些媒体大力鼓吹上帝之鞭一类的学说。民众很不安，百分之二十的人甚至选择选举弃权，他们认为政客解救不了国家，连一个选区内D级小骚乱都能作为攻击对手党派的理由，在国会里咋咋呼呼半天。不过，从好的方面来说，您在民间的影响力在增强，圣座阁下，上周您被摩纳哥皇家协会提名为百年来对欧洲影响最大的一百人，虽然这项提议并没有通过。”
“是吗？这样又要有媒体要说我在搞个人崇拜了。”雷欧笑笑，“和我们新闻工作处的人说一声，可以加大对教廷军队的一些宣传，之前拍的在萨克森那里围剿影尸群的就很好，上周元老院那里的法案通过了，从下面开始，记者将随从教廷的地方军进行实况报道。民众需要更多了解这场战争，了解他们到底在面对什么。”
越底层的人，了解的信息越少，对于即将发生的事情越无知。选举制度造成的相互推诿和军队调动层层国会审批的繁复，使他们转而怀疑自己的安全，恐惧不断迫使他们相信，削弱政府的权利，增强教廷的力量，迫在眉睫。
毕竟，两年以来，教廷的军队在应对这些突发袭击上，比国家自己的军队要效果明显得多。教皇，文森特三世本人，据说为教廷现在光明系能力最强的人，这点给了民众很大信心，加之办事雷厉风行，信教的人数两年来上升了4.1%，这就原本就极为庞大的教徒数量来说，是个相当惊人的数字。
选民的意向明显反应在了各期国家的收支预算上，原本教廷最主要的经济来源是各大家族的捐款，然而现在来自各国财政调拨已经达到将近40%，几乎翻了两倍，新扩充出来的中央军和地方军都完全靠吃这块补助，使雷欧在元老院那块底气强了不少。说到底，拿人钱手软，如果他可以进一步提高调拨比例，元老院对他将不再有那么高的控制力。
乔克继续问：“中央军那里呢？”
“中央军那里再等等，有些涉及到还再开发中的秘密项目，我不希望提前泄密。”
“好的，圣座阁下，我马上去通知，请问还有什么需要？”乔克不愧是尽忠职守的小助手，小本子密密麻麻地堆放着雷欧让他干的事情。
“嗯，确实还有一件。”雷欧敲敲桌子，“你是我的助理对吧，乔克？”
“是的，圣座阁下。”乔克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我知道你是恺撒介绍过来的人，但是你现在是我的助理，我希望你知道自己在为谁服务。”雷欧牢牢地盯着他，“之前你一直都在对恺撒汇报我的行踪，这件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但如果下面恺撒再对我的行程了如指掌，比如之前知道我去了莫里哀庄园。我会考虑给你在地方军安排个位置，乔克，你觉得新闻联络人怎么样？”
乔克对恺撒透露的东西太多了，有些事情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比如他接下来的法案文件，战略部署一类的，恺撒也该听听，但如果详细到他每天见了什么人，都要一一汇报，这就让他很为难了，恺撒在感情方面不是个理智的人，没必要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去扰乱他。
乔克顿时僵在原地，半天组织不好语言：“圣座阁下……”雷欧对自己人很好，他信任你就不会一直找个人盯着你，不然乔克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接受所有教皇厅方面的事务，但雷欧在家族事务方面又同时十分谨慎，乔克至今不知道雷欧暗中联络的文森特与克莱尔家族的旧部有哪些人，他能联系到文森特家族的人只有恺撒.文森特，跟自己同期的这个大杀胚。
乔克来自尼德兰地区，刚到梵蒂冈的时候意大利语说的磕磕巴巴，加上平时老板着张标准德意志严肃脸，相当吃不开。跟他一样吃不开的人还有大天才文森特的弟弟，恺撒同学。恺撒当年还没有展现出未来杀胚的发展方向，只是有些阴沉。于是一来二去，两个人居然也搭上了话，成为校园重点排挤对象。
他本人的家族属于文森特家的旁支，并不在教廷已有的世系内，有了恺撒的帮忙，他才能顺利进入教皇厅，算是教廷行政权力的中央，看着雷欧自然也是交换条件。一般来说，同为第一顺序继承人，又同时如此的优秀，感情这么好兼职堪称天方夜谭，何况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太过背德，□□外加同性，随便一条百年前都够上绞刑架。估计整个教廷也就只有自己，外加恺撒的那个小助手娜塔莉娅知道这件事。
“乔克，我不想听废话。”
雷欧玩味地盯着乔克，直到对方被他盯得一身冷汗。
一直以来雷欧都对恺撒宽容得过分，包括对自己实际在对方监视下这件事，雷欧知道乔克是恺撒的人，对方的一举一动都在雷欧的眼皮底下，雷欧暂时不管他，不代表可以一直忍着。
得罪了恺撒相当于把头架在刀架上，弄毛了雷欧搞不好随便发纸文件让你第二天就去西伯利亚上任。两个都不是好想与的主，在鲨鱼和猎鹰中间找活路，乔克两头为难。
雷欧淡淡道：“如果你是担心恺撒那里，你不用担心，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保证你的安全。乔克，我只希望你知道，我才是全权代表文森特家族的人，想要成为家主，我能够帮你多少忙，我相信你很清楚这点。”
话本不想说到这里的。这让他感觉很不好，他感觉在欺骗恺撒，可那晚的恺撒确实吓到他了，这种定时炸*弹般不稳定的状态不得不让他多两个心眼。
“是，圣座阁下。”乔克不安站在原地。
“下去吧。”雷欧点点头，“顺便让楼下送杯黑咖啡上来，不加糖的。”
乔克如临大赦，教皇居然知道他一直在向恺撒汇报自己的行踪，今天突然发难，究竟是……？难道文森特家族内部出现了什么变故。
文森特家族是千年传承的家族，残酷的继承制度，在族谱上同等的继承地位，同等彪悍的天赋，和平相处简直不科学。乔克暗自揣度，恺撒至今为止从未表现过对家族的任何兴趣，并不代表他一直没有。就算他对雷欧有执念又如何，如果真的想拥有他，当初放弃自己的继承权便是错误的选择，大权在握的雷欧迟早会走上联姻这条道路，只有取而代之才有可能掌控他的一切。乔克当年就觉得恺撒吃饱了撑着才会把到手的继承权让出去，也许对方比他想象地更早地后悔了。
只有傻子才会把自己的幸福放到权利之外。
然而雷欧.文森特在教皇厅的所作所为展现出了卓越的政治头脑，让乔克的立场有些摇摆不定，毕竟千年的长子继承制度不可更改，况且雷欧已经成为了家主。但恺撒并非想外界所想的一介匹夫，他的触手早已伸向了中欧乃至东部各地区的教廷地方军，如果他愿意，甚至可以短时间抽调出足以和各大家族卫戍队相抗衡的军队。
乔克心事重重地退出教皇厅。他知道有双蓝色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的背影，连头也不敢回。
乔克的背影逐渐淡出视线，雷欧按按鼻梁，眼神冰冷地望向窗外，苏佩尔加大教堂的拱顶，今年的冬天格外得冷，连地中海沿岸的城市也纷纷飘起了雪花，漆黑的砖瓦逐渐被一片白色覆盖，千年建筑逐渐埋藏在黑松林之中。
他的力量顺着恺撒的手逐渐伸入军队，元老院不可能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只是在这个对抗黑暗力量的关键时刻，调换精神领袖无疑是自毁之举。双方的关系逐渐紧张起来。从手伸入军队的那一刻起，雷欧就知道自己在走钢丝桥，稍有不慎，满盘皆输，支撑他到现在的无非是心底的信念，他坚信自己在做正确的事情。对抗婆罗之门，教廷需要一支强大的军队，这同时也是元老院最不愿意见到的。
任何权利不得凌驾于家族权利之上。
这句话铭刻在教皇的座椅之上，告诫历任执掌权杖的人，作为元老院的代行者，不得以行政权力对抗家族权利，违反者将死无葬身之地。这条铁则，从教皇克莱芒一世死后，便被元老院严格执行，历任教皇的权利被牢牢限制在行政框架内，谨防血色克莱芒事件再度出现。
中古世纪，克莱芒一世上位前连续三任教皇非自然死亡，甚至有一位上了元老院的断头台，到了克莱芒一世在位期间，教皇国空前扩大，为了在重大事务上有绝对的裁决权，他下达了一项耸人听闻的命令。
清洗元老院。
元老院原本的席位远不止十二个，从拜伦.克莱芒之后被永久限定在了十二位，因为当年反对他的其他家族，全部男性成员都上了绞刑架，世系断绝，姓氏消亡。然而，历史只记下了他在对抗婆罗之门上作出的重大贡献，以及封印婆罗之门后赢来的近千年的和平时间，至于屠杀，恐怕只在各大家族自己的纪年史中有所记载。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第61章 战争的序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