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阑珊处》顾名

12、第十一章：勾起往事

　　莫轩尘快马赶到军队，无论当值还是休息的将士都已纷纷举起兵器准备战斗，看到王爷平安归来，士气更是旺盛，丝毫没有半点没有从睡梦中醒来的惺忪神情。
　　却没想到王爷让大家继续休息，说今晚不会有人攻进来。
　　虽怀揣疑问，但王爷说的话定有其自身道理，众将士也只得听令。
　　莫轩尘坐在指挥部的上座，看着江剑神色匆匆的掀开帐帘走入，随后抱拳行礼后才直冲冲的开口：“这摆明是有人想要杀你，向我们挑战，属下不知道王爷为什么不让兄弟们做好准备，反而去睡大觉。”
　　“今日失火是何处？”莫轩尘倒是不紧不慢的开口。，并为因江剑的语气而发怒。
　　“是王爷的住处，还是用带有火种的箭射中的，这要是王爷在里面，想必已经死了！”江剑忿忿不平。
　　“如若真是敌军来战，烧粮草营岂不更合理？”莫轩尘站起身，缓缓走到作战图面前。“他们真想要除我，怎么会只射一支箭？是低估本王还是他们对自己的箭术太过自信？”
　　想来这只是挑起矛盾的一个点，原来这就是他的打算。
　　“现在你马上去查看今晚休息的人中此刻不在帐营内的人，记住，抓活的。”
　　江剑领了命，抱拳后退着离开。
　　却在外碰到前来见王爷的琦琴。
　　琦琴是与厨娘和医女住在一起的，因是下人的身份，所以帐营离王爷王妃的有些远。
　　朦朦胧胧间听见外面有吵闹声，打探下才发现是王爷的帐营着火了。
　　可是等到琦琴跑过去看的时候，救火的人却说没有看见王爷王妃的身影。
　　又听说王爷完好无损的外出归来，这才急忙来见，只是守卫说没有王爷命令不得见。
　　江剑本就不喜王妃这等女流之辈，因是他想富贵人家的小姐定娇纵难伺候，当然她身旁的侍女也定是如此。
　　“要找你家王妃来打扰王爷做什么！”
　　“我要见王爷！王爷！”琦琴不顾他人劝阻，硬是要传闯入。
　　听到吵闹声的莫轩尘撩开帘，看着被守卫挡住的琦琴，“王爷，我家小姐呢？”
　　“她很安全。”莫轩尘看了看琦琴，微微开口。
　　“那我家小姐在哪？”不知怎的，她就是有不好的预感。
　　“想必现下正在骑马，欣赏月色。”莫轩尘下意识的看了看草地的方向，正准备开口让琦琴回去休息时，反而看到她更加担忧的神情。
　　“只有她单独一人？”
　　“有何不妥？”
　　“绝对不可以啊王爷，你快带我去见我家小姐把吧。”说着，琦琴已经急的流着泪，开口的话也说得不是很清楚，“我家小姐会骑马是不错，但她曾被马踢伤过，所以不能单独和马呆在一起，求求你了王爷，快去救救我家小姐吧。”
　　莫轩尘的眼神顿时冷了几分，下一刻便牵起马绳向草原奔驰。
　　夜虽深，但仍能分辨红儿的身影，而在身旁躺着的正是楚惜茗。
　　未等马停稳，莫轩尘立刻一跃而下冲到楚惜茗面前，喊了一声，她也只是微睁了眼后陷入昏迷。
　　自此高烧一夜。
　　她看见上官瑞霖举起弓，箭在弦上，目标便是丛林中的一只灰兔。
　　他跨坐在马上，微微侧身，专注的神情，丝毫没有看到躲在树后的她。
　　那年他年仅十四，而她也不过只有十岁。
　　那是她第一次看见上官瑞霖骑马射猎，那样潇洒的身姿想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她也想与他并肩。
　　趁众人不注意，她一人偷溜到马厩。
　　此时的马儿正在进食，也无暇顾及这蹑手蹑脚的小身影。
　　而她就是要趁马没有防备的时候爬上去，奈何人小马高，任凭她换了多少姿势都无法上马。
　　由于马还在进食，所以身体难免有些抖动，小小的身躯为了能够稳住，于混乱中竟错抓马鬃，下一刻随着马的啼叫，它的前身也随之抬起，此刻陷入恐惧楚惜茗更是将马鬃抓的更紧，马也停止了进食开始四处乱跑，渐渐的楚惜茗的手上已经渐渐的失去了力气，她被摔倒在地。
　　那时的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也许是怕马的啼叫引来众人，怕因私闯马厩而受到责骂，她来不及疼痛流泪，而是挡在马的面前，想要让它停下，却被马蹄踢在了左肩，随后摔倒在地陷入昏迷。
　　三天。她整整高烧三天。
　　醒来时浑身酸疼，而上官廷就坐在床边看着她。
　　她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发现上官瑞霖的身影，失落的情绪涌上心头。
　　“茗儿，可否听见爹爹的声音？”上官廷摸着她的头，轻轻拍了拍。
　　“嗯。”她虚弱的应答，“上官哥哥呢？”
　　“放心，爹爹已经帮你教训他了。现在他在门口跪着呢。”
　　“为什，咳，为什么？皇帝爹爹为什么要罚他？”急的楚惜茗想要起身，可是这身子实在没有力气。
　　“因为做哥哥的没有保护好妹妹，当然该罚，况且他是自己提议的。”
　　“不，是惜茗调皮，不关他的事，请，咳咳，求皇帝爹爹让他起来吧。”
　　伤者为大，况且上官廷本就宠她，派太医来看，说已无大碍后这才允许两人相见。
　　房内只剩下楚惜茗和上官瑞霖。
　　后者低着头，前者却只是傻笑。
　　他低头愧疚，她却笑他此刻落魄的可爱模样。
　　“上官哥哥，是我太丑你敢看我了吗？”
　　怕有一刻迟疑就会让惜茗妹妹伤心，上官瑞霖立即抬头看着她，然后快速的摇着头。
　　楚惜茗轻笑，“是我自己贪玩，不关哥哥的事。”
　　“不，是我只顾自己，没有好好照顾你。”他慢慢走到床边，“好端端的你去马厩做什么，先前不是还在看我打猎，怎么我一转头你就不见了？”其实他早就看到她躲在树后，习武之人对细微声音最是敏锐，她小跑着穿梭在树林间，脚踩枯叶的声音大的早就能听见了。所以他想打一只兔子给她。只是当他拎着兔子却怎么也找不到她。
　　“因为我也想和你一样，很神气的骑在马背上。”因为我想与你骑马并肩，看你神气的模样。
　　“现在还想吗？”他是问经过这次之后还有没有想骑马的念头。
　　“嗯。更加想了。”
　　“那好，等你伤好了，我教你。”
　　“一言为定。”
　　这段时间她乖乖配合太医，无论多苦的药她也喝，多刺鼻的膏药她也抹，直到离猎行结束还有四日时，她就好的差不多了。
　　只是迎面被踢的肩膀处却永远留下了不大不小的伤痕，虽有些淡，但还是能看清，竟有些像是胎记。
　　她与上官瑞霖相约，马厩这个地方她还是有些后怕，毕竟那时的记忆无法抹去。
　　他已经牵过一匹马，待她愣神之际他已经上马，右手握着缰绳掌握方向，又伸出左手，递与楚惜茗。
　　“上来吧。”
　　楚惜茗站在原地仍是不敢动，她很想伸出手，但脑海里总是回想那抬起的马蹄。
　　“有我在，别怕。”他再次温声开口。
　　她最终伸出了手，他环着她，两手因摆动缰绳而与她手臂相触。
　　此时的她很想回过头看他究竟是什么神情，是否和自己一样，害羞却又开心。
　　回宫后他也常教她骑马，之后上官瑞霖开始处理政务，也就没有时间陪着她。有几次她也想自己独自一人前去练习，只是都会因克服不了内心恐惧而昏倒在地。
　　知道这件事后，上官瑞霖也总是会抽出时间陪她，至此她的马术也有了长进。
　　可当他继承皇位后，已经很久没有骑过马了。
　　原来不知不觉间他竟然不再和她玩耍。
　　“为什么要丢下我？”陷入昏迷的楚惜茗开始呓语，只是回忆中被抛弃的滋味实在让人难受，竟不知眼泪划过眼角。
　　背着手站在床头的莫轩尘听到这句话并没有露出什么神情，却在看到她的泪后上前坐在她身旁，轻轻拂去那颗泪珠及划过的泪痕。
　　“别怕，有我在。”他当是她为了今晚之事受了惊吓，做了噩梦。
　　在一旁清洗帕巾的琦琴听到楚惜茗的梦话吓了一跳，她知道，小姐肯定又想到了不好的事情。但又怕王爷听到那句话会发怒，却没想到王爷竟然如此温柔的安慰小姐。虽然先前楚惜茗已经告诉她恩爱是两人做戏，但现在看，真是假以乱真。
　　回忆中的人与这句话重合，楚惜茗微微睁开眼，抓着对方的手，朝他笑了笑，被泪水模糊的视线像是见到了那日站在床头带有歉意的少年。
　　忽的被抓住手的莫轩尘愣住了神，本以为楚惜茗已经清醒，却没想到再次昏睡过去。
　　医女说这便是好转的迹象。
　　在床边坐了一会儿，莫轩尘便让琦琴好生照顾她，自己则去处理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