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捡来的死宅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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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池裴不知道打开了什么开关以后，尚爵的胃就进入了天国。每天色香味的便当换着口味带，公司里面尚爵女友说日益喧嚣，而与之同时的是上司的脸越来越臭。
“都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人。讨厌我就算了吧，反正我也不喜欢他。但每次有什么事情还非要把我带着。带着我的时候却每时每秒都摆出一副老子很不爽的神态。他是在折磨我还是在折磨他自己啊。”
“也许人家其实是暗恋你而不得呢。”
池裴抱着桶冰淇淋坐在电脑屏幕前，眼睛盯着高高低低的几条线，算着它们的走势，随口和尚爵扯谈。
“哈哈哈，”尚爵大笑 ，“要真这样的话，我就先虐他的身，再虐他的心。”
伴随着浴室门打开的声音，尚爵原本有些模糊的声音清晰起来。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一屁股坐在了池裴的身边。
“我每天看你在炒股，能赚钱吗？”
“当然有亏有赚，总体来说还是赚的多。”
“那漫画呢？你原来不是画漫画的吗？”
“啊，那种事情……”池裴的眼神都没给尚爵一个，“是活生生穷死我的恶物啊，再也不碰它大概是我死前的执念了。”
尚爵在一边嘲笑她，“听起来好像你真的死过一样。”
池裴笑而不语。
看池裴一直盯着电脑，尚爵问清池裴把自己原来的漫画原稿放在哪里，就过去翻看准备耻笑池裴去了。
开始也的确是很有兴致的耻笑池裴，从幼齿的玛丽苏剧情到那叉子一样的手，但后来尚爵却慢慢没有了声音。快到了十二点，池裴暂时放下手里的工作，决定睡觉的时候，注意到一边的尚爵还在看。
“你还真是有兴致啊。”池裴当然了解尚爵现在看的是个什么东西，从开始的逻辑都连接不上的玛丽苏漫画到后来纯粹卖肉的无剧情小黄漫，池裴对尚爵独特的口味表示震惊。
尚爵却没有和池裴开玩笑的意思，他抬起头，很认真的问，“池裴，你怎么不继续画下去呢？”
“因为要饿死了啊。”
“那我养你，你接着画下去吧。”
池裴很奇怪的看了尚爵一眼，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非常正经。
“你不是吧？爱好真那么古怪，可是这种东西画五块钱在报刊亭随便买本漫画杂志都比我画的好太多。”
“可是池裴你很喜欢漫画吧。为它付出了那么多的努力，就这样停止不会觉得可惜吗？”
“不会。”池裴回答的干脆又利落。
“那你为什么还保留着原来的手稿？”
池裴一下被噎住了。原主的行李现在还留存着的不过是一个行李箱再加一个大包，大包里面是换洗衣服，电脑等等杂七杂八的用具，行李箱里面则全部是从前的漫画手稿。
真的是不知不觉就这么收拾了。明明已经对曾经热爱的东西满含厌恶，明明已经把用不到的绘画工具扔的扔，卖的卖，可是为什么还是在自己下意识的情况下还留住了从前的手稿呢？
池裴想了想，慢慢回答，“因为曾经是真的很喜欢吧。不过也只是曾经了。”
这个理由似乎不是很能说服尚爵的样子，但显然房东君也不能强行逼良民卖身，于是第二天还是照常的尚爵上班，池裴在家想办法赚钱。然后池裴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尚爵口中一向很讨厌的上司来找池裴谈一谈的电话。
话说尚爵的上司和我这个同居人能有什么牵扯啊？池裴从脑海里面努力拉出来和尚爵上司见过的唯一一面。是一个看起来就严苛的精英，长相不错，疑似恐同人士，还有……看尚爵的眼神有点违和。
池裴想了想，还是去赴了约。
“池小姐，很高兴见到你。”见面的时候，对方穿着挺括的西装，帮池裴拉开了椅子，虽然脸上没有什么笑容，但看起来明显不像是尚爵说的那样难以相处。反倒是池裴穿着简单的t恤和两用拖鞋跑来这个上司预定的高级餐厅，不但画风不对，还显得不够尊重。
“很抱歉，我对这里不太熟，没有想到您约在了这么正式的地方。”池裴的坦然镇静总算是为她拉回一些分数，上司收回暗暗审视打量的目光。
这目光让池裴很不舒服。很像是相亲对象对对方各种挑剔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在某种奇怪的氛围里，两人开展了对话。去除无意义的寒暄和客套，直到上司抛出一沓照片，池裴才明白对方到底找她是来干嘛的。
“这就是你的目的，告诉我尚爵是个gay？”池裴翻看照片，其上是还年轻青涩的尚爵，赤，裸着摆出种种羞耻的姿势，看来是尚爵那段痛苦过往的后遗物。
“是的。我听说池裴小姐是尚爵先生的女朋友。有一些对方瞒着的事情我觉得您应该是有权知道的。”
上司还是那副严肃端正的模样，联系他现在所做的事情，简直好像是什么正义感爆棚的警察。
“这样啊，”池裴的声音听起来还是很平静，她很有兴趣一样的翻看着手中的照片，眼底却收敛起无害的散漫，变得晦涩锐利起来。
“很高兴您特意来告知我这个消息，这对我很有帮助。”她微笑着抬头，整个人的气场已经和刚才完全不同，虽然穿着拖鞋T恤，却不会再有人觉得她面对西装革履的上司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她微笑着看上司，眼睛里面有什么很有侵略性的东西，要透过上司的表皮，看到他的骨血里面去一般。深沉的压迫感。
久违的愤怒让池裴的大脑高速运转，她终于明白上司和尚爵之间的违和感是怎么回事了。居然真的是暗恋和不得的关系啊。
虽然看皮相是不错的家伙，可是这种既不肯给出承诺，又想要划分地盘的行为还是真让人非常恼火。
“总有一些混蛋因为利益和自以为是打算伤害别人，我会在不伤害到尚爵的情况下处理好他们的。”一语双关的这么说着，池裴已经起身准备离开。虽然是小众里面难得看起来合适的对象，但联系这种竟然通过揭开尚爵伤疤来贸然赶走他身边唯一友人的做法，池裴觉得这种人还是不要再接触的好。
“再次感谢您的特意通知。以后的事情就不用麻烦了。也恳请您为尚爵的名声着想，对其他人保守这个秘密。这顿饭就算是我请您的吧。”几句话把上司定位为送口信的路人，池裴招来服务员买单。
“等一下。”
最后上司还是叫住了池裴。她的反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这种早已知情而又老母鸡护崽的行为模式让上司汗颜的同时，意识到女朋友什么的恐怕是个误会。
“尚爵也是我的下属，如果需要的话，我希望也能帮助他。”
下属？
池裴嘲笑的看一眼上司，径直离开，没有接他的话。
池裴自己见得东西多，对很多事情缺乏感触。现在她才比较明白的意识到尚爵走的这条路有多艰难。对于女子可以绅士体贴的上司对于尚爵完全是隐忍逼迫的态度。没有婚姻，没有孩子，不被主流认可，上司大约是喜欢尚爵，却并不愿意为尚爵背负比喜欢更多的东西。
所以，才不要接受这种设定。
池裴路过营业厅的时候，把自己已经停机了很久的手机重新开通了。
尚爵最近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好基友忙碌了起来，原本只是宅在家里面盯着电脑屏幕，和谁都不联系，现在却早出晚归，电话不断。
“你是突然间事业心爆棚了吗？”
“是啊，要加入我吗？自己开家公司当老板，想什么时候上班就什么时候上班。”
池裴这么说的时候，尚爵只觉得好笑，他可还记得两个月前在楼下捡到池裴的时候，她是有多一穷二白。两个月的时间就开始忙自己的公司，这种事情也太魔幻了吧。
“等你哪天中奖了，有资金再说。”
尚爵随口这么敷衍着，却被池裴拉到了茶几前，各种文件资料，产品规划，池裴一顿炫，尚爵目瞪口呆之下，终于明白她竟然是认真的。
“本来就是认真的啊。”
“那钱咧，不管你构思的有多好，总得有钱公司才开的起来吧。”
“所以找你入股啊，你把家当投进去，我下个月再把手里面几只股票高价卖了，我们就有钱开公司了。骚年，美好的明天等着你。”
“……喂，你这种拉人法好像传销啊。”
虽然这么说着，但一天到晚被池裴念叨着，尚爵也有些心动。池裴给的未来是很有些技术含量的，除了对池裴股票高价的事情报以“呵呵”态度，尚爵总忍不住暗戳戳的估量着公司的搞头。
可是，这就意味着放弃自己现在拥有的东西了吧。尚爵到底舍不得。现在的事业说不上有多喜欢，可是却是自己从最艰难的时候一点一点建立起来的。
池裴也没指望尚爵一下子就抛弃自己可以说是所有的家业跟着自己，她本来就是打算自己先做，做出一定成绩了再把尚爵拉下水的。
没想到最后还是尚爵忽然松了口。
那天晚上又是聚餐，尚爵很晚才回来，回来了以后人已经醉倒只懂得傻笑了。
“怎么又弄成这个样子。”池裴把尚爵丢在沙发上，转身去给他拿水，喝完水以后，尚爵却忽然拉住了她的衣角。
“哎，池裴，告诉你一个笑话，我那棺材脸上司今天居然对我告白了。送我回家的时候，以为我醉的没意识了，居然说喜欢我，你说好不好笑？”
池裴把水杯放在茶几上，仔细看尚爵的表情，似乎只是在笑着，似乎只是在醉着，但池裴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么你呢？你怎么想？”
“我能怎么想？当然是对他虐身又虐心了。”尚爵哈哈的笑起来，又在池裴的注视下慢慢没有了声音。他抱住池裴的腿，把脸埋起来，很长时间以后，声音才闷闷的传出来。
“池裴，我年少的时候知道自己性向不一样的时候，真是吓死了，像是突然发现整个世界都在反对自己，可那个时候也傻，觉得就算是整个世界都在反对自己，自己也要做自己想要去做的事情，结果摔得几乎粉身碎骨。”
抱着池裴腿的醉鬼嘿嘿的傻笑，因为醉酒，声音显得有些飘忽不真实。
“傻逼的不忍直视。可是那段时光对我来说最难堪，最混乱，却也是最是尚爵的日子。池裴，我想那么过，即便是粉身碎骨了，也想再试试，作为尚爵的活着。”
之后，像是已经睡着，尚爵再不说话。池裴也没有戳穿他留在自己腿上温热的湿迹。
这番话凌乱矛盾，池裴却是明白他的意思。
当初愚蠢的轻信也好，破釜沉舟的异地打拼也好，尚爵骨子里面是骄傲的。
这样骄傲的尚爵可以接受没有结果的恋情，却不愿意接受伪装恋情的暧昧。
这样骄傲的尚爵想试试抛弃面具，凭着自己的能力，光明正大的生活。
是个勇敢的孩子啊。
池裴伸出手去，又一次揉乱了尚爵的头发。
本来就是朋友啊，你以为我这阵子在忙什么，当然是……
“如你所愿。”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捡来的死宅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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