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丑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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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阳光弱弱的，街角的咖啡厅像是蒙上灰了。走进去，便可看见平繁与一男子坐在黑暗地方，说说笑笑的商议着什么。他们的嘴巴一张一合，一件大事便如此敲定，好像极其顺利成章似的。仔细看，平繁的笑是带些敷衍与假装，而那男子笑里的欲望与渴望却让人不寒而栗。
平繁走到大街上，双手抱着搓了搓手臂，她站在原地，定了一会才左转了继续走。她虽是一直往前走的，但步伐混乱而无节奏，像是找不到方向。她又买了份报纸，翻了一张又不看了，只抓在手里。
平繁看着渐渐陌生的街道，感到一种来自陌生环境的安全感，她渐渐地眼睛有些酸了，看不清路了。她将手在脸上抚了一下，轻描淡写的，将路过的空的士拦下，上了车。
雷鬼给倪妮打电话的时候，已是到了晚上。这时候倪妮应该早就睡了的，但雷鬼看见电话拨出去第一秒便被接下了。
雷鬼说：“吃了吗？”
倪妮说：“吃了。”
“出去了？”雷鬼说。
“没有，”倪妮说。“其实我还没吃。”
“你不要出去，饿了就叫外卖，”雷鬼说。“算了，我给Gray打电话。”
“不，”倪妮说，“他是我的经纪人，我会给他电话的。”
“还是我来。”
“这本来就是我自己的事情，你知道吗？”
“那好，”雷鬼说。“我知道了。”倪妮挂了电话，将手机扔在床上。
她感受到胃里收缩的运动，有些难受，但却什么都不想做。她又将手机拿起，翻出新的新闻，这次的标题是《Pop Star学员被潜 同车男子疑为王姓制作人》。这样一篇篇子虚乌有的报道，附上一张模棱两可的照片，便可以假乱真。
照片上的倪妮戴着男士运动帽，身穿黑色宽版外套，整张脸被拍的完完全全。她想，雷鬼说他知道了。他到底知道了什么呢？
看到报道时，他与Gray私自想了什么呢？今天的一天，他与Gary又做了什么呢？难道自己并不是当事人，并不用参与其中吗？
什么都不问，是对自己的信任；什么都不说，是对自己的保护。若是她这么想，定会轻松些的。只是，在这孤独与微凉的夜晚，她还未能有乐观的思考
她又想到，与王治愈去英娱的那日，是多么重要的日子，她多么的开心快乐。她本还犹豫是否要在明日的决赛上感谢王治愈与Crane乐队，现在连犹豫也可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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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的演播厅似是比以往要喧闹些，倪妮目不斜视的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Gary跟在后头，寸步不离，转职当了保镖似的。
她本来是笑眼，神色再冷也是带着笑意的。别人看来，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前几次总过来搭话的再军，今日又出现了。他本想说几句鼓励人的话，却很口拙，脑中想到很多，不知从何说起。
只听再军说：“你唱的本来就好，是那些人不懂。我们都知道，评委对你是严苛，根本没包庇的。”
倪妮心不在焉，回说：“你又不是评委，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再军说：“我不小心听见的，好像最后的决赛评委要选成员合唱，我听见他们在化妆室讨论你。”
“我本来不指望安慰我的。不过，这倒真是个好消息，我也一直想要与评审合唱的。”
“是吧，这点小新闻算什么，一会就过去了。”
倪妮听到这话又觉得与他聊不下去了。别人只用这新闻图个八卦新鲜，自己这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却因为这小新闻，徘徊在失去一切的危险中。音乐，舞台，都因为这小新闻，置于了危险的境地。那么这小新闻还“小”吗？
“不过，我真是想问，你怎么进步这么快的，”再军说。“我看见网上你参加比赛的视频了，歌都唱不全，吉他弹得坑坑巴巴的。”
倪妮未想到连这个视频都被网友找出来，但她却不怕的。“你说三年前那个比赛吧，初一的时候，紧张了。”
再军也点头说，确实像是紧张了，要不然怎么可以唱得那么烂。
再军的话，倪妮听了如风过耳，不留痕迹，而与平繁的相见却让她有回不去的感觉。可这些好像更使她能平淡的接受一切。若是自己的过往说不清道不明，那么以后的每时每分都让人信任吧。
果然如再军所说，他们以后在总决赛会有合作的老师，而这场决赛的成绩是至关重要的。她抽到了《我》这首熟悉的歌时，仍是有些紧张的。
倪妮想，别去想听众的眼光、评审的表情、最后的结果，那些平添负担的东西都别去想。好好享受，就当做最后一次的演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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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伴舞，没有炫彩灯光，没有迎接的掌声，偌大的舞台有些太静了。
倪妮今日不肯穿上Gary准备的礼服，她将第一场比赛时的直筒裙找了出来。舞台上只余一束光照在她身上。
总导演听见观众席隐隐传出了嘘声，他担心发生演出事故，犹豫该不该叫停这场演唱 。此时，他看见倪妮缓缓的向延伸舞台走去，她被左右的观众包围，只有舞台光跟随着她，但随着她渐渐走近的脚步，嘘声也慢慢平息了。
倪妮站定，便一动不动。她闭上眼睛，只看见一片黑暗。只听她说到：“i am what i am。”伴奏便响起了。
“快乐是快乐的方式/不只一种/最荣幸是谁都是/造物者的光荣”，她透明的声音传出，这声音有些颤抖，像是绷紧了。
“不用闪躲/为我喜欢的生活而活/不用粉墨/就站在光明的角落”，她流畅的唱着，却让人感觉一字一句都是艰难的，歌词更多了些脆弱悲哀的成分。
曲入深处，她似是放开了，“我就是我/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浓烈的情绪涌出了，不再克制，任意的放肆。
她从未睁开眼的，谁也不看。最靠近她的观众似是看见一缕泪光，从她闭紧的细缝流出，也忍不住落下泪来。
这一曲似是耗费了许多力气，她有些无力说话。观众似是动容了，掌声却三三两两的，欢呼也是有些顾虑的。
主持人走向她，给了她一个深深的拥抱，好像也动容了，但看着总导演的指示，并不能过多的与她互动。毕竟这一场演出能不能播出，仍是个悬而未决的事情。
本想评委的环节也是要匆匆略过的，但那位女歌手评委Lily却发言了。
“今天我给了你五分的原因，是我必须说的，”Lily说。“这是我第一次给你五分，因为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你的表情，读到你的感情，”
“你若想一直在歌手这条路走下去，就不能隐藏自己，不能面无表情的面对观众，不能唱一个人的歌。只有看见你的情绪、想法，你的歌迷才会爱上真实的你，”
“就像刚才的眼泪，是要睁着眼流的，只有这样观众才看得见感受得到”
Lily似是越说越激动了，主持人只好适时的打断，“Lily，相信每一位评委都与你一样，喜悦看到成员的进步，也乐于帮助成员度过每一次不易翻越的障碍。”
Lily说：“我会再与倪妮私下谈谈的，我很喜欢她。我相信，每一位评委也和我一样，是如此喜欢这个优秀的选手。”
这段话落下，观众席发出了热烈掌声，虽不知这掌声意味着什么，是为着谁发出的，但它还是安定了人心，给了人踏实的依靠。
倪妮看见评委桌前的评分灯，另一位女评委Liz与Lily一样给了五分，陈译成与王治愈给了四分，这样的成绩，应是可以留下了。她心里多了一份希望，她愿意相信，这世界不是那么残忍，非要将她除名。
王治愈一直看着倪妮，看她数着灯数，笑得那么轻松好看，他不用看清她的眼神就能知道，她是满足的，是充满善意的希望的，甚至不会去追究任何人的错。他想，他与陈译成都犯了错了，没有公正的对待她的比赛，陈译成是为了避嫌，而自己呢？
若是一开始不对她如此严苛，每次只给三个灯，就像其他学员一样对待她，也不会让她得到“末尾小姐”的称号，沦落到被人怀疑能力的境地。是自己失算了，在这圈子的十几年算是白过了，如今，还被人坑了一个头条。
王治愈知道，这件似是而非的丑闻，对自己的影响几乎为零。但这场比赛，他们也许就要埋没一个有希望的明星了。
如今唯有等了，这是王治愈的想法，也是雷鬼与Gary他们的想法。如今，明明快到夏天了，他们却都在盼望春天的到来。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丑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