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切圆》故纳进一

6、第六章

　　“快去洗把脸，花猫一样。我嫌弃你了哈。”易萱凑近姚思彤，拍了拍她的脸。
　　两人算是不打不相识了，大学那会易萱到寝室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姚思彤，年少轻狂谁没有因为琐事然后不爽几个人。刚到寝室易萱就因为姚思彤碰掉她桌子上的衣服而不爽她了。易萱那会性格火爆，最见不得自己的东西掉在地上，洁癖的很。好死不死姚思彤又说了一句：反正都是要洗的。易萱当场就炸了，朝姚思彤吼了一句：卧槽你他妈有病吧，怎么不把自己衣服扔地上，反正也都要洗！姚思彤听到之后二话不说将手上的一堆衣服往地上扔。易萱惊呆了，两人对视了很久然后不知是谁先噗嗤一声接着都捧腹大笑，肠子都打结了。后面来的两个同学都被两人惊悚的笑声吓到了，站在寝室门口迟迟不敢进来。
　　“小萱，你包的饺子好丑。”
　　“这叫创意，你懂不懂。”易萱无奈的盯着手中长相很奇怪的饺子看。
　　“你这样可不行，要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男人的胃，看方承晏那样子应该是喜欢贤妻良母型的……”
　　“停，我现在跟他八字还没一撇儿呢，什么贤妻良母，贤良淑德的都给我滚远点。”
　　姚思彤弹了弹易萱的额头：“你看你，都这么多年性子还这样，真那你没办法。”
　　“痛！”易萱白了她一眼：“谁说我性子没变了，在客户面前还不得跟孙子那样，憋屈死我了。”
　　姚思彤眯起眼睛：“哟哟，谁敢把堂堂‘昌宁’总经理当孙子，活得不耐烦了他。”
　　“总经理就一头衔，可活哪里是人干的，从上到下没有一处能不操心的。说起这个我就来气，你还记得我之前那助理吗？”
　　姚思彤意味深长的点点头：“记得是记得，就是那个高高瘦瘦的帅哥，叫顾什么来着？难道你们……”
　　“收起你那些龌-龊的想法。”这些话易萱无人述说，此时一倒起苦水，简直收都收不住：“他是‘邵氏’安排在我身边的人，真他妈操蛋！我……我还要时时提防身边的人。现在已经分不开哪些人可信那些人不可信了，生怕一个不小心把‘昌宁’给赔出去了。每次一想起这些事，我他妈就烦，真操蛋……”
　　“小萱，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当初知道你愿意当这个总经理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的小萱一定可以做得很好。”
　　易萱深吸一口气，表情变得严肃了些：“但愿吧。”
　　“嘿嘿，你这么沮丧干嘛，刚才还安慰我要想开点来着，你这是怎么回事现在！”姚思彤想起什么，“对了，赶明儿有空你陪我去买年货吧，咱们顺道散散心。”
　　“明天呀，好。”
　　“妈妈，小萱阿姨，我饿了。”梁晓楠扯了扯两人的衣角，也拿起饺子皮装模作样包起饺子。
　　姚思彤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又看了看易萱包的饺子：“蠢小萱，你包的是饺子还是都是些什么鬼，一个个留那么大的口子，一下锅就会破掉。你们再捣乱下去，晚上八点都吃不了。你跟晓楠一边去别来捣乱了，我来做饭。”
　　“晓楠学校好不好玩？”
　　“好玩。”
　　“有没有漂亮的老师？”
　　“语文老师很温柔，可漂亮了。”
　　这孩子太可爱了，易萱忍不住想逗逗他：“真的吗？那有没有漂亮的女生？”
　　“有。”
　　“那晓楠有没有喜欢那个漂亮的女生？”
　　“小萱阿姨。”梁晓楠神秘的凑近易萱在她耳边轻声说：“妈妈说小孩子不能喜欢女生，她们会变成狼外婆吃人的。”
　　易萱无语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干笑了两声：“晓楠，放寒假去哪里玩了？”
　　“没有去玩。”
　　“为什么？”
　　梁晓楠嘟着嘴道：“妈妈说寒假要上补习班。”
　　“哪有放寒假还要上补习班的，多累啊，那天阿姨有空带你去玩好不好？”易萱摸摸他的头。
　　小孩子听到有大人要带自己出去玩，眼睛一闪一闪得发亮：“好耶，我想去迪士尼，彭立雄说迪士尼可好玩了，我也想去。”
　　“晓楠，不要听你小萱阿姨胡说，你现在还小，要好好学习，不然成绩会下降的。”
　　易萱不赞同道：“晓楠才刚上小学你就给他灌输这种观念，多累呀。小学就该多玩玩，培养点自己的兴趣。”
　　“小萱这个要为人父母才懂，以前我也觉得小孩子就该让他开开心心的，可是现在不是你要学，是现在人的观念都这样，为了上好的小学、中学、大学，都得这样。”
　　易萱发现自己确实没立场，只好闭口不言。
　　在一旁的梁晓楠歪着头听她俩的对话，一脸似懂非懂的样子。

　　易萱正打算去跟办事处的人谈城西那块地复审等后续事宜，打算在年前能将这些琐事搞定，争取年后马上开工。
　　路上，易萱接到方承晏的电话。
　　“易萱，中午我去你公司接你，一起吃饭。”方承晏的声音听上去很开心。
　　“我中午没空。”易萱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易萱，怎么忙午饭都是要吃的。”
　　“……”
　　“易萱，你考虑好了吗？”
　　易萱犹豫道：“没有。我……”
　　“看来我得加把劲了。”
　　易萱被他逗笑了：“方科长，我最近真的很忙，没空想这些的事。”
　　“你叫我方科长？是不是我追求你的方式哪里出问题了？我感受到了深深的挫败感。”方承晏说完还若有其事的叹了口气。
　　“那你想我叫你什么？承晏吗？名字只是个代号，无所谓吧。”
　　“不，有所谓。你叫我方科长跟承晏对我来说意义是不同的。”
　　“不好意思，我这边还有事，中午估计赶不回去。”
　　“那晚餐？再怎么忙，总能挤出点时间吧，还是……你不想见我？”
　　易萱愣了愣：“你想太多了，现在正在忙公事，晚餐的话我想到时应该我能能赶回去。”
　　“好，你下班我去接你。”
　　易萱轻轻挂上手机，嘴角多了一抹淡淡的笑。
　　身边的小秘书看到易萱这样有些惊讶，心想：奇了怪了，易总今天心情这么好，难不成交男朋友了？
　　易萱瞧见秘书看自己一脸暧昧，拿起手里的文件轻拍了一下她的头：“瞎想什么呢！赶紧将这些文件在整理一下，出了乱子可不轻饶你。”
　　“是，易总。”
　　毕竟是有熟人好办事，跟办事处的交涉还算顺利，现在只要银行把贷款批下来，年后的工程就没问题了。
　　易萱揉揉眉心：“大家辛苦了，今天就早点回去吧。”
　　“易总万岁。那我们先走了。”
　　“嗯。路上小心。”
　　易萱看着小秘书开心的笑脸，心情似乎也轻松了不少。小秘书周梦琪，如果没记错进公司应该有两年了，有时候会犯点小迷糊但大事面前倒是认真负责，令人刮目相看。性子活泼，直白，相处起来异常放松，易萱挺喜欢这小姑娘的。
　　易萱刚到公司，听到前方的车上传来喇叭声，待看清车里的人后，易萱心里扑通一跳。惊讶了一会后，掏出手机发现已经晚上七点半了，好像自己忙完公事忘了跟方承晏还有约这事。待易萱回过神，方承晏已站在窗外轻敲车窗了。
　　“不好意思，刚忙完这回才会公司。”
　　“我还以为你忙公事把我给忘记了。”
　　这话说得太暧昧，司机老吴侧目瞥了两人一眼。易萱本就不习惯这样的话，加上旁边有还有人在场，更加不习惯了。跟老吴交代了一句，让他先回去就下车了。
　　“抱歉，让你久等了。”
　　从刚见面易萱已经是第二次道歉了，方承晏有些无奈：“别老说抱歉，如果你真觉得不好意思，那赶紧想想你想吃什么？”
　　“随便，我都可以。”
　　方承晏挑眉：“什么菜都有，就是没有随便这道菜怎么办？”
　　“你……那吃清淡一点吧。”
　　“清淡一点的话，我知道这边有家餐馆还不错。离这不远走过去就十来分钟，那边停车也些麻烦，你不介意的话我们走路过去吧。”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顿住了，然后相视一笑。
　　方承晏道：“你先说。”
　　“这会审计局不是挺忙的吗，你怎么……有空过来？”
　　“你说呢？”
　　听到这话易萱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尴尬一笑：“我平时很少过来这边，一直不知道这里环境这么好，这是个好地方。”
　　“你平时都太忙了，有时间要出来放松放松。以后我发现有什么好地方第一时间带你来。”
　　方承晏的声音很温柔，目光如炬。
　　易萱还来不及思考，嘴里已吐出：“好。”
　　服务员把两人带了进来，安排在一个靠近江边的位置。
　　“你要吃什么？”
　　易萱接过菜单，看着林林总总的菜式，纠结到不行。“要不还是你来点吧，只要不是太辣的我都能接受。”
　　“伯父伯母在这边还是在老家？”
　　“在老家，他们说在这边住不惯。”
　　“栖霞不错，三年前去过，名字好听人文风景都好，真是个美丽的地方。”
　　易萱不解道：“你怎么知道我老家在栖霞？”
　　“你忘啦，大学时我是团支书，你们的档案都是经我手的。”
　　“唉，好像也是。以前的事很多都忘记了。”易萱感慨道。
　　方承晏用手支着下巴，淡笑道：“都这么多年了忘记了也不奇怪，不过现在想想大学真是人生中非常美好的时光。现在的你跟大学时相比变化很大。”
　　“有吗？我没有发现，大学时的我是怎样的？”
　　方承晏眼里的笑意更深了：“那时候的你，不像现在这么沉稳，经常笑嘻嘻的，跟一群女孩子玩得很好，一上英语课你们一群女孩子就喜欢坐在一块，课堂上也闹得很欢，英语老师也那你们没办法。”
　　“说的也是，我大学基本上都是在混日子，得过且过。”
　　“哪有那么严重，我记得你大三的时候成绩就很好，怎么能说是混日子呢。”
　　易萱想了想，几年前大概六七年吧，大三那会是因为她爸身体情况急转直下突然一连串的并发症一起来了，糖尿病、颈椎病……严重的高血压差点要了她爸的命，国庆赶回家的时候他爸还躺在医院里，神志还有些不清。
　　易萱第一次感受到即将失去自己重要东西的恐惧。国庆六天，易萱几乎是每天早上六点半到医院，晚上十点才离开。到了回校的时间，他爸、妈劝她回学校，她死命要等到她爸出院才肯回去，硬生生的硬生生又请了一个星期假，知道医生再三许诺他爸现在的情况没有生命危险，好好调理会身体能好起来，她半吊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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