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贪欢》应晚

13、第 13 章

　　赵毓其当即转头，不再看向赵氏，“堂姐你又来了！再说这个我走了！”

　　他会说他的属下为了给他找个姑娘几乎把全京城有闺女的大户人家都探了一遍吗？这么没面子的事儿，他会说？

　　赵氏却是看着赵毓其那微红的耳根，心中有了答案。皇祖母是再也不担心这个小三儿了！

　　“好好，堂姐不说这个。”放过了这个取笑的机会，正事要紧，“这本来要办礼的正是我的女儿，你的外甥女。”

　　“我的外甥女？”他自己还是个长不大的，总被说成个孩子，这猛的来了个外甥女，他可是长了辈了！虽然知道是赵氏过继的女儿，还是没能打消了赵毓其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外甥女的好感，嘿嘿~

　　赵毓其搓着手，“堂姐，我那外甥女在哪儿，快领出来与我瞧瞧！”脑袋朝门外张望着，笑的极是猥琐，呃……热切？

　　“这个不急，眼下你那外甥女出了点问题，你得先帮她解决了。也算是你这个舅舅给你外甥女的见面礼。”

　　“没问题没问题！”连连摆手，拍胸脯保证。好吧，其实他母后的娘家倒是有不少外甥女，可这人心就是奇怪，别人怎么喊他都没感觉，赵氏这一声舅舅就已经让赵毓其乐不思蜀了！

　　赵氏便将二房三房算计大房的事都说了。

　　听得找毓其拍案而起：“岂有此理，竟然如此蛇蝎妇人！待我将她们都杀了，为民除害！”

　　说着就要往外走。

　　赵氏找他来可不是让他来喊打喊杀的。好一通将人拉住，又劝了他坐下，给他喝了茶消火儿。

　　“堂姐如果要杀她们还用得着你？这么大个人了，行事还是这般冲动，难怪你父皇老是罚你！”

　　赵毓其不甘看向赵氏。

　　赵氏眼神安抚，“好了，堂姐知道你是关心堂姐。可这世上的事儿，不是桩桩件件你都能喊打喊杀解决的。你如今辅佐你大哥，更是要凡是过过脑子。”赵氏教导起赵毓其那是比对宁欢儿更用心，这是自然的，人心本就是偏的。

　　“好了，我知道啦！皇祖母总爱叨叨，如今堂姐也跟着叨叨了。我给皇兄办事才不是这个样子，不信你问皇兄！”

　　唉，果然还是个孩子。赵氏拿他没有办法 ，“好了，堂姐不叨叨了，免得惹得我们小三儿心烦~堂姐这就与你说说我的打算……”

　　姐弟二人商谈刚刚完毕，赵毓其正闹着要看自己的外甥女，可松鹤院却来人人了，说已经备下了粗茶淡饭，恭候三皇子大驾。

　　这般扫兴！

　　三皇子有心说：“既然是粗茶淡饭，也好意思来请本殿下？”却是喉头动了动，看了眼自己的堂姐，我去！

　　松鹤院里，赵氏与赵毓其姗姗来迟，这宁府大小主子是已经早到了。

　　三皇子一来，老夫人便倚老主持招呼了三皇子入座。

　　一屋子的人这才跟着入席。

　　老夫人二爷三爷赵氏李氏吴氏几个府里辈分大的与三皇子一桌，少爷们一桌，小姐们又是一桌。小姐们的桌子远些，并没有设屏风。虽说七岁男女不同席，可这都是一家子的人，也不用避讳什么。

　　只了三皇子这样一个外男，又是表亲，也传不出什么闲话来。

　　老夫人自认这安排纠不出什么错。

　　三皇子才入座，眼看着远处小姐们的那一桌，却是心中失望，没有那个女子，她到底在哪儿？还真飞天遁地了不曾？失望多了，倒也习惯了。

　　想起堂姐的嘱咐，“老夫人，本殿那外甥女呢？听说她今日便及笄了，这可是大喜事。可也在厅中？说来本殿还从未见过那外甥女，今日来了，说什么也要见上一见的。”

　　老夫人：“……”

　　那小姐们的一桌，最上首的宁大小姐，端坐位上，连妹妹与她敬酒没听进去。

　　她一动不敢动，免得露出不端庄的一面来，于贵客面前失仪。

　　她也瞧过话本儿，也曾向往过那样至死不渝的爱情。却是从不知道，那话本中的一见倾心砰然心动是个怎么样的情形。怎么会看一眼就喜欢上一个人？

　　她从不知道，有一日，那样一个身着绛紫蟒袍的男子，坐着华贵宝盖的马车而来。让她恍如天神降临。

　　砰砰！心如雷鼓！

　　那样俊朗的面容，举止亲和又贵气逼人……

　　怦然心动，花开了。

　　老夫人可不知自己的孙女儿三魂已经丢了七魄，她已经让人赵氏将人送走了，哪里又给这殿下找来一个外甥女？

　　“三皇子殿下，很是不巧，”老夫人起身致歉，“欢儿因为身子抱恙，云净师太说她宜于佛门静地修养，老身便做主今日将她送去了打点好的庵里了。”自是不敢说是水月庵。

　　这可简单了，老夫人自己提起了话头，赵氏轻笑。

　　“哦？老夫人说的可是那云游四海的云净师太？”三皇子对此表现出兴趣，请了老夫人坐下打听起来。

　　这一点，老夫人一直引以为豪，当即点头，“正是，老身也觉颇为荣幸。”

　　“老夫人，那师太是何时到的贵府？我那时候怎么没听说？早知我便让人请了师太去给皇祖母讲经了，可惜如今确是再也不能了，真是遗憾……”赵毓其很是遗憾地摇头晃脑。

　　“为何不能？”老夫人想起师太说的大限一事，难道这么快师太就涅槃了？！善哉善哉……

　　“老夫人有所不知，这云净师太早于半年前在峨眉山坐化了。”

　　“怎么可能？！”老夫人一时情急也忘了尊卑反驳起赵毓其，“三皇子怕是听了什么虚假流言，便在昨夜里，云净师太还来了我们宁府的。所以老身才听了师太的话在今日将欢儿送去清修。”

　　“哈哈哈~”

　　赵毓其却是大笑起来。

　　宁玥远看着那个大笑的人，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开怀，想与他分享喜悦……却是一动不敢乱动，谨守规矩，细嚼慢咽，表现得不为所动。心里藏了一个秘密，便生怕被旁人偷窥了去。

　　众人耐心等着赵毓其笑闭。

　　“……可笑这京城竟然还有如此大胆之人，竟然敢私自窃取云净师太的名号招摇撞骗！皇祖母听了怕是一定要将此等招摇撞骗之人抓起来的。老夫人还请说与本殿这假师太行踪，待本殿将人抓了，也免得她在继续蒙骗世人！”

　　“三皇子可是说的真的？”老夫人被赵毓其肯定的态度唬住了，难不成那云净师太是真的坐化了？可她怎么从没听说？

　　“老夫人怀疑本殿？”

　　“老身不敢。”老夫人又是告罪。

　　好在赵毓其也是不拘的，摆了摆手，喝了杯酒，放下酒杯，不在意道：“老夫人不相信也是常理。不过这云净师太却是真的坐化了。我的皇祖母三个月前听说云净师太坐化在了峨眉山，还亲自去了峨眉山给云净师太塑了金身。只是师太行事低调，那云净师太肉身便由了峨眉山掌门妥善珍藏供奉，并不示于世人。”

　　这三个月前太后去了峨眉山礼佛却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了。

　　老夫人颓然地倚在座椅靠背上，合着，她是白高兴了一场。

　　慢着，那师太是假的。命硬也是假的了！老夫人头大。

　　果然，三皇子惦记起自己的外甥女，“所以老夫人也不要听信了这等招摇撞骗之人的鬼话，早些将孙女儿接回府才是正理儿！要不，本殿亲自派人去接小姐回来，老夫人只消告知本殿外甥女在哪座庵里清修即可。”

　　老夫人能说吗？

　　除非她嫌宁府富贵太久了！

　　“这……欢丫头，她，她在……”

　　眼神一扫扫向三房吴氏，“名字老身也不大记得了，这都是我的三媳妇儿操办的，三媳妇儿啊，欢儿在哪座庵里？”

　　吴氏正低头降低存在感，就怕被拉出来毙了！果然老夫人要将她拖出来挡箭，她落了水，也不能总让二房岸上看着，“二嫂，地儿是你挑的，好像是叫什么……哦，对！水月庵！是不是？”

　　“啪！”

　　筷子被砸在桌上，三皇子站了起来，“放肆！”

　　一句话，一桌子的人除了赵氏全都跪了下来，那少爷小姐们不明所以，却也赶紧跟着跪下。

　　“原来老夫人倒是说谎骗与本殿！本殿看，老夫人口中的云净师太也是老夫人随口胡诌的蒙骗本殿的罢？本殿倒不知道，本殿那可怜的外甥女做了什么有损德行天理不容的事儿你们竟然要将她送入那等腌渍地方！如此是目无皇室，目无大西，你们是要谋反吗？”

　　这一句一句，罪一层层的，最后都上升到了谋反的政治高度了！这可不是小小宁府能承受的起的。一屋子的人赶紧求饶，老夫人更是着急上火地解释着，磕磕巴巴的却是急的语无伦次。

　　“三皇子息怒，此事怕是中间有什么误会！昨夜里确实是有一自称云净的师太来了府上，三皇子不信，可遣了府中下人询问，门房等下人一定是可以作证的！”关键时刻，还是宁昶脑子好使，面不改色解释。

　　“对对对！下人们可以作证的，母亲并没有撒谎！三皇子明鉴！”宁三爷附和，虽然他连府中来过一个师太的事儿都不知道。

　　“本殿不管什么误会，眼下，最重要的是要将本殿的外甥女接回来！”赵毓其怒气难消的模样。

　　“是是是！”老夫人赶紧应下，“你们还不快去将欢小姐接回来！”

　　下人匆匆忙忙跑出去了。宁府若是真被问罪，他们也落不了好！

　　不一会儿，却是那跑去的仆从又跑了回来。

　　“三皇子殿下，老夫人、二爷、三爷、夫人、二夫人、三夫人……”仆从喘的厉害，“好事儿……大好事！门房说今日欢小姐并没有出府，小的就跑去了海棠院，一问才知，欢小姐伤心不忍离府，一不小心哭着睡着了，误了出府的时辰，如今还在西厢呢！”传话的大大的笑脸，可好了 ，三皇子殿下不用生气了。

　　“哦？这孩子，动不动爱哭的，我瞧着西厢没了动静，以为她早就出府了。”赵氏赶紧撇清，也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他们现在也不敢怀疑，也没空怀疑。

　　“快带本殿去看看本殿的外甥女！”忍到现在赵毓其已经很不高兴啦！早就想去看了好吗？白在这里演了那么久的戏。

　　“堂姐，咱们走！”拉了赵氏就走。

　　一屋子的人总算松了口气。

　　几人忙扶了老夫人起来回到座上休息。

　　“母亲，这是怎么回事？”宁二爷至今还一知半解的。她这母亲兴师动众地要给侄女办及笄礼，这日子到了，又关门谢客，让他们好一阵赔罪，如今脸都还疼。这也就算了，又把侄女送去那等地方，如今更是因此得罪了三皇子。

　　要说着三皇子也是，早不来晚不来，宁府办礼也没有邀请他，实在是自知高攀不起，没曾想这大神却是不请自来了……

　　唉……

　　众人叹气。

　　这晚饭是不能吃了，老夫人一挥手遣了孩子们各回各家各自解决。

　　留下几个爷与夫人商量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