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1、第十章 ...
-
许许“蹬蹬蹬——”跑上楼。
韩乔阳三两下就换好了衣服,站在门口等她,时间过的有点慢,他仿佛等了很久才看见她小心翼翼的从楼上走下来,刚刚的T恤牛仔短裤换成了白色蕾丝连衣裙,平底鞋已经换成了坡跟的皮制凉鞋。走到他面前,学者舞蹈演员谢幕的样子,拉了拉裙边,踮了踮脚。
许许看到他弯起的嘴角,跟着一起被牵扯弯的眉眼,调皮的吐吐舌头。
有一只大手挠过她才梳理整齐的发丝,跟着头发在她的后颈轻轻捏一把,道:“走吧。”
楼道里响着他们两个的脚步声,一重一轻,一个低沉一个清脆,很是和谐。
许许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跟韩乔阳一起出来,当他下车示意她可以挽着他的手的时候,更是无以复加的狂喜。
她的手臂碰上他皮肤,从脚底心到头皮,麻麻的,有电流。韩乔阳似乎没有注意到,带着她往里。
“咦,乔阳,带孩子来呀。”一个年纪看起来比韩乔阳略长的男人,在后面叫住了他们。
说话的人分明是一脸来孩子叫叔叔的样子。许许本来就紧张的,现在更羞涩了。
韩乔阳的手还是挽着她介绍:“许许,这是陈大哥。”
她跟着喊陈大哥,喊完就低下了头,不敢直视对面的人。
“哈哈,许许,别害羞。”
她的羞涩那么明显,谁都看的出来。
厅里就2张桌子,来的人大部分都是男的,只有3个女的,年纪在她看来大多跟韩乔阳差不多。大家倒是都很熟络,都击掌拍肩的打着招呼,看到她不由调侃两句。
是谁无心的说了句,“韩哥,那么漂亮的小女生,怎么不介绍给我呀。”众人都起来抨击,“人家小姑娘哪有你的份儿啊。”
说话的人嘿嘿的笑着,朝她伸出手,“小美女,我叫应延久,未婚。”
站在身边一直保持微笑的人,才开口:“许许,别理他。”
她跟那人意思着握了握手,喊了声应大哥。
菜慢慢的上来,站在桌子周围的人才陆陆续续的坐下。许许坐在韩乔阳的旁边,另一边是应延久。应延久的热情,让她觉得难以抵挡,忍不住往韩乔阳那儿靠。
他大约感觉出了什么,微笑着看着她,替她夹菜。
吃完饭一行人喊着要去唱歌,韩乔阳借着她在,先走了。
上了车,许许嘘了一口气,感叹:“韩大哥,你的那位队友可真热情。”
韩乔阳不以为意,道:“他跟你闹着玩儿的,这人最近刚刚失恋,有点着魔了。”
——
自这次以后,许许几乎每天晚饭之前抱着厚厚的题集去找韩乔阳。过了那么多年,他讲起来还是条理清晰,公式方法用的流利,比补习班的老师讲的好多了。
许许听的出神,偷看韩乔阳讲题时候的样子:垂下的睫毛翘起一个小小弧度,投在下眼睑,似乎可以看到影子,修长的的手指握着笔杆在纸上滑动出的痕迹,飘逸中带着棱角。
空调风从他的身侧吹来,沾染上他的气息,跟她眼里的他一般,清爽自然。
到许许二期补课快结束时,韩乔阳告诉她如果不是晚上去找他,最好先问他一声。他出去的频率越来越高,在家里呆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许许总感觉他是一早出去,到傍晚才回来。她开学的时间在慢慢逼近,假期剩下的日子已不多,韩乔阳对她而言是看一眼少一眼了。
补课结束,在开学之前她要去回爸爸妈妈那儿住几天,前一天晚上,她抱着6本教材去找韩乔阳,请他在每本上签上他的名字。她告诉他,这样她每次翻开的时候就会很有做下去的动力,至少也不能辜负了他在这个暑假里对她的照顾。
韩乔阳应允了,在她的名字边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并答应在她高考前如果不回来,也会给她发微信。
在许许开学之后的第三个星期,她就没有再见到韩乔阳,之后几个星期都没有,她便知道他是真的走了。
——
高考前的三天,学校照例放了假让大家回家复习放松放松,许爸爸许妈妈要接许许回去。许许坚持自己一直是在爷爷那儿住的,这里比较适应,何况第三天可以回学校去自习,各科的老师也会在,她真正呆在家里的,只有一天半。
特殊时期,许爸爸许妈妈下班早就过来跟许许一起吃晚饭,吃完晚饭也不多坐,收拾完就走。
她坐在书桌前,捧出那6本教材,今天晚上的任务是把数学圈出来的题过一遍,顺便重新筛选一遍,方便考试前看。
自韩乔阳走后,这几本教材就成了她的寄托。她模仿过韩乔阳留下的字迹,学着他写字的笔画,他写过的那几个字,她写的越来越像他,她以为这样离他就近了。
当别人还没做多少的时候,她早就做完了,在后来的复习中,别人觉得吃力的时候,她反倒轻松了,当考试成绩一次比一次好,名字在校榜中一次比一次提前,牢固的盘踞在前十,总有种替韩乔阳骄傲的感觉,她心里暗自以为:韩乔阳,你看我没有辜负你的期望。
做到实在撑不住了,许许到床边拿起手机看时间,凌晨3点14分,有微信。想想时间,她压抑着心中的喜悦,点开,真的是韩乔阳,是他在11点多的是发来的。隔了一年,他果真没有忘记他的承诺。像突然间收到一个礼物,而且很确定,是自己会喜欢的“礼物”。她点开微信图标。
荞:认真、仔细,会做的保证,好好考,到时候用考试成绩来跟我换礼物。
还有一个礼物!惊喜连连。
她三两下翻过床,回到书桌前,把收拾好的教材翻开,一张张拍照片然后传给他。紧紧的抓着手机盯着屏幕等他的回应。没过几分钟,他回了:我看到了,你很认真,所以你一定会考好的。保证睡眠,很晚了。
她回了晚安。想韩乔阳说一年或者两年,那么他很有可能要回来了不是吗?
这三天她复习的很全,书本和题集都看了一遍,几乎可以安安心心的去考试。
——
一考完,出了教室,有人当即就把考前拿在手里的资料撕了往外撒,引的大家纷纷效仿。届时,整栋楼里响彻了欢呼声撕纸声。这一年来的辛苦,到现在,这些折磨了自己多少回的卷子,全都灰飞烟灭。
到处都是书,到处都是卷子、纸片,班上很多同学表示还要什么书啊,拿了书包直接就走。
许许把书整理好堆在桌子上,把那6本教材放进书包里,跟室友杨颖之一起回寝室整理东西。
汽车的喇叭响的震天,前面貌似有人在吵架,一辆蓝色的大卡车横在路中间,前前后后的车都进退不得,家长等的久了气急,火气最旺的是紧挨着卡车车主的儿子,手舞足蹈的指挥着开卡车来的家长,往这挪往那儿挪的,讲的急了还踹几脚卡车的轮胎。卡车司机他40多岁的男人,哪受得了被一个孩子这么指手划脚,偏是站在那儿不动,悠然自得的抽起烟来。卡车车主的不远处站着一个女孩大约是他的女儿,因为大家的围观羞红了脸,站着低头沉默不语。
指手划脚的男生伸出手指点了几下卡车司机,那男人一甩烟,撩起袖子就要往前扑,幸好有家长和学生拉住了他们俩,不然这天不仅是毕生难忘,恐怕要“刻骨铭心”了。
许许和杨颖之一前一后一路“不好意思,麻烦让一让。”“叔叔,麻烦让一让。”“阿姨,麻烦让一让”的,穿过了人群。
一杀出包围,许许呆住了。杨颖之走在前头转过来喊她,她人像是定在了原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在两边宿舍楼的交口处,站着一个男人,白色蓝条纹衬衫,水洗牛仔裤,运动鞋,正无聊的踩着一根狗尾巴草。
明明6天前还在地球对面的人,现在好好的站在那里。
韩乔阳感觉到了有人正在看着自己,抬头,对上许许因震惊而呆住的目光。他笑着向她招手,连同这个夏天的阳光一起,照了她满脸。
“韩乔阳,怎么是你?”一年来这个名字在早已喊了无数遍,在这个时刻见到他在那里,便很自然的从心里喊了出来。
他微微一愣朝她走去,拍拍她的肩膀,道:“走,我是来接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