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为你放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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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10
当发布会结束以后，按照惯例是工作人员一起转移去庆功宴。
当然，阿莹也会在工作人员的名单当中。
阿信没有先去卸妆室卸妆，而是步入转角处，到达女化妆室。
他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
该不是累到睡着了吧？
他再次敲门，还是没有回应。于是他直接扭转把手，推开门。
里面，空无一人。
阿信走进去化妆室，眼尖地看见留在桌子上的一封信。
字迹工整的两个字——阿信。
他认得出这是它的字迹。
看到信的那一刻，他内心突然间有些慌乱。
如果她不在化妆室，也只能证明她出去了，但是有一封信的意味就不同了。
几乎是飞快地打开那封信，里面是娟秀的字迹，寥寥几行
——
Dear阿信：
对不起要用这种方式和你道别。
其实今天，我就要坐回家的飞机了。
我不是台湾人，我是来自杭州的交换生。
所以做你的助理是非法的。
隐瞒了这件事，真的很对不起。
今天是签证的最后一天，我必须要走了，已经来不及和你告别了。
但是，阿信，我是真的、真的好喜欢你。
PS：希望你能够看得懂简体字。
——阿莹
钢笔印记甚至穿透了纸张，在桌子上留下长长的印迹，可以看得出写字的人的急切。
他右手紧紧捏着那张纸没有字迹的一角，低着头颅，刘海盖住了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阿信，叫上阿莹了吗？哎呀！”怪兽推开门，刚问完一句话，就被撞到一边。
怪兽回头一看，只见到那个快要消失在视线的熟悉的背影。
“诶，阿信，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飞机场。”
“你去那里干嘛！等一下还要去庆功会，你是主唱，不可以缺席。喂！阿信！”
可惜那人已经完全消失在怪兽的视线当中。“他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一样，那么冲动就走了。等下庆功会怎么圆场，唉。”空旷的走道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嘀咕声。
阿信一路直奔，先是回到私人化妆室拿到车钥匙和钱包，而后直接出后门取车。他甚至来不及取下隐形眼镜，换上便服，就这样冲出去。
怪兽的话他不是没有听到。
他知道，他这样突然的离场会给庆功会带来多少轰动。他也知道，他不可以这样任性。但是他没有违背自己的心意，一辈子，他只想放肆那么一次，去追那个他错过会后悔一辈子的人。
他仔仔细细地将那封信折叠，放入钱包的夹层里。
将车速开到100公里，一路闯红灯到了桃园机场。
桃园机场大厅
阿信看着来往的人群，只觉得晕头转向，下了车才想要给阿莹打电话。他的手刚刚伸入裤袋，却发现口袋空空。
糟了，忘记把手机带走了。
他低声暗暗骂了一句“shit”，他三万火急，一路狂飙车赶过来。可是现在不知道她乘哪一趟飞机，加上没带手机，根本联系不到人。
他都不知道他赶来有什么意义。
好吧，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在心里默默多加一句，再看看身上那身金黄色的无袖长衣。他又在心里低声咒骂，连衣服都没换就出来，他到底干了多少蠢事。
他甚至看到有好几个女生拿出手机，对着他拍照，还听得到她们的嘀咕，“那个是阿信吗？”“怎么可能！”
阿信抬起一只手遮住侧脸，低着头快步离去。
可是那身金灿灿的打歌服还是太过吸人眼球。
无论他怎么推脱说认出人了，但是签名本不断地送过来，闪光灯向着他不停地闪烁。
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他寸步难行，甚至还造成了入口的拥堵。
这样下去，他根本没办法找人。
机场的管理人员在监控室看到这一幕，吓得下巴都要掉了，拿起呼机，紧急派出了一队安保人员过去。
主管人员也是一个头两个大，拿起一抹手绢查了查额角的汗水。这种大明星在VIP室好好呆着，干嘛吃饱着撑着，还出来大厅散步吗？
安保人员迅速就位，围成一圈，组成一堵人墙，隔绝了热情的粉丝。管理者则站在他的身边，拿着专用的扩音器在现场维持秩序。
“各位旅客们请不要堵在这里，请尽快办理登记手续，回到各自的候机室。”
场面依旧没有得到控制，人群不见消散，还是寸步难行。
阿信抬头看着汹涌的人群，暗暗想道，她会不会也看到这场骚动呢？还是只是远远看着这场骚动，转身走掉呢？
目光突然瞥到唾液横飞的管理员，脑海中灵光一现。
如果，他在这里唱歌，她会不会听见他的声音呢？
他一把抢过扩音器。
“咳咳。”他对着扩音器，先是润了润声，调整音量。“大家好，我是五月天的阿信。”
人群中爆出一阵尖叫。
他首先对着身旁的保安鞠躬道歉，维持一贯的绅士，“我很抱歉，造成了机场的拥堵。”随即他转身面向粉丝，态度真挚而诚恳：“谢谢大家对五月天的支持，同时也希望各位歌迷们不要耽误自己的登记时间，也不要造成其他乘客登机的困扰。”
“好！”异口同声的回应。
偶像说的话就是法律，人群渐渐往两边扩散，开出一条路。
就在管理员以为可以松口气的时候，阿信的一番话又让他全身紧绷。“但是在此之前请给我一首歌的时间，因为有一首歌曲我一定要传达给某个人听见。”
没有舞台，没有伴奏，没有灯光，没有和声，他就要在这里，这样地唱着。
“
偶尔会感到疲惫
在掌声响起的时刻
万众瞩目的舞台
不知道
我是谁
是哪一颗星星
梦中的场景
是那样的清晰
一遍一遍重演
从星光璀璨到暗淡无光
一遍一遍重演
一遍一遍重演
”
这首歌，是她打开他心门的那一首歌。
他在吉他伴奏的部分加上了RAP。
“
我也会疲惫
我也会害怕
我也会困倦
因为没有聆听的孤独
但是突然间
那个人出现在我身边
她对我说，对我说——
”
脑海中又浮现了那天夜晚，星光之下，萤火虫漫天飞舞，那个人对着他歌唱。
一字一句，跟着节拍。
那些歌词，像一束火苗，渐渐融化了他冰冷的围墙，唱进他的心底。
她嘴角总是带着的温柔笑意，高兴时会兴奋地转圈大叫；偶尔写不出歌词时，她会咬着笔露出苦恼的神情，被怪兽欺负后她那恼羞的表情；只要见到他，她就会兴奋得睁大的闪烁着星光的那一双眼睛，会像一个妻子一样待在门口想要为他换鞋。
原来那个人的一眉一眼，一娉一笑，一举一动，在很久之间，早就刻入他的心里。
闭上眼睛，脑海里，尽是她。
“
梦的姿态有千万种形态
如果你感到疲惫
请向我走近
给你可以
依靠的肩膀
如果感到疲惫
请向我走近
即使暗淡
你永远是我心中最亮
的那一颗星星
暗无灯光的舞台
因你而闪耀
你才是
那一颗星星
”
她听懂了他的歌声，她知道他的恐惧。
她把她的心唱给他听——
她看到的不是舞台上的星光璀璨，而是他的光芒。在她心里，他才是星光。
在她面前，他才能够放下一切防备，就只是那个阿信，那个可以单纯地笑着，单纯地唱着的阿信。
为了他而闭关写歌词的她，陪着他听树的声音的她，在他身边为他打气的她，帮他演MV的她。
不知不觉中，她已经走进他的生活。
他的生活中一点一滴都是她。
如果没有她的未来，会是怎么样的？
是不是又是如同以前那般，唱歌、写歌词、拍MV，享受着舞台的灯光与掌声。
可是舞台之下，再也不会有那一个人，听他的孤独。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再有没有人陪他诉说。
因为那一个人，已经离开。
一想到这里，他的心就是一阵又一阵的抽痛。
他竟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他早已经泥足深陷。
眼泪无声地滑落，溅起了泪花。
“
她听见了我的声音
她读懂了我的孤单
她说了那么多
最后悄然离去
把我丢在了原地
没有听到最后那句
我爱你
”
以RAP结尾的这首歌，包含着他的告白。
不管她听不听得见，他只会放肆一次，他只会唱那么一次。
因为这首歌曲属于那片萤火虫之空，独属于他和她的秘密。
他睁开眼睛，曲终人散，尽显凄凉。
而另一边，早早办理好登记手续的阿莹坐在飞机上，双眼死死盯着手机。
由于还有一名办理好登记手续的乘客还未登机，机长无奈地宣布延迟起飞。
所有在机上的乘客们都低声咒骂纷纷。
对于阿莹而言，她在心底其实是松了口气，因为这样又多了几分可能性。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期待渐渐消失，她的情绪逐渐低落，手机屏幕依旧是一片黑暗。
机舱里传来了空姐温柔的声音，“飞机将会在十分钟起飞，请各位乘客关闭手机。”
最后十秒，如果阿信再不打电话过来，她就死心，再也不再抱有期待。
她低声暗暗倒数着十秒——
十、九、八、七……她放慢速度，越数越慢，六、五、四……拜托快点打电话过来，三、二……手机屏幕依旧没有亮。
只是当要到了最后一个数字时，她终究还是没有数下，直到空姐前来检查时，她才绝望地按下了关机键。
他是不是没有看到那封信？是不是还没有结束发布会呢，所以才没有时间看那一封信，没有时间打电话给她。
可是她的心里很清楚，是她白日做梦。
所有的期待都变成了失望。
最后的‘一’她还是不愿意数出口。
就算是白日做梦也好，让她怀着最后的梦，离开吧。
飞机渐渐起飞，颠簸中，她缓缓闭上眼睛，晶莹的泪珠沿着眼角流出，滚落在她的手背上，融化成一朵泪花。
大概就像卡布奇诺，相遇时是甜的，结局却注定是苦涩的。
两个人，就此，错过。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为你放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