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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十年出师 ...


  •   十年是一个什么概念?

      学成出师的概念?

      在无名谷里蜗居了整整十年,除了妖孽师父、花魁、和时不时来送衣食、消息的长宁,夏合欢连只陌生的鸟都没见过,这对夏合欢来说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话说她是怎么落到这个地步的呢?这还要从十年前玉枕楼的一个夜晚说起,妖孽师父大刺啦啦拉完仇恨值,遭殃的反而是身为徒弟的夏合欢,好端端去探望下受伤的花魁美人也能遇见被知州老爷雇来的杀手。

      还好花魁美人虽然有伤在身,但是那尖叫的嗓门一点都不低,在夏合欢刚跟杀手打过个照面,被杀手刺破点皮肉的时候,妖孽师父成功闻声过来支援。

      妖孽师父过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就是被刺伤的小徒弟,之前刚换上齐整月色广袖襦裙大部分都沾上了血迹,平日里红润的小脸煞白煞白,像是只垂危濒死的小兽。

      妖孽师父笑了,脸上的笑意灿然到让夏合欢头皮发麻、舌头打结,甚至连解释的话都没能说出口。

      妖孽师父是笑靥如花来着吧?怎么看起来那画面感跟修罗转世似得,那浑身上下简直像是要实体化一样的煞气,太凶残了有没有?

      夏合欢只是愣愣地看着妖孽师父一步一步走过来,那简直像是要秒杀一切的气场,压迫地她牙齿都开始打颤,夏合欢甚至都顾不得杀手如虎视眈眈的凶兽还在身边,等着随时要了她的命,她只是咧嘴,企图像平常一样露出一个蠢萌的笑。

      可惜的是,笑得比哭得还难看。

      妖孽师父伸手轻轻覆上夏合欢的脸颊,拇指仔细拭去不小心溅上点滴血迹,他说,“合欢,你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呢?”

      夏合欢嘴唇嗫嚅着,说不出话来。师父很恐怖,夏合欢蓦地想起系统曾经说过的话,此时,她才明白系统到底是在指什么。

      这哪里是恐怖,分明就是BT到精神分裂的说。

      “合欢不乖,会受惩罚的。等为师把伤你的人处理掉,再来惩罚合欢。”妖孽师父微笑,伸手遮住夏合欢的眼睛,“不许睁开眼,不然惩罚翻倍。”

      耳边传来衣物簌簌声,夏合欢鼓足勇气,伸手抓住了一截滑凉的衣袖,“师父,他手里拿的是却邪剑。是我给师父的拜师礼,师父要记得帮我拿回来。”

      “神兵利器有能者得之。”杀手刻意压低的声音像破锣嗓子一样难听。

      夏合欢耳尖动了动,闭着眼扭头转向,眉梢狠狠一挑,显出几分泼辣尖刻来:“啊呸,你连手无寸铁的女人和小孩都不放过,说这话你难道都不会心亏吗?你良心都让狗吃了吧!”夏合欢愤愤地拉着妖孽师父的袖子,“师父,打过你就往死里虐他,打不过……你先告诉我一声,我给你去喊长宁帮忙,对付这样不讲江湖道义的人,咱们也不用跟他讲江湖道义。”

      夏合欢心里到底还是在敲着小鼓,虽然妖孽很厉害,可是她从来没有见妖孽动过武,妖孽不是神医吗?妖孽会武功?还是要叫长宁来,比较靠谱。

      夏合欢私下捏了捏花魁的手心,示意她找机会准备开溜,找长宁帮忙。

      “合欢不要小瞧为师。”

      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夏合欢的脑袋,殷孽冷冷扫了挡在夏合欢前边的花魁美人一眼,花魁会意,吃力起身牵着不敢睁眼的夏合欢避在一旁。

      后来具体发生什么,夏合欢记得不甚清楚,她看不见,听到得最多的是兵器相碰撞的声音和利刃刺入骨肉的声音,连半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事后,她三番几次去追问花魁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最后那个杀手怎么样了?花魁只是摇头,素着一张惨白的小脸,半个字都没跟夏合欢透露。

      至于倒霉的原因,夏合欢倒是从花魁嘴里知道了不少。狗急了还会跳墙呢,更别提在知州位置上待了大半辈子的老滑头了,回到家才知道自己儿子被妖孽师父打成废人,自己又有被罢官的危险,新仇旧恨一起算。头脑发热的知州老爷就花了重金,请了据说杀手榜上排名第一的杀手来刺杀妖孽和夏合欢。

      不过可惜没能如了知州老爷的愿望,妖孽压根没伤到,夏合欢倒是受伤了,也就是被伤着,在床上养了大半个月而已,从头到尾最大的损失也就是被杀手顺走的那把却邪剑了。让夏合欢失落了许久,怎么说那都是她的拜师礼,价值千金呢!那杀手也太不敬业了,好端端杀手居然还在出任务的时候做小偷!

      夏合欢没关心知州的老爷的下场,花魁也乐得不提,想起那日所看到的景象,花魁至今仍是心有余悸。公子那样的人,偏生夏合欢又是没心没肺的,两人……哎,花魁在心底为夏合欢叹了口气,这丫头以后怕是再难离开公子半步。

      当时,经过刺杀一事,玉枕楼毁了大半,自然是不适合夏合欢养伤。殷孽想了想干脆带夏合欢回谷了,那样药材最多,而且僻静适合养伤。最主要的是殷孽决定了,他身为师父总要教给徒弟点防身手段才行,不然随便来只阿猫阿狗都能在他徒弟身上挠两道,那个个他都捉了,一刀一刀刮成白骨头架,也是浪费时间呐!

      师徒两人回谷,在夏合欢要求下还带上了被李公子一推,额上留疤破相的花魁美人。破了相的花魁。就算玉枕楼依旧完好无损,她也待不下去了。干脆,夏合欢求了师父,以要个伺候丫环的名义把花魁美人要了过来。

      离了花魁便不再好称呼花魁,花魁美人便让夏合欢称呼自己还没进玉枕楼时的闺名牡丹。于是花魁成了牡丹。

      十年历练,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牡丹,生生被这漫长的十年时光给消磨成了女汉子似的人物。洗衣做饭、铺床叠被,毫不夸张来说,你要求什么样,她就能给你做成什么样。就连素来挑剔的殷孽都曾对着牡丹的技术说了不错。

      只可惜,同样是十年,夏合欢则是长成了文不成、武不救,烂泥扶不上墙的阿斗。可怜殷孽一番心血全喂给了系统。

      什么,你问为什么喂给了系统?

      往事不堪回首,夏合欢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厚度和城砖有得一拼的一本医书,是要怎么办才能在两个时辰里全部塞进脑袋里。难道是要她吃了吗?

      可是,当时看着殷孽的脸色,夏合欢根本不敢提出本分意见,乖巧点头称是,转脸就找系统求救去了。

      系统经过刺杀事件后,对于宿主在妖孽师父心中的地位也有了个大概的认知,所以对于增强夏合欢的自保手段,系统也是非常赞成的。但是系统比师父理智,它知道以夏合欢的智商,就算给它一个月都不见得能够将手里医书背下来。

      所以系统友情提供了作弊方案,由系统友情赞助扫描仪,把医书在系统里面备份,这样无论殷孽问什么,夏合欢都能倒背如流。再说了,系统多少也算是夏合欢战斗力范围,怎么看都是增强了夏合欢的战斗力。

      指望在能够听见系统声音的妖孽师父面前作弊,绝对没可能,就算传说中的心灵感应都不行。好在妖孽师父也不甚在意,本来他也没指望小徒弟能天纵奇才,只是跟废物无异的系统多个用处对小徒弟总归是好的。

      可怜的系统,殷孽对着夏合欢会手软,可不代表它能有同样待遇,扫描各种医书扫描到程序错乱的系统,它大概是破天荒的头一份吧?

      系统嘤嘤求安慰,被妖孽操练轻功的夏合欢没有心思来同情它。

      理论类的,系统能帮她,可在武功上,真的是一份耕耘一份收获。殷孽是为了她好,希望她以后最起码打不过的时候,可以跑。所以夏合欢忍了,不论妖孽怎么折腾,夏合欢都一声不吭扛了下来,反倒是叫妖孽多了几分兴致。

      最后轻功还没练成,却已经开始被逼着练习跳崖的夏合欢终于放软求和。别总拿她当妖孽行吗?她连一米高的墙头都翻不过去,还指望她跳崖练轻功?师父,你确定你这是在教徒弟,不是在刻意报复?

      妖孽这才收手,他拍了拍夏合欢的小脑袋,意味深长地说:“合欢,记着以后不要为师面前逞强。”

      血与泪的教训,夏合欢记住了。既然殷孽希望她做一株离了他就不能活的菟丝花,那她何苦还要做一棵树?便是长成了,也要再被一根根打断筋骨。

      两个人一起生活,有强势便有弱势的。殷孽相对夏合欢要强势得多,所以再不能离开前,夏合欢不会违忤他意思。她会按照他的想法来,一点点长成一株柔弱、带刺的菟丝花。

      可是若是两个人分散开来,要想在世上活下去,那菟丝花说不定会再变成可遮风挡雨的树也说不定。要知道,这世上的事,谁说的准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十年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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