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四录：青燕双衣(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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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你们一直在一起？”青钰把目光从茶盏里的香片移到面前的两位女子身上。
“嗯，你知道的，我们两人若是分开，就没有这苏裳坊了。”苏木慢腾腾地给青钰添茶。
“这些年，多亏苏姐姐照顾了蓝儿了。话说回来，青钰你这些年都到哪儿去了？是不是还在游历四方？”蓼蓝抿着嘴笑笑，一副柔弱的样子。
“哈！没办法，这世间还没有我宋青钰想停留的地方。”青钰苦笑。
“乌檀他……还是没有下落吗？”蓼蓝轻声叹了句，目光流转到苏木身上。苏木不以为然地笑笑，握着壶把的指尖却渐渐发白。
一阵沉寂，无人应答。
苏木，蓼蓝，青钰，乌檀，这世间仅四支的碧玉簪子，就在这四人的发间，将这四人连在一起，如缠绕的发丝。
晴柔眼睁睁地看着媚水双脚一点，轻易地消失在人群中，自己却怎么也追不上，她只有无奈的份了，谁让媚水是师傅门下轻功最好的徒弟呢。她的体力没有媚水的好，追了不一会就累得不行，最终还是没能追上媚水，也只能懊恼地找了块地方坐下来，休息片刻。自己和媚水从小一起生活，两人的关系早已如姐妹般亲密无间，十分了解对方的一切。媚水性格较活泼机灵，轻功好，但也更任性固执，而自己的性格比较柔和沉稳，武功好，但更多时候都是自己在包容着任性的师妹。
现在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的人群，都在为了个人的目的而奔走，没有人愿意去注意这个的女孩，就像十几年前，幼小的自己被丢弃在山下的时候一样。还好，偶然下山的师傅，发现了饿得昏迷不醒的自己，不仅将自己救起，还带自己上山一同生活习武。媚水也是和自己一样的被人抛弃的孤儿，又同样被师傅收留，只不过是时间的一前一后罢了。在师傅门下，两人穿同样的衣服，吃同样的食物，住同样的房间，学同样的武功，连现在两人手中握着的剑，都是师傅亲手打造出来的一模一样的剑，毫不偏心。可，凭什么？凭什么自己要这样无限度地包容着她？凭什么她要这样无理取闹？仅因为她是师妹吗？
“明明是一样的人，为什么要这样啊！我也有情绪啊！明明是你自己有错在先，还要这么嚣张！”晴柔越想越生气，腾地站起，朝媚水离开的反方向离去。
“叩叩——”后院的沉寂被打破，众人回首，见霜儿正立在门边，示意有客人光临了。苏木旋即起身，简单交代了几句，逃似的带着霜儿走了，剩下青钰和蓼蓝两人相对无言。眼里闪闪烁烁的，不可言语的，归于沉寂。
多年未见，心里即使有着对方，也无法开口了吧？因为，两人的生活轨迹已经渐行渐远……
“这位姑娘，您是习武之人？”苏木一撩开门帘，就注意到了来者手中的剑，还有器宇轩昂的气势。
“嗯，你就是这店的老板？”女子瞥了苏木一眼，又把目光移开了。
“是的，姑娘有何吩咐？”苏木看到女子面色不善，小心地问了一句。
“你这店也真是的，也不会请一个能干点的佣人吗？本姑娘要买件衣服，她在这里支支吾吾半天不说话又不肯卖给我，浪费我的时间！”女子气呼呼的用剑鞘拍着柜台，似乎要拔剑动手了。
“额……姑娘，真是不好意思，让您动了怒。霜儿她是个哑子，我正好又碰上一点事，不能及时回来，耽误姑娘时间了。姑娘看上的衣服，小店给您打折可好？”苏木恭恭敬敬地奉上茶水，替霜儿解释。
“哑子？唉，算了算了。本姑娘不和一个哑子计较。那件衣服，多少钱卖我？”女子一脸的不耐烦，随手用剑鞘指指柜台边上的一包青色东西。苏木看过去，发现是蓼蓝早上带过来的货物，已经被翻得乱糟糟的，估计是那位女子的手笔吧？霜儿知道这些东西不可随便买卖，才夺了回来，又和她闹得不愉快吧？
苏木走过去，拎起那包青色东西，一件青色的衣服便展了开来。白色的丝绸内衬，罩上几层淡青软纱，叠出朦胧的春水之色。这件衣服最为醒目的还是肩部的翅膀状装饰。两衣襟上分别镶锲着用金线勾勒黑云状的纹样，向手臂方向渐渐变得尖锐突出，演化成翅膀的形状，展翅欲飞。当衣服穿好时，衣襟的纹样在胸前能链接成一个完整的灵动的飞燕形象。而特别的是，这些花纹是用黑色的羽毛一片一片地锲上去的，那些墨色的羽毛在光下泛着淡青色，正是燕子的羽毛。苏木见女子选的是这件衣服，嘴角竟露出一丝笑意。真是好久不见啊，苏木想。
“姑娘，这件衣服名为青燕双衣，可是两件为一套的。”苏木又从布包里拎起一件一模一样的青燕衣，展示给女子看。
“哎！掌柜的你怎么这样？世间相同的衣服有千千万万，你怎么不说这些衣服都是一套的？这种赚钱借口也太无聊了吧？你是想钱想疯了吧！”女子怒喝一声，拍桌而起，差点就要对苏木拔剑相向了。
“姑娘你误会了，我没有要姑娘你全买下这衣服的意思。姑娘你买一件就好，另一件就留给和姑娘有缘的人吧。”苏木毫不畏惧地笑了笑，慢慢解释给女子听。
“哼，什么有缘人？本姑娘不屑。赶快把这衣服给我包好。”女子并不理会苏木的解释，只想买了衣服快快离开，不要让师姐追上。苏木见她这样，也只得麻利地包好衣服交给女子。
“蓼蓝，青钰，你们听我说刚才发生了什么。”苏木笑盈盈地回到后院，把刚才卖出青燕双衣的事一一道出。
“青燕双衣？是不是那件肩上有燕翅装饰的衣服？”青钰抢先问了一句。
“对，就是它们。那可是蓝儿亲手一丝一线做出来的，我和她还一起穿过的。”苏木点点头，望向蓼蓝。
“我说今早来的时候，不知为何就把这两件青燕衣带来了，没想到它们的有缘人在这啊。”蓼蓝有些惊奇，但感到更多的是欣喜。
“你倒也舍得卖，那两件衣服可是我亲自去收集的羽毛，还害我被那些鸟儿追了好久。”青钰一想到自己被燕子追着啄的情形，不禁缩了缩脖子。
“哈哈，谁让你自告奋勇去扒燕子窝的？你还没遇上过乌鸦呢！不然你这辈子都要被它们啄得一头包。我们蓝儿的能力岂是你能模仿的？”苏木笑得花枝乱颤，还不忘挖苦青钰几句。
“你别提了行不行？我甘拜下风好不好？”青钰十分难得地红了脸。
苏木看他这样子，也明白，不再挖苦他。若不是两人亲眼见过，谁能相信蓼蓝这样一个柔柔弱弱的水样女子，常年生活在荒山野岭，能够徒手攀爬高树，悬崖等一些不可思议的危险地方，去一点一点地收集鸟兽的毛发，奇珍的草木鱼虫，还能高高兴兴地全身而退。收集工作完成后，还是由她一丝一线地纺织成布，裁缝成衣帽等物，并赋予这些奇异的东西特殊的灵气。最后才是由苏木通过苏裳坊来为这些衣物寻找有缘之人。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四录：青燕双衣(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