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时光》唐陌Tang

2、浮白载笔

　　第二天醒来时令我意外的是，沈言没去上班而是在为我做早饭，我感动得眼泪千行。
　　“沈律师，今天不去打官司？”我叼着面包问。
　　“我申请了休假，陪你几天。”她倒了杯果汁放在我面前。
　　“夫人最好了！”我刚要扑过去，沈言就华丽转身，徒留我一人抱着空气自怜自爱。
　　从大学相识时，沈言就是这种高冷的状态，话不多但句句直中要害，她不做律师都屈才。刚遇见她时，我心里认为她就是个女魔头，大学社团都被她弄成了庄严神圣的法庭。她说话时声音不大却足以令你心底生寒，俨然一副吃人不吐骨头的刻薄女人。但是有些人在你厌恶的时候突然做了一件令你刮目相看的是的时候，你就会开始关注她，发现她独一无二的美好。比如我和沈言。
　　“服装道具呢？人都齐了吗？”她眼里的愤怒足以横扫整个校园，把副校长头上最后的几根头发烧的片甲不留。她第一次组织校园晚会，也成了我们那届工作人员心里挥之不去的阴影。她的严谨还是没能挡住意外，学校的礼堂有些老化，在我念主持人稿的时候一盏灯掉了下来。但我没有受伤，在灯要掉下来的一刹那，站在台边上的她以最快速度冲过来把我拉到边上。礼堂一下安静了，老师赶紧上台检查我们有没有受伤，好在我们没事。她脸上没有惊慌，朝我淡淡的微笑，一下子我的世界安静了，其实她也挺好的，我原来怎么没发现？后来我们的关系向好的一面飞速发展，再然后就是现在的状态。
　　“晚上米兰姐请我们吃饭。”沈言边收拾碗边对我说。
　　“嗯，你说我是不是该去找个工作？”我慵懒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屏幕中主持人卖力的舞动。“就你？打算做什么？”她瞥了我一眼。“能不能愉快玩耍？我好歹出国游学了一番吧，能不能鼓励一下我？”真是的，沈言你就不能说点我爱听的？比如“我相信你，你好棒。”之类的，每次都是赤裸裸的揭穿和毫不犹豫的攻击，丝毫感觉不到她身上人性的光辉。当然这种话只能在心里默念，万万不可说出口，否则死无葬身之地，连骨灰都不保。
　　“你们最近都怎么样了？工作都顺利吗？”我需要及时掌握情报。
　　“米兰姐请客一是为你接风洗尘，二是为祝贺如鸾姐成了私人医院护士长，她自己晋升品牌主管，以及我的律师费提升。”她眉毛上挑，看着我。好吧，就我没工作。“夫人你们要不要这么残暴？小的我这就马不停蹄地找工作去。”“你才知道。”她一回身扔过来一只玩具熊，我稳稳的接在怀里。我得意地朝她笑笑，低头一看手里的熊就愣住了。这是大二时她过生日我送的生日礼物，虽然已经有些旧了但她还一直留着。这么多年我们哪怕相隔一片海洋但却一直在一起，从未分开。
　　“不愧是米兰姐，就是有眼光。”一进酒吧，我就不住的赞叹。并不浮夸的装饰，给人一种咖啡厅的悠闲舒适感但又有酒吧的格调。坐在吧台边上的米兰姐一身个性的白色职场小西装，裸色高跟鞋，用媚眼如丝，红唇烈焰绝不过分。不少男人目光不自住的向米兰姐这里飘。但如鸾姐没有那么扎眼，米色长袖连衣裙，淡淡的妆容得体大方。“你们俩怎么才来？又堵高速上了？还是被地铁人墙挤得昏迷去急救了？”我为什么认识了这么一群口条好的女魔头？
　　“能不能不要这么嘴损？”说公道话的一定是如鸾姐。
　　“就是，让我给你买包的时候怎么不嫌慢？让我好好挑呢？”我迅速反击道。
　　“这是两回事，让你买包是为国家经济着想。”
　　“谬论。绝对谬论！”我很好奇她是如何大言不惭的说出这句话的。
　　“能不能说点正事。”沈言不耐烦地打断我们。
　　我们的正事就是喝酒，聊天，互损。
　　“你觉得英国好还是美国好？”米兰姐下巴支在杯上问。
　　“我喜欢英国，要是结婚我就去英国。”
　　“那一定是和沈言喽。”提起结婚，如鸾姐也开始了八卦。
　　“当然！”我斩钉截铁的回答。沈言不说话只是喝了口酒，但我看到了她嘴角的微笑，她默认了。
　　我们喝了很多酒，喝到都有些醉了才各自回家。尤其是我，我喝的不省人事，却又无比清醒。因为醉是种奢饰品，我还没拥有。我必须清醒的知道我要做什么，回家后，我拿出了在英国的手机卡插进了旧手机，躲在厕所给我妈打了个电话。除了我在英国的堂姐，沈言，米兰姐，如鸾姐，楚致泽以外，我没告诉任何人我回国了，我想在适当的时机我会告诉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