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末》尚晓婷

10、醉酒

　　秦时风对于父亲给安排的这场商业联姻并不是满意的，但对于集团来说这无疑是莫大的好事，左氏作为国内屈指可数的建材巨头，这对打算进军建材及房产市场的银城集团可不就是最大的帮助吗？
　　所以自从左氏独生女左莹莹回来以后，秦时风空了很多时间出来陪她逛街，吃饭，出入各大派对，而各界媒体也在时刻关注着两家人的动向，各界报刊头条位置时刻在为他们的好事而准备着。然，只能拍到一些两人经常出入的画面，却也不能证明什么好事将近，甚至连订婚的话都没有提及过，也未能拍到两家父母见面的画面，这是让媒体焦急万分的。
　　当秦家父亲向秦时风提及此事时，秦时风总是找各种借口还拖延，虽然想让集团赶紧完成进军建材房产的规划，但每当和左莹莹相处时，就感觉少了些什么，对于对父亲的应付或许也是想一而再再而三的确定自己的心。为公司？或是为自己？
　　这天秦家又因为联姻的事情而降临一场风雨。
　　“你就是跟你妈一样的倔，什么事都想依着自己的性子来，可是到头来呢，结果是什么？”秦晋风的拐杖一声声敲在木质地板上，发出阵阵闷响。
　　“是，我是和我妈一个样，那又怎么样，那也改变不了她是我妈的事实，那我也正想问爸爸您，我妈付出的什么，得到的什么，结果又是什么，您不比我清楚吗？”秦时风握紧了拳头，如果不提及妈妈厉伶，或许他不会这么反抗爸爸。
　　“你……”秦晋天拄着拐杖的手因为颤抖而使拐杖倒地。
　　一个巴掌就那么准确无误的甩在秦时风的右脸上。
　　秦时风微抬起头，一双带着憎恨表情的眼睛看着面前的人，他真的是自己的父亲吗？
　　“我告诉你，这个婚你不定也要订，本就不是由你来决定的。”秦晋天扶着桌角转身坐到椅子上并不看他。
　　“是啊，我从小到大又做过什么决定呢？本就不是我决定的。”秦时风咬紧牙，转身离开，狠狠的甩上门，楼梯口站着秦时雨母女。
　　秦时风并没有看他们一眼，而是直接下楼离开。
　　“哥……”秦时雨准备追上去。
　　“别去了，让你哥静一静吧，他这会儿什么话都听不进去的。”郑锦锈拉住女儿。
　　“我就不明白，为什么要让哥和不喜欢的女人结婚，就为了让公司好就要堵上哥一生的幸福吗，这代价是不是有点太大了？”秦时雨嚷嚷开，想故意让秦晋天听到。
　　“行了，你别火上浇油了，回屋休息吧？”郑锦锈堵上她的嘴。
　　“不要，我要回学校。”秦时雨跑下客厅拿起书包，转身跑开。
　　“这么晚了你回什么学校，明天再……”
　　话还没说完，大门已经被甩上，留下郑锦锈自己在叹气，她又有什么办法呢，向来在秦晋天面前她也不是能做决定的人啊。
　　银城百货城的餐厅里，个个工作人员低着头紧张到不行，经理也在服务台处踱着脚。原因没有别的，只因为此时快要到下班的点了，而他们的大老板厉风正坐在一个脚落红着眼睛，拼了命的灌自己酒。
　　沈初也不例外，几乎要把自己缩到最角角里，生怕一个不老实便被捞出来训斥一顿，厉风的说教功力她可是见识过的，偏这时经理走过去向沈初使了个眼色。
　　“干吗？”沈初一惊。
　　经理再次冲她朝着厉风的方向努努嘴。
　　“我……”沈初不可思议的指向自己，经理是想把自己往火坑里堆吗，之前不还感激涕零的欢迎自己回来吗，这回怎么可以让自己跳火坑呢？
　　经理狠狠的点了点头，这种情况下谁敢上前服务呢，或许这个曾经厉总亲自下达命令过来上班的女孩可以做得到吧。
　　“可是，可是，我……”话还没说完，经理就已经不管不顾的把她推出了人堆。
　　回头看看那群不断朝她点头表示“相信”她的人，沈初万分无奈，硬着头皮走上前。
　　看着眼前这个一杯接着一杯把酒当水喝的男人，沈初就不明白了，有钱有权有家人，到底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厉……厉总，您要吃点什么吗？”沈初皱紧了眉盯着他，咽了咽口水，努力恢复平静，这会儿可千万别出差错。
　　厉风只当没听见，继续一杯接着一杯。
　　“厉总？”沈初稍稍舒展了眉头。
　　“你有完没完？在这也要听你唠叨吗？”厉风突然猛的站起身，一个踉跄被沈初及时扶住。
　　“厉总，我没唠叨，你喝多了，要不先送你回家吧？”沈初小小的身体支撑着差不多厉风一大半的重量。
　　经理见状忙上前：“厉总，那个要不先打电话给阿坤送您回去吧？”
　　“不用。”转过身看了一眼沈初，朦胧中只觉得有些熟悉，随即开口：“就她吧，送我回去。”
　　“又是我……”为什么什么事都要她先。
　　“哎呀，快别罗嗦了，赶紧送厉总回去吧。”经理说完还顺便做了个要下班的口型，这么一帮人着急下班呢。
　　“呵呵，厉总好走好走啊。”经理边说边慢慢推着两人向电梯口走去。
　　“可是，经理，我不知道他住哪啊？”
　　经理只当没听见。
　　“吵死了。”厉风烦躁道。
　　“什么？吵死了，我才真要被你烦死了。”沈初嘀咕着，扶着他一步一个不稳的进了电梯。
　　电梯里，沈初战战兢兢的扶着厉风，厉风把脑袋靠在沈初小小的肩膀上，不均匀的呼吸洒在沈初的脖子里，沈初微微颤了颤，伸手扶住他的脑袋，让他靠在墙上。
　　出了商场门，沈初根本就不知道往东南西北哪个方向走。
　　“厉总，您家住哪啊？”沈初拍了拍他的肩膀。
　　“家？”厉风低呼。
　　“嗯，住哪？我好送您回去啊？”沈初有些不耐烦道。
　　“清泽苑。”低低的回答。
　　“哦，沈初看了看，还是拦了一辆出租车。”在出租车师傅的帮助下才把近185的厉风弄进出内，沈初打开另一侧车门：“师傅，麻烦清泽苑。”
　　近半个小时的路程才到，又是一番工程把人弄出来，光车费就花掉沈初一百元大钞，这师傅铁定是看这是富人住的地方狠宰了她，沈初这么想着。
　　“厉总，到了，你醒一醒。”沈初继续拍他。
　　厉风抬头看了一眼，一只手搭在沈初的肩上，抬起步往里走。
　　乘着电梯到了20层，终于到了，厉风抬手指了指中间，沈初擦了擦额头的汗，继续扶着他向前走了几步，抬头按了按门铃…没人回应，继续按…还是无人回应，沈初郁闷，家里没人吗？正要再按时，一串钥匙伸到她面前。
　　“不早说？”沈初嘟着嘴接过钥匙，很简单的一串钥匙，就三把，沈初一一试了试终于把门打开了。
　　才刚进门摸索到灯并打开，厉风冲进洗手间。
　　沈初看了看房间，不像有其他人住的样子，可是他就自己住吗，父母呢？
　　听着卫生间传来的呕吐声，沈初晕了：“不是吧，送你回来还要伺候你吗？”
　　放下背包，冲进卫生间，吐的不成形的男人就那么倒在洗手池旁。
　　“天啊，这是厉大总裁吗？拍下来卖到杂志社值不少钱吧？”沈初真想那么做。
　　“算我倒霉。”沈初生拉硬拽把厉风从地上拖起来一直拖到卧室，并狠狠的把他扔在床上，又转身跑向洗手间接了一大盆水，替他擦带着污渍的脸。
　　“走开……”厉风似乎感觉有人碰他，烦躁的推开。
　　“我走开？这人到底有没有良心？”沈初扔下毛巾真的准备转身就走。
　　“不要走……妈……”
　　“不要说我占你便宜，你自己叫的。”沈初突然转过身对着他。
　　看着床上的人一脸痛苦的表情，沈初心软下来，走近试了试他额头，又试了试自己的，略微有些发烧：“厉总，您没事吧？”
　　“不要离开我……”像在痛苦的哀求一样。
　　沈初叹了口气，我才要叫我妈妈不要离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