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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处于矛盾 ...

  •   当父母的可以选择要不要生,为人子女的却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有个不像话只管风流不管养的老爸,没人搭理的时候多,注定田修竹是外食族。

      因为近也因为省钱,竹子常常去一家远亲开的面馆渡午晚餐,老板娘是亲戚又是邻居,怎会不晓得他家的破事?虽好心的经常给他免单打折送卤菜,但也是坚贞尽责的三姑六婆党员,没少跟其他来吃面的欧巴桑姊妹们一聊再聊邻里间的家常琐事,尤其是他家老子的风流韵事,连後续发展也从不错过,耳濡目染下,多少<传授>了不少<生活知识>给他。

      无论生理或心理,守规矩的女人相对於沙猪主义男人,通常是弱势且可怜的那方。小妈怎麽看都是奉行传统美德的一员,跟那些滥交享乐的奔放女是不可相提并论的。

      有很多祸端,得掐死在摇篮里。要是任由小妈继续,倘若她不小心跟那男人发生身体上的牵连,无论对方事後负不负责,怎麽负责,小妈会不会有了自己的孩子,要不要生下来......任何的变数,对他怎样说都不利。

      再来,若今晚这两人相对眼了,那男人真成了小妈正儿八经的对象,恐怕不出这个学期,身为前继子的他就得被迫搬走一干家当,再无立场继续跟亲亲小妈住一块了!

      「田修竹--!」这声拔高的警告,锐如利刺,显示出发声者出现歇斯底里的迹象,竹子双耳被扎得嗡地一响,下意识的松了手。

      「啪!!」金凤屏转身,目眶含泪的掴他一掌,既恨又怕,因眼前这个半大不小的男孩,也因自己的本能。

      「......」竹子知痛也没有去抚自己的脸,只目露茫然的看着嘴唇微颤的小妈一颠一拐的走出浴室。

      他是不肯平白受欺负的性子,从小就到处干架,不算乖孩子,但自己再顽劣,从认识小妈到现在,她对他都是温言软语的循循善诱,包容复包容的。实在太过了,顶多被罚站,但都是中学以前的事了,次数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他再怎麽惹她,她也不曾打过他的啊......

      木质门扇被甩上的轰声,轰得竹子猛地回过神,心知不好的他赶紧追到小妈房门前,犹豫了半分钟才开口讨饶:「小妈,对不起!」

      他不敢去试房门上锁没有,等了一会儿门内没动静,便又继续:「小妈--小妈啊--别生我的气好不好,我以後再也不敢了啦!」

      再等一会,还是没声没响,他开始本能的动用苦肉计,拿额头一下下叩着门板,叩一下,佐一声小妈。

      「我知道我错了小妈,我以後都不喝酒了小妈,也不跟妳开玩笑了小妈,妳原谅我,原谅我嘛......」

      门内没开灯,四遭暗漆漆的,外头映进窗里的中庭路灯把坐在床沿垂着脸的女人,那头染成浅咖啡色的近腰大波浪长发强调出来,尽显发量的丰盈,发质的美好。过了好一响,女人被叩门声求得受不了了,这才抬起头来,脸上的两行泪,光痕闪闪。

      「你......先回房睡,有话,明天再说。」要不是已经晚了,她现在就会赶他回宿舍。

      从来没有像这刻这样,察觉自己居然如斯淫l荡,金凤屏如今回想薇轩老板娘传出来的那些谣言,底气逐渐分崩瓦解,心虚逐渐成形。

      她说的又有哪里错了呢,金凤屏发出短促的自嘲,竹子虽然未成年,但发育好,看起来成熟,古时候的男人在他这样的年纪都开始娶妻生子了,倘若她不想再被说得更难听,就该制止他再在她身边出出入入,而不是想着该怎样报复人家。

      治本才是长远之道,光治标又有什麽用?时不时用掌根拭去眼眶里的泪,金凤屏心乱如麻,心酸难抑。

      「不要再撞了,去睡觉!」

      门板静了十几秒,门外的大男孩素来固执,这回也不例外,等不来她开门相见,又开始磕。

      「叫你去睡听不懂吗?还是,我不值得你尊重,说的话你可以不用听了?」

      竹子额头顶在门上,听小妈说得伤心,语带哽咽,他不禁也热了眼眶。

      「我没有不听,这世界上的人,说的话,我最听妳的。」妳明明知道的,我都说过无数回了啊,竹子以急促的呼吸,抑制眼泪的分泌。

      「妳出来,我要看见妳。」看见妳是否真正收下我的歉意。

      「......」

      「妳不真的原谅我,我就不走开。」

      「......」

      「今晚是我第一次喝醉,初犯的人,难道不能得到一次特赦吗?」

      「......」我赦免你行为上的逾矩,谁来赦免我身体上的失控?要是你再犯,我又该如何自处?

      「小妈,我......」

      「去丶睡丶觉!」金凤屏抵抗着,这回不同一般,绝不能向心软投降,「不然,就滚出我的公寓!」

      又是度秒如年的僵持。不知过了多久,门外总算响起越来越远的脚步声,一步一拖的,既沉重又缓慢,听得出步行者心有不甘,心绪低落。

      两个互相关心的家人,对彼此的了解总是双向的,只在於程度的深浅。根本睡不着的竹子凭着直觉猜这事不能善了,果然一大早,天才蒙蒙亮,他去喝水途中,就在客厅茶几上看见小妈留给他的纸条。

      『同事有急事,去代班。』

      小妈给他留字条,从来没有这般简洁过。爱操心的她,以往没有写几项注意事项比如说冰箱里有什麽菜,家里什麽快没了请他出去买,鞋柜上边的抽屉有几张百元钞任他取用......是停不了笔的。

      果然小妈去相亲就是他的劫,不管成不成都是!竹子本就不觉自己有错,只是采取的提醒方式比较过激而已,现在看金凤屏如此避着他,不满丶委屈与愤怒迅速在他胸中凝结,汇聚成一点即爆的瓦斯球!

      他急匆匆的收拾好自己,也出了门,小妈上班的饭店他去过n次了,他不找她把这事造成的心结解决掉,他再来的一周都甭想过得安生。

      「金凤屏没来上班?她不是说今天要替同事代班的吗?」居然骗我,想把我扔在家不闻不问?

      「没这回事,今天该上班的都来了,没谁临时请假啊?」领班忙得很,边回话脚下也不见停。

      竹子称谢离开,站在马路上不知往哪去找人,他没想到追来小妈工作的处所,却是扑了个空。

      小妈很少敷衍他,对他说谎的。以前曾有的两次,是在跟色老头离婚的前後,都是为了安抚他的不安。

      不要连妳,都这样对我......竹子不动,身旁行人来来往往,这里没有公车站牌,也不是taxi招呼站,所以他这样,多少引起旁人的侧目。

      「咦,你不是修竹吗?」

      竹子失魂落魄的,来人喊了他两声他都回不了神,直到伸手拍了他一下,才招回他的意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处于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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