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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年年月月 ch24(上) ...

  •   24.(上)

      「我的天啊啊啊~這些到底是什麼鬼東西!」手上戴著決鬥盤的城之內,抓住同樣戴著決鬥盤的遊戲的手,死命往前跑,活像是在逃難。但奇怪的是,一路上卻沒有因為城之內製造的噪音開罵的路人,整條街,或者說整座城市,已陷入死寂,只有化身為城之內與遊戲模樣的數道黑影,如影隨形的纏住兩人。

      約莫三個月前,城之內與遊戲終於結束長達數年的環球旅行,回到童實野歇腳。兩人在龜之屋附近買了層公寓,方便遊戲能隨時回龜之屋幫忙看店。而這個好處,在雙六爺爺見孫子回來便安心跟老朋友到處去玩,丟著店不管的現在,特別明顯。

      這天,城之內也一如往常到店裡去陪遊戲,可奇怪的是,這附近一帶全靜悄悄的,在上班尖峰時間,看不到任何行人,也沒有以往趕在上學前來店裡晃晃的學生們。

      之後,那些自稱Darkness使者的人物便出現了,對方的攻擊能對身體造成真實的傷害,要不是身為決鬥者的本能,令兩人身上隨時都帶著牌組,店裡又恰好有決鬥盤,他們恐怕就真死定了。

      然而,想不到的是,在打倒店裡的侵入者後,危機才真正開始。true man能自由化作黑影侵入任何角落,即使決鬥落敗使他們暫時喪失能力,也有其他同伴能來替補,也能在現實世界使用像是精靈的力量,直接對人造成物理傷害。事到如今,除了到海馬公司去找那欠揍的社長,城之內還真想不到像樣的解決辦法了。

      「馬利克、貘良和另一個我有千年神器,應該不會有事,但圭平只是比較敏銳的普通人,海馬身上也沒有神器……不知道他們要不要緊。」遊戲擔憂道。

      「哼,那個海洋生物是禍害遺千年,死不了的啦!而且圭平不是跟海馬就是跟亞圖姆在一起,不管是誰一定都會保護好他的。」城之內說,「你還不如擔心一下我們吧,那些傢伙甩都甩不掉,還變成我們的樣子,噁心死了!」

      來到市中心,仍是既無人聲也無人影,彷彿童實野的所有居民都消失了。兩人不由得加快腳步,眼看海馬公司大樓就在眼前,卻在這時被忽然暴增湧上的黑影截堵去路。

      「可惡,還是逃不掉嗎?」城之內啐了聲,握緊遊戲的手,舉起決鬥盤,正準備殺開一條路,卻見一道巨大的紫色光芒閃過,將圍繞兩人的入侵者一舉擊碎。

      「貘良、馬利克!」遊戲開心的叫出對方的名字。

      「遊戲,你們沒事吧?」貘良趕忙上前,抓著遊戲東瞧瞧西看看,微喘著氣的模樣,似乎也是才剛趕到。

      「還好,我們在龜之屋已經打敗兩個Darkness的使者了,不過沒想到他們也能使用黑暗力量,要不是剛好碰到你們,還真不知道會怎樣呢。」遊戲鬆了口氣,「你們聯絡得上海馬或亞圖姆嗎?我的手機收不到訊號,市話也打不通。」

      「我們這邊也一樣。」馬利克說,「看來也是那些傢伙搞的鬼。沒想到Darkness的攻擊會來得這麼突然。」

      「而且路上半個人都沒有,好像大家都憑空蒸發了……看樣子童實野恐怕只剩我們還沒消失了。」城之內頭痛的說。

      四人快步走進海馬公司,一如大夥所料,毫無人煙。一行人進入電梯,直達頂樓的社長室,為首的遊戲戰戰兢兢的打開社長室的門,見到海馬、亞圖姆與圭平都在,眾人總算是安下心來。

      「另一個我!」遊戲已經忍不住上前跟亞圖姆抱成一團。

      「呼~嚇死我了,大家都沒事就好。」城之內不禁拍了拍從今早開始便不斷受驚的胸口,「喂,海馬,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你的員工也都不見了,被Darkness佔據的童實野也不能再住下去了吧?」

      「哼,你以為我會沒想到這點嗎,喪家犬?」海馬以手拄額的姿態頗為閒適,看似胸有成竹,但貘良隨即注意到,他的手上也戴有決鬥盤,還有緊繃的氣息,似乎也已經跟那些「使者」交過手了,「這裡的儲備油不夠,我們先去屋頂搭直升機到隔壁的東京加油,之後再飛去決鬥學院。」

      「直搗敵人的大本營嗎?果然是你的作風。」馬利克說,「可是,就連童實野都這樣了,鄰近的東京我想情況也差不多,只怕還更糟……我想Darkness應該不會樂見我們直往他的地盤闖吧?」

      「可以預料,對方的攻勢在東京將會更猛烈,但是,這是我們目前唯一的選擇。東京的海馬大樓是離童實野最近的分公司,若到更遠的地方,不只油不夠,而且沒辦法預期的變數更多……」亞圖姆接口。

      「直升機的問題,到時候就交給圭平處理,其他人好好掩護他就行了。我們五分鐘後出發。」海馬社長下令。

      眾人嚴肅地點頭附和,就連平常最愛跟海馬唱反調的城之內,都乖乖服從對方的安排。而在這凝滯的空氣中,海馬倏然牽起亞圖姆的手,輕輕落下一吻。不只亞圖姆呆了,原本忙著檢查戰鬥盤的遊戲、城之內和在教貘良使用神器技巧的馬利克、打開筆電計畫戰鬥位置分配的圭平,動作不約也而同地停頓一秒。

      回過神來的亞圖姆反握住對方的手,朝海馬社長嫣然一笑,醺人欲醉。

      海馬家家長心靈交流的功夫,又更上層樓了。圭平暗想,順便為即將被亞圖姆狠狠教訓的敵人們寄予一奈米的同情。

      就在亞圖姆一行人離開童實野不久,接到歐布萊恩通知的十代,正從決鬥學院開校本部公用小艇前往陷入危機的童實野。

      然而,不僅給他消息的歐布萊恩已被黑暗吞噬,整座城市早已落入Darkness的掌握,毫無人煙。就連前來救他突破Darkness使者包圍的齋王,其實也是Darkness的手下,為救被Darkness所困的妹妹,在保有自我意識的前提下,為Darkness辦事。

      雖然十代在一番苦戰過後,終於戰勝了齋王,但對方事先在決鬥場地——海馬公司設下的定時炸彈,卻在決鬥終了那刻引爆,若非以優貝爾的力量召喚出新生人,一般人老早就葬生火海。十代此時只希望家裡那個發起火來活像惡鬼的老爸,千萬別追究他炸了公司大樓的責任,想到賬單上那不曉得有幾位數的零,他只想要出外旅行再也別回家。

      然而,就連海馬大樓都沒有亞圖姆與海馬等人的蹤跡,通訊設備也無法使用,連番惡戰的疲憊,在回到港口,又見到true man出來擋路的時候,一口氣爆發。雖然對方很奇怪地一直跟他裝熟,可精神緊繃到極限的十代,根本無暇理會對方的胡言亂語,瘋了似的拼命攻擊。

      「喂,約翰,十代的樣子怪怪的……我們還要跟他決鬥嗎?」紫晶貓的聲音響起。

      「他居然連你都認不出來,情況真的挺糟的呢,約翰。」藍鈷鷹接口。

      「我在Neos和那些英雄身上看到奇怪的黑影,可是十代又不像被Darkness取代的樣子。」青玉天馬說。

      Darkness的使者以發掘人內心的黑暗為主要任務。每個人都有不願面對的人性弱點,那或許是幼年的創傷,生活的不順遂,對未來的不確定感,憂愁、煩惱、羨慕、嫉妒……這些負面情緒,都是Darkness的食糧,而true man則從目標的潛意識下手,給對方看到那些恐懼與憂愁成真的幻象,藉此壓垮對方的精神。

      一旦屈服在幻象中無法自拔,就會被黑暗吞沒,被關在Darkness的空間裡。而在現實世界的身份,則由true man取代。

      「雖然不知道十代的牌組為什麼會被黑暗污染,可是……照這樣看來,只有召喚出彩虹龍,用彩虹龍的力量淨化十代的牌組了。」約翰的語調很堅定,卻難掩擔憂與心疼。

      約翰是接到貝卡斯會長的通知,請他到童實野幫歐布萊恩的忙,並支援前往童實野的十代,想不到竟為時已晚。他下了飛機,看見的卻是渺無人煙的死城,心知十代應該會走水路到童實野,便決定轉往碼頭,路上還順便解決了幾個擋路的Darkness使者,沒想到好不容易與十代碰頭,對方居然以為他也是那些使者的其中之一,不管約翰怎麼說十代都不相信,一味要跟約翰決鬥。

      十代的狀況看起來很不好,並非單純因為牌組被污染,對方一路獨自與Darkness對抗,精神壓力恐怕也不小,身上也有多處擦傷,整個人顯得分外憔悴,卻因為誤以為自己面對的是敵人,而兀自強撐著。這不禁令約翰感到一陣難受,卻也對這樣的十代心生憐愛。

      如果可以,約翰也實在不想再與對方決鬥,消耗十代所剩不多的體力,然而,他眼下能做的,只有答應對方的決鬥,並儘快在場上召喚出彩龍虹,以解除蒙蔽十代雙眼的黑暗。

      當彩虹龍的七色虹光在碼頭天際閃耀,擊破十代場上的英雄,並直接攻擊決鬥者。十代的慘叫令約翰心頭彷彿被劃過一刀,痛得滲血,但見附著在十代身上的黑暗受到淨化,一張漆黑的牌隨之從十代的決鬥盤裡飛出、粉碎,約翰終於稍微放下了心,明白這痛苦兩人都沒白挨。

      「約翰?」十代眨了眨那雙摻滿疲憊、憂傷的褐眸,漂亮的琥珀色裡閃爍著困惑,卻不減那雖備受煎熬、卻依然想相信什麼的堅忍光輝,「真的是約翰嗎?」

      十代想往前走,但身體一陣乏力,令他當場力竭跪倒。約翰緊張的衝上前把人扶起,好氣又好笑道:「當然了,這世上會使用寶玉獸牌組的只有我一個,他們可是很高傲的,怎麼會隨隨便便聽別人使喚呢?」

      「對不起,約翰,我、我竟然對你……」十代死死抓住對方的手腕,將頭埋進那溫暖的胸膛,低聲呢喃著。

      看到方才從決鬥盤飛出的黑色卡片,十代馬上就知道是齋王搞的鬼。在他還不知道齋王是Darkness手下的時候,對方曾要求檢查他的牌組,看有沒有被Darkness感染。如今想來,那張黑卡大概就是齋王趁機放進去,藉此污染整副牌組吧。

      「別介意了,十代,你沒事就好。你這樣把所有事情都攬在自己身上,這麼不愛惜自己,搞得渾身是傷……我真的很擔心……」約翰倏然把人抱緊,讓十代不由得一愣,「別忘了你還有家人,有翔他們那群同伴,還有我……」

      「……抱歉。可是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要不是有優貝爾的力量,我大概也不曉得死過幾次了。」渾身被約翰的氣息包圍,令十代難得安心放鬆下來,「約翰,你想我嗎?」鬼使神差的,他輕輕吐出一句近乎於撒嬌的話語。

      回應他的,是約翰強力的擁抱。

      從齋王處得知決鬥學院校本部,才是敵人真正的目標,約翰與十代在稍事休息之後,馬上便駕駛小艇回到學院。然而,此時的學院不但早已淪陷,數小時前出現後便留在天際的日蝕,更在島上形成一個碩大的次元黑洞。洞的另一端是Darkness的世界,受Darkness所誘、無法抗拒心靈黑暗的人,都被禁錮於這個空間,不斷重複經歷著夢魘般的幻像。

      身披黑袍、形若死神的Darkness就站在洞口,身旁是已失蹤三年、與吹雪同屆的藍宿舍學生——藤原優介。對方周身被濃重的黑暗氣息包圍,卻又保有自我意識,顯見是自願成為Darkness的屬臣。面對擋在兩人面前的藤原,約翰與十代立即決定搭檔決鬥,以求速戰速決,直取在幕後操縱一切的Darkness。

      為讓十代取得勝利,約翰犧牲了自己的生命值,力竭退場。不過,獨自對上Darkness的十代,依靠堅韌的精神力與優貝爾的力量,總算成功逆轉開場時處處挨打的局面。不僅藉由優貝爾與新生人的融合,創造出新生人新的融合形態「新生大賢者」,給予對方致命一擊,更利用對方大開的次元黑洞,讓十代得以將聲音傳達給被困於黑暗的學院師生。

      內心的黑暗是導致眾人受制於Darkness的主因,一旦自己重拾信心,面對自身的心靈弱點,便不會再受Darkness影響,自然獲得解放。

      然而,令人始料未及的是,Darkness真正的底牌,此刻才正要掀開。

      「奇怪,這是哪裡?」十代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竟站在熟悉的海馬宅邸客廳,「我不是在學院跟Darkness決鬥嗎?怎麼會在家裡……」他仔細打量周遭,卻發現客廳乾淨得詭異,往常亞圖姆辦公的位置是一塵不染,堆在茶几的文件山也消失無蹤,宛如樣品屋般的整潔亮麗,但毫無人氣,就像一個放在角落、很久沒人理的擺飾。

      「你怎麼還在這裡?」從樓上書房下來,經過客廳的海馬,見十代站在沙發邊發愣,遂低聲喝道,那口氣竟是無比的疏離,甚至充滿敵意,讓十代胸口一陣緊窒,「我不是要你今天中午以前搬出去嗎?」

      「搬、搬出去?」十代呢喃重複著這兩字,「為什麼?為什麼要趕我走!亞圖姆呢?亞圖姆在哪?」

      「我們已經分手了,我怎麼會知道他在哪?」彷彿極地寒冰的冷漠,動僵了十代的心,「要搬去哪住隨他便,倒是你什麼時候才要滾出這個家?」

      「咦?」如遭雷擊的錯愕,劃過十代心口,湧出淋漓鮮血。

      「你那是什麼表情?我本來就是因為亞圖姆才收養你,既然他走了,這場愚蠢的親子遊戲也該結束了。我沒有理由再收留你,剩下的你就自己看著辦。」語畢,海馬拎起公事包頭也不回就往外走。

      海馬的言詞向來狠毒,但過往面對十代,這狠毒通常會轉化成出於關切的犀利,遊走於適切的範圍,不會逾越那條傷害的界限。因此,眼下可算是十代頭一次感受到海馬話語的威力,精準地刺入要害,不留絲毫餘地。

      為何海馬能夠如此冷酷?既然總有拋棄的一天,當初又何必要溫柔以待?給他一個溫暖家庭的夢,卻又出其不意狠狠擊碎,那還不如當年就讓他在生母美和子拋下他的老舊公寓,自生自滅算了!

      十代咬牙,拳頭握得死緊,指甲嵌入掌心,刺破的皮肉滲出血液,卻遠比不上胸口的疼。他已經分不清究竟是當年一語不發、沉默離去的生父川村志比較無情,還是一時興起收留他、如今又趕他走的海馬更為殘忍。他只知道體內咆哮的痛楚,幾乎讓他的腦海無法再容納任何事物了。

      「抱歉,十代,哥哥那個樣子,我怎樣都說服不了他!他甚至已經叫律師解除他跟你的收養關係,就法律上來說,哥哥已經沒有撫養你的義務了……你還是快去找亞圖姆吧。」提著筆電跟在海馬身後的圭平,對十代匆匆低聲囑付,目光滿是不捨,「我會再想想辦法的。有事再打給我。」

      「圭平……」

      十代其實很想抱住對方大哭一場,但他伸出的手只來得及拂過圭平遠去的背影。他垂下頭,表情難掩失落。然而,他終究沒有哭。

      只是露出比哭更難看得惆悵笑意。

      待十代再度抬首,他驚訝地發現,自己已來到一戶豪華的日租型公寓前。門不知何時被打了開,站在他面前的亞圖姆,氣勢依舊懾人,卻難掩情傷的憔悴。直覺告訴他,亞圖姆沒有要請他進門的意思。十代不禁心涼半截。

      「我已經幫你在夥伴家附近租好房子,給你的信封裡有鑰匙跟地址。生活費我都會定期匯到你的戶頭,在你獨立之前,都不需要擔心錢的事情。」

      「你……」十代深吸口氣,遲疑半晌,終於鼓起勇氣開口,「不讓我跟你住嗎,亞圖姆?」

      對方像是從沒想過這個問題似的,愣了一下,黯然道:「對不起,十代。我沒辦法。」

      「……為什麼?」十代感到自己恍然間如同失去知覺,雖能聽到自己說話的聲音,但那聲音彷彿傳自遙遠而不知名的某處。

      「看到你,就會讓我想起那些與海馬共度的時光。十三年了……如果從我們高中相遇的時間算起,大概是十五年。而我現在才剛過三十。我到目前為止的人生,有一半都是跟他過的,可是……」亞圖姆倏然噤口,嘆道:「算了,不說了。」

      十代注意到,亞圖姆的眼角有點濕潤。

      「沒關係。我已經完全明白了,亞圖姆。你是無法再面對我了。」十代毅然轉身離去,不再留戀,晶亮的淚珠滑落臉龐,他想伸手擦拭,卻發現手不斷打著顫。

      生母美和子當年說不定也是因為這樣,才拋棄他吧。十代想。塵封多年的舊傷竟以這種方式被撕裂,令他簡直是欲笑還淚。好久沒感受過這種疼痛了,被背叛的憤怒與憎恨,跌落絕望深處的悲傷,連時間的流逝都失去意義。此刻,十代方才明瞭,原來他以為早已痊愈的傷口,其實從來沒好過。

      心頭像是空了一個大洞,十年的幸福,彷彿是場美麗的夢境,虛幻的海市蜃樓,轉瞬間,一切成空。他終於從雲端墜落地面,認清悲哀的現實。

      他再度失去了家。

      口袋的手機忽地發出鈴響,看到螢幕顯示的來電連絡人,十代頓時有如抓住浮木的溺水者,飛快按下接聽,「約翰!」

      「喃十代,你還好嗎?」

      聽到懷念的聲音,十代的唇畔終於如雨後朝陽,綻放出笑意,「沒什麼,遇到了點事……怎麼在這種時候打給我?」

      沒錯,他還有約翰。他也只剩約翰了。這個認知令十代感覺到觸電般的狂喜,及巍巍顫顫的不安。

      如果連約翰也棄他而去……

      「喔,因為十代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我是想問你啦,願不願意做我的伴郎?」

      「伴郎?」或許是打擊太大,十代這回的反應特別迅速,「你……約翰你要結婚了?」

      他的世界,將就此崩毀。

      「是啊,薇莉亞是個好女孩,我家人也很欣賞她。怎麼啦?」

      「……你不愛我嗎?」來到絕望的邊界,十代再也沒有說不出口的話。

      「嗯?我一直都很喜歡十代啊?」

      對方的聲音洋溢著單純的喜悅,卻也是無知的惡意,狠狠將十代刺得千瘡百孔。他可以輕易想見對方天真開朗的笑容,可那充斥腦海的笑,卻令他連淚都流不出來。

      這世界對他再無絲毫值得留戀的事物,就算是決鬥者的榮耀也不具任何價值。是欣欣向榮或墮落沈淪,是新生或毀滅,力量、責任、守護、破壞,一切都無所謂了。

      他只想逃離這種令心臟支離破碎的痛苦,靜靜地沈睡到永恆。

      十代緩緩閉上眼,任由濃重的黑霧將他層層包圍纏繞。

      『十代!別被騙了!那都不是真的!是Darkness的幻像啊!』優貝爾大聲呼喊,『十代,清醒點!十代!』

      任憑優貝爾如何呼喚,失神的十代都毫無反應。他想上前把被困在幻覺夢魘裡的十代拉開,卻訝異地發現,自己竟在不知不覺間,已身陷黑暗的結界裡動彈不得。

      『可惡!怎麼會這樣?』優貝爾拚命掙扎、呼喊,但終歸徒勞。

      「沒用的。你的聲音已經無法傳達給他了。」詭譎的暗影,對優貝爾大聲嘲諷,「我可是好不容易找到十代心靈真正的黑暗,怎能讓你壞事?」

      『什麼黑暗!十代在異世界裡,跟霸王人格和我融合之後,早就已經沒那種東西了!』

      「哼,你跟十代分開好一段時間,就連十代都沒意識到的事,你會知道嗎?」Darkness冷笑,「這下子~我終於掌握這個難得一見的好身體了!十代的記憶、意志,包括優貝爾你的力量,都是我的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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