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白雪到白头》兰台清歌

11、第十一章 换位

　　【换位】

　　“凌以姗，你真的觉得我和顾知秋有夫妻相么？”这是在整个初中的最后一个学期伊始，左禹对凌以姗说的第一句话。
　　凌以姗看着他墨曜似的眼睛里，闪着期待又兴奋的光芒。

　　“我怎么看，都觉得，知秋不会喜欢你。”

　　凌以姗，可是我怎么看都觉得，顾知秋早就喜欢我了，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在顾知秋像个泼妇一样，站在长街上揪着我衣领要我赔钱的时候。

　　少年的黑色瞳孔中闪过一丝狡黠，和他一派随意淡定的神情组合在一起，有些说不出的怪异。以姗有预感，这是有关顾知秋才会出现的。

　　“好姐姐，你这么去跟云姐说… …”
　　“得了，别怪姐不帮你，我同意知秋也不一定愿意。你自己跟云姐说，少往我身上扯！”

　　一整个上午，知秋都感觉到凌以姗郁郁不欢。难道是因为这次的成绩…….这次的成绩全是云姐一手操办，谁都没有插手改卷。

　　顾知秋坐在位子上老老实实地往成绩单上誊分数。左禹第一。顾知秋第二。凌以姗，第三。她不高兴了？
　　想到上次的“改分事件”，顾知秋还是无法释怀。一份之差，就这么重要？

　　她轻手轻脚地站起来，拿着誊写好的成绩表，走向办公室。
　　------------------------------------------------------------------

　　“左禹你应该知道，这是初三最后一个学期了，时间很紧，你还有心思考虑这些事么？”
　　怎么回事？云姐的声音有些严厉。她一向对左禹一向和风细雨的。

　　顾知秋站在门口，支起耳朵去听。

　　如果让她再选择一次，她一定不要去听墙角。也许不听到那句话，顾知秋和左禹之间还可能会有一段十五六岁的青涩之恋。

　　如果。世上最让人痛不欲生的两个字，就是如果。
　　永远不可能回到过去，永远不可能重头来过… …

　　“云姐，我说我喜欢凌以姗又没想干嘛，她还不知道呢。你把我们调到一起坐就是了，我们可以互相督促，共同进步，真的。”

　　… …

　　后面云姐语重心长的说了什么，顾知秋已经听不见了。左禹，你那句话，说的可真是信誓旦旦。
　　她觉得心里蓦地发苦，自己简直就像一个小丑！顾知秋，原来这个世界根本不会偏爱你，你的想法应验了？！王子和公主，注定会在一起。

　　王子又怎么会考虑到灰姑娘呢？才貌惊绝的灰姑娘也不一定会排永远在公主之后啊！可是，谁叫你生来就是灰姑娘呢，就连不属于你的马车，都是人家可怜你，施舍你，才用南瓜变的.…

　　顾知秋回过神来，他正好转身准备从办公室出来。

　　左禹脸上还残留着作保证时的严肃，薄唇抿的紧紧的。
　　她立马深吸一口气，装作自己刚从教室里急急忙忙冲到这儿的神情。

　　经过门口，二人擦肩。
　　“你… …来送作业啊？”他微笑。

　　顾知秋根本没理他，径直走了进去。

　　手里根本没作业本看不见么？！
　　刚才一副正经样子，现在笑那么甜做什么？我又不是凌以姗！

　　“知秋，你们三个走的近，你知道左禹喜欢凌以姗的事么？”云姐拿着顾知秋交给她的成绩单看都没看，一脸忧心忡忡。
　　“刚知道。”

　　“你也知道，我们这个学校在x市不算最好的，学校也想把你们培养成尖子生，这又到最关键的冲刺阶段，左禹和凌以姗真是…. …”班主任脸拧成了一只苦瓜，顾知秋就神色淡淡的听着。
　　“哎对了，知秋，那以姗也喜欢左禹？”云姐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

　　“以姗… …应该吧。”
　　她看云姐不说话，又小声说了一句，“也许他们能互相拼着学习也说不定。”

　　顾知秋觉得自己就再傻的当回好人呗！她能说凌以姗对左禹没感觉么？这不是给左禹扯后腿么？想坐一起是吧，坐呗，自己作为一个即将被踢出去的同桌，她顾知秋有什么资格碍着人家？！

　　一整个下午，顾知秋和凌以姗都郁郁寡欢。
　　只有他一个人，勾起的唇角就没拉平过！
　　左禹的同桌看着左禹，感觉这位公子哥笑的自己一阵发毛。

　　云姐抱着一大摞试卷走进教室，“我们马上进行上学期末考总结。”她说着朝三个人这边看了一眼，意味难明。“在这之前… …”

　　顾知秋知道自己即将迎来一个新同桌。
　　换吧，无论换谁，姑奶奶都当他是个*放了！简直装不下去了，谁都别想从顾姑奶奶这得到好脸色看！

　　“左禹，你和凌以姗换下位置。”
　　… …

　　什么？顾知秋转头盯着云姐一脸不可置信。老师，您是日理万机说滑嘴了吧？要调到一起的是他和凌以姗！不是我！

　　两个被分开的有情人都显得相当淡定。凌以姗早就收拾好等着了，依然是那副情绪低落的样子，云姐一开口，她立马拿着书包走人。

　　当左禹一副大爷似的神情坐定在自己旁边的时候，顾知秋觉得自己真是个炮灰！永远是个当炮灰的料！

　　她偏头过去，左禹用手撑着下巴，看着自己微笑的迷离动人。

　　再看看后座一声不吭的写作业的凌以姗，简直让人瞠目结舌。这对有情人就算吵架了凭什么让自己做炮灰？！云姐简直就是把自己推进炮灰行列的帮凶… …

　　顾知秋转头去看凌以姗现在的同桌，人家笑的一脸褶子，几乎合不拢嘴。她真想提点他一声：哥们，你这个炮灰当的，忒没眼力见！

　　在一场换位风波里，以姗的新同桌兴奋的恨不得贴到公主身上;顾知秋为自己的炮灰生涯，愤怒的快要跳脚;左禹则是机关算尽胜券在握一个劲偷笑。

　　最没有情绪的，或者说最隐忍不发的，就是凌以姗。

　　她早就知道左禹的计划，她也预见的到这小诡计会成功，她不参与不妨碍不插手不阻拦，只咬着唇看他一脸温柔笑意，看他一脸自得欢喜。

　　顾知秋能感觉的到自从左禹坐定之后，眼神就没在自个身上移开过。她真想舔着脸问一句，左公子，影响您感情进程的炮灰好看么？那种带着危险的笑意又不能把姑奶奶粉碎你还盯我干嘛？！云姐在讲台上你盯她啊！
　　当然这些都是顾知秋的腹诽，她现在根本不想跟旁边这个人开口说话。
　　----------------------------------------------------------------------------

　　“顾知秋你这题算的不对，是这样，我教… …”
　　“谁要你教。”

　　“顾知秋你想考哪个高中？嗯，一中？你考不上。十三中？没挑战性。要不我们还是上现在这个学校吧，其实还不错，你说呢… …”
　　“闭嘴。”

　　“我知道你是宁做鸡头不做凤尾的。”
　　“你才是鸡头！你是猪头!”

　　“你见过这么俊的猪头？”

　　… …

　　“凌以姗你让他闭嘴！”顾知秋受不了，回身一掌拍在凌以姗课桌上。

　　啪嗒——凌以姗放下笔抬头看过来。

　　顾知秋依稀记得凌以姗看她的那一眼，晦涩的，讥讽的。

　　看得顾知秋心头一冷。
　　然后她转回身去不再说话，左禹同她说话，她也不答。

　　左禹为了和顾知秋坐在一起而耍的这把小聪明，生生的隔开了她和凌以姗，也把他守着顾知秋的时间，延长了好几个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