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叫》紫尊

4、chapter004

　　这边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就连林旭都忘记了这是在偷看。以至于完全没有注意缓步台那边两人好像已经聊完了，羞红了一张脸的女班长从头到尾都没能正眼看佑羽，生怕被对方看到自己的表情一样，羞答答的把拿在手里的盒子递给佑羽，怀着一颗狂跳不已的心，期待着对方伸出手接过。

　　“这是要送礼物的节奏啊。”林旭已经直接将右手环在了乐羽的腰上，用着很大的力道，防止这家伙会突然冲出去。

　　但实际上如果真要引起那边两人的注意，方法实在太多了。

　　乐羽刚才的呼吸生好像带着些意义不明的哼声，不过林旭没在意。

　　“你干嘛？”小声的吵闹忽然停了下来，那是被打断的停止，而不是因为两人都没有说话而正常的停止。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让声音嘎然而止的是言乐羽，他定定的看着来的路，无论是脸还是眼神都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和懒散，只是林旭却顺着那视线看向对面的墙角，意识中很自然的知道，言乐羽在那边看到了什么东西。

　　乐羽后退了一步，差点没绊倒林旭，林旭忙伸手稳住这个没长骨头一样的家伙，小声的问道：“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之前那家伙没走？”

　　“……什么也没有看到，我在思考我志愿填哪一所大学。”

　　林旭顿了片刻，用身体撞开靠在自己身上的乐羽，说道：“走了，回教室。”

　　林旭话音刚落，余光便感觉身后有着什么东西，反射神经想当好的他几乎是立刻便转身看了过去，近在咫尺的脸庞让林旭哇的一声叫了出来，即使那张脸非常的熟悉，可这种忽然出现的刺激还是不小的。

　　言佑羽环着双手靠在墙边：“你们两个在这里做什么？”他看向乐羽，乐羽没有说话，只是用那一如既往慵懒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哥哥。

　　“这家伙非嚷着要来找你。”林旭用大指头朝后面那家伙指了指：“有东西跟着他。”

　　佑羽看看外面乌黑的天空，问乐羽：“现在呢？”

　　“不见了。”言乐羽淡淡的吐出三个字，然后把视线从哥哥身上移开，看向外面乌黑的天空，山雨欲来的架势，云层被压得低低的，整个世界都好像是一样的暗黑了下来，它不像是正常的临近夜晚的暗下来，忽如其来的昏暗，有着让人莫名的感觉。

　　言佑羽伸手把贴在弟弟嘴角的头发拨开，说道：“放学后你先回家。”

　　“上课了……”乐羽没等佑羽把话说完，直接转身往自己课室走。

　　林旭好笑的看着那背景，回头问：“因为刚才那女生？”

　　“答应了她一点事情。”

　　……

　　言乐羽抬起右手，他的手是蜷缩在袖子里面的，往袖子里面呼了两口气，感觉手不是那么冷了，其实现在还是初秋的天气，但一年四季都很冰冷的手不知道是今天天气的原因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手有种很冻的感觉。身后被一个大力推了一把，已经习惯了林旭喜欢从身后这么袭击人的做法，言乐羽顺着那不是很重的力道直接往地上倒去。

　　“受伤了……”他躺在地上看着林旭，懒懒的说。

　　林旭止不住抽搐的嘴角：“起来，老子背你。”

　　“啊……不要，你不是我老子。”

　　“大哥，赶紧起来行不，上课了。”

　　“你可以丢下我，自己去教室……”

　　“你这家伙不就吃定了我不会丢下你吗，快起来，我背了行不，祖宗。”

　　言乐羽这回没让背，自己站了起来，懒洋洋的跟在林旭身后走：“佑羽他说为什么不跟我一起回家了吗？”

　　“这么在意当时你华丽丽的转身做什么？”
　　“我转的很华丽？”

　　“那只是个形容词。”
　　“我说的也是形容词。”
　　“……”

　　直到放学后，天气看起来才好了一些，云层也散开了。林旭走到乐羽座椅身后，抬脚很不客气的用力踹了一下。

　　趴着的乐羽懒洋洋的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那模样完全是不在状态的。直到林旭往他后脑勺拍了一下，他才慢了半拍的伸手捂住后脑勺：“干嘛啊？”

　　“回家了啊，你还想干嘛？”

　　乐羽往课室前门看了几秒，又转头看向后门，在确定佑羽是真的不会过来之后，才慢慢悠悠的站了起来。

　　林旭觉得自己很有耐心，这种耐心完全是被言乐羽给磨出来的。

　　两人晃晃悠悠的走出课室，下了楼，再晃晃悠悠的朝着校门口走，言乐羽也不嫌弃热，这种天气还没有到凉爽的秋天，虽然之前天气并不好，还下了雨，可实际上如果两个人靠在一起的话又会觉得热。他习惯性的将半个身体的重量都靠在林旭的身上，跟平时没有什么两人，为了让手感觉暖和些，他干脆将手也跟着伸进了林旭校裤的兜离，张开手掌贴着林旭大腿。

　　林旭‘嘶’了长长的一声，回头拍了一下乐羽的脑袋：“冰死了，拿出来。”

　　“不。”

　　“你大爷的。”

　　“佑羽就不会骂我。”

　　“他是你哥，我又不是。”

　　“以前是谁硬逼着我跟佑羽叫哥哥的？”

　　“你这家伙是要懒死啊。”

　　这种话已经听了太多次了，耳朵已经自动开启了过滤模式，林旭没办法真用暴力把乐羽的手给抽出来，又是气又是无语的拖着这懒的要死的家伙走。

　　现在正是放学，回家的学生人流很大，总感觉那很大很大的校门也拥挤不过来一样，言乐羽跟林旭都是完全没有兴趣在这种时候去‘冲击’人流的，两人站在边上，等待着让人流疏散开来。

　　“那个人，你能看见吗？”言乐羽忽然伸出手，指向人流之间。

　　林旭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这容易看见，纵使现在人流很大，但‘逆流’而行走的人就显得非常的显眼。那是一个女生，她看起来颓废而失魂，逆着人群而朝着学校的方向走，她的视线仿佛无法定焦，清秀的脸上也没有半点的表情变化，被推挤，被碰撞，还是不断的朝着前走。

　　“那个逆着人群走的女生？”

　　“你能看见？原来是人。”乐羽啧了一声。

　　“怎么了？”

　　言乐羽吸了下鼻子，放在林旭裤兜里面的手指在林旭大腿上画起圈圈来，无意识的小动作惹得林旭干脆一巴掌打在那手上：“痒死了，蠢蛋。”

　　“我不想骂人的，但是那个人，一副‘死相’。”

　　“……”

　　“之前我以为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东西，她周身都缠绕着极大的‘死’气，就像雾似得，可是她身上又有人气，所以我才问你能不能看见。”

　　“那怎么办？”

　　乐羽转头看向问话的林旭，挑高了右眼的眉毛，反问：“什么怎么办？”

　　“你打算怎么办？她看过来了。”

　　“我没打算怎么办，关我什么事，而且我能怎么办？”

　　“……也是，好了，回家了，不管这些。”

　　林旭把手也跟着伸进自己的裤兜中去，校服的裤兜是很大的，但是尽管如此，两个人的手还是让裤兜显得小了些，林旭抓紧乐羽的手：“别挠我，信不信踹死你。”

　　“佑羽会报仇的，先把你这样这样了之后再那样那样。”

　　“……”

　　——

　　言乐羽是被周身的冷气给刺激而醒过来的，他一直很怕冷，但身体却总是冰冷的，尤其是双手。睁开双眼的时候，他以为自己还在梦境之中。

　　黑暗让他有些难以适应，身下是冰冷的水。他懒懒的抬手抹开贴在眼前的湿发。

　　“啊~水冷了……”好像之前泡澡的时候睡着了。

　　刚回到家之后就准备泡澡，那时候天还没黑，浴室的采光是很好的，但现在居然已经黑成这样了，伸手不见五指。这样看来好像过了很长时间的样子，妈妈明明在家啊，为什么不来叫自己。

　　言佑羽动了动身体，意外的没能听到该有的水流的哗啦声，一种异样的感觉升腾而起，抓着浴缸两边的双手缓缓的收进了水里，之前并没有在意，而现在却能感觉到，水便得很浓稠，浓稠的液体有着较于水而大的阻力。

　　异样的感觉，不仅仅是浴缸，那头顶而来的瞪视感让他浑身难得的起了一层疙瘩，头上有着什么……

　　有什么东西在头顶的上方，很近，近的似乎能够听到喘息声，那不是自己的喘息。

　　有人常常说，习惯了成了自然就好了，然而事实上，某些东西就算习惯了，就算是觉得看见是正常的了，却还是不能自然的却面对，那就是打从心里而来的恐惧，总有着人大言不惭说着自己胆子多大，然而事实上在面对某些未知的事物时，若不是真正的生无可恋向着死亡前进的人，怕是真不能平心静气的面对。
　　捏了自己的一下，很疼，这似乎并不是做梦。

　　言乐羽感觉到了异常，他什么也看不见，也不敢抬头去看，黑暗似乎让他的思维更加的开阔了，只是开阔的方向却并不是美满的未来还是充满元气的幻想，所有的思绪，都朝着平时所看所见，甚至血腥的方向而去。他在心里做着充足的准备，他在想象着下一刻会不会有什么东西忽然出现在眼前，那东西或许很恐怖，会吓到他。

　　然而，那东西会不会出现，会怎么出现，会是什么样子，却是他怎么准备也无法预料的。

　　起初打算离开浴缸的身体，此刻却无法再动弹分毫，就连放在那浓稠液体中的手指，好像也被什么控制了一般。

　　有什么东西近在咫尺，却没办法看见，言乐羽干脆的闭上了双眼，他不知道自己睁着眼睛看有什么用，反正……周围都是漆黑一片，总有着预感，如果视线忽然能及的话，他能看见足以吓到自己的东西。

　　错觉吗……

　　刚才吹拂在脸上的风，冰冷而带着令人眩晕的血腥。他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半点声音，这放佛是一个真空，明明感觉自己声带在震动，耳边却没有一点响动，可近在咫尺的不是自己的呼吸声，却那么的清晰。

　　有什么东西轻轻触碰到了柔软的下唇，冰冷，刺骨，只是那么一个小小的碰触，就让怕冷的言乐羽浑身打了个寒颤。

　　是什么……好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