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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200年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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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0年前,猇国
猇国的二皇子藏獒出生那天,是除夕。
那一年猇国的冬天格外的冷,冷风就没停过,除夕这天,城内外四处燃起的篝火也驱不散这浓浓的寒意。
但人们都很高兴,不仅为了二皇子的降生,也为了出山的路终于修好了,现在他们可以很容易的把药材运出去,用来跟路过的商队换些他们以前都没见过的东西,像是轻透的丝绸,细腻的瓷器,翠绿的美玉,洁白的珍珠……和各种各样的新奇玩意。
藏獒满月这天,五岁的团虎被先生带着,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弟弟。
他撑在床沿上,低头看还是肉呼呼一团的小婴儿。看了一阵,本来在睡着的婴儿突然睁开了眼睛,看到面前的人,也不哭,只伸开双臂挣扎了几下。
团虎被逗乐了,他小心翼翼的伸出自己的手去摸婴儿的脸,被婴儿一把抓住,看了几眼,就放在了嘴里。
还没长牙,咬的也不疼,团虎高兴的转头对先生道,“先生先生,弟弟他好可爱呀。”
先生瞥了一眼,看四下无人,低声道,“可爱?这就是个小狼崽子,长大了就把你吃了。”
团虎被吓的一抖,把手抽了出来,藏獒找不到吸的高兴的手指,哇哇大哭起来。
团虎困惑的看了看先生,又看了看皱着一张脸冲他伸手的藏獒,还是把手伸给了藏獒,让他吸着玩。
团虎和藏獒的母亲分属两个不同的氏族。
团虎母亲所在的虎族从很早之前起就一直是猇国的巫师,而团虎的母亲正是上一代的巫师。
猇国跟外界沟通越来越多后,巫术已经不像以前那样被国民顶礼膜拜,反之因为跟蔺州和吐蕃的官兵时有摩擦,经常爆发小规模的战役,骁勇善战的獒族渐渐崛起。
到了团虎和藏獒这代,两族的势力已经旗鼓相当,自藏獒出生起,朝上的大臣们就都在暗自的考量,到底要站到哪一边,而不管王把皇位传给谁,都意味着一族的称霸和另一族的衰落。
但大人们的这些心思,丝毫没有影响到团虎和藏獒的感情。
猇国尚武,团虎六岁开始练剑。
那时藏獒刚刚会跑,哥哥走到哪就跟到哪。
团虎无奈,抱着藏獒道,“练剑太危险了呀你回去等我好不好?我练完剑就陪你玩。”
藏獒豪迈的用手背擦了擦鼻涕,摇了摇头。
团虎为难的看着自己的先生,“先生……”
先生看了看说什么都不肯走的藏獒,再看看苦着一张脸的团虎,挥了挥手,“罢了罢了,留下来吧。”
团虎就把自己带的吃的塞到藏獒怀里,让他离的远一点看。
藏獒对那些吃的没兴趣,他就爱看团虎练剑。一边看着,一边还自己学,抬腿的时候站都站不稳。
等藏獒练到四五岁,一招一式就有了那么点摸样。
这年商队从外面回来时,刚好赶上团虎生日。
商队满载而归,献了不少宝贝进宫。王让团虎随便挑一样。
团虎在琳琅满目的东西里挑了半天,挑了一把样式古朴的短刀。
猇王有些惊讶的问,“你不是用剑?”
团虎点了点头,笑道,“先生说藏獒可以练刀了,我把这个送给他。”
每次商队回来,藏獒都要拉着团虎往那边跑,商队那里总有许多外面的故事,何况,他们还答应给团虎和藏獒带外面的书。
故事听的多了,藏獒就拉着团虎道,“哥,我们也去外面看一看?”
那一年,藏獒七岁。
团虎对外面到底是什么样也很好奇,被藏獒一说,就动了心。
从大路出去会被人看见抓回来,两个人决定从山路走。
抓了些点心,带着水袋,两个人就溜出了城。
自从大路修好后,这条山路已经很少有人走,原来的路已经快被野草吞没了,只能看得出些许痕迹。
一直从晌午走到日头都快沉下去了,还在走上山的路。
低头望下去,能看到城里的人家升起的炊烟。
团虎咽了咽口水,拿点心出来跟藏獒分着吃。
快入秋了,风有点冷,团虎打了个冷颤。
藏獒望着他,“哥你害怕吗?”
团虎摇了摇头。
藏獒把腰间团虎送他的短刀拔了出来,“哥你别害怕,我保护你!”
白天还不觉得,等到天完全黑了之后,山林的可怕就慢慢展现出来。
路已经看不到了,在不怎么亮的月光下,眼前的山越发的高大起来,黑黝黝的矗立在面前,四周的树木都张牙舞爪的,好像随时都会扑过来。
林子里不知道什么鸟在叫,远远听起来像是女人在哭。
不远处长到人腰的深草里,有着星星点点的绿光。
突然草丛里一动,有什么东西窜出来,团虎本能的就想挡在藏獒面前。
谁知道藏獒也要往他前面站,两个人撞到了一起滚了出去。
窜出来的只是只野兔,团虎坐起来紧张的拉着藏獒问,“有没有受伤呀?”
藏獒咬着嘴唇摇了摇头,团虎长出了一口气,看了看天,对藏獒道,“我们回去吧。”
下山的路比上山的还难走,他们走了一会,就迷路了。
团虎叹了口气,对跟在自己身后的藏獒道,“累不累?我们休息一会吧。”
转头,看见藏獒苍白着一张脸,满脸都是汗。
“你怎么了呀?”他拉藏獒坐下,藏獒的脚踝已经肿的老高。
团虎问,“你怎么不说呀?一定很疼吧?”他用手轻轻的碰了碰,藏獒疼得一抖,却没答话。
团虎想了想,蹲下来,示意藏獒趴上去。
藏獒叫,“我没事,哥——”
“快点上来呀我背你回去。”
快到半夜了,山里起了雾,更冷了。
藏獒趴在团虎的背上,盯着团虎开始冒汗的脖子看。
看了老半天,他把头搁在团虎肩上,用自己的脸蹭了蹭团虎的脸,蹭了一脸的汗,他说,“哥,等以后我们再一起出去。”
团虎笑了笑,答,“好。”
藏獒能跟团虎过上五十招时,是十三岁。
练完武,他们躺在城外的小山上晒太阳。
快要入冬了,草都变成了金黄色,松软温暖,躺上去能闻到一股清香。
太阳暖洋洋的,晒的人昏昏欲睡。
藏獒打量着不远处好像已经睡着的团虎,慢慢的挪了过去,双手撑在团虎身体两侧,定定的看着他。
看着看着,就俯身亲了下去。
他看过比自己大一些的家伙,这么亲他的姐姐。
他不明白,去问姐姐,姐姐说,你如果看到一个人,就心生欢喜,你也会想去亲亲他。
心生欢喜。
他以前不明白,为什么他看到团虎就开心,有时候明明人就在自己身边了,还是忍不住一直看着他。
看不到就心慌,看到了又不敢直视,只能偷偷的瞟,一眼,又一眼,就是得看着。
看着看着,就心生欢喜。
姐姐说,这就叫做喜欢。
藏獒把自己的唇贴上团虎的唇,又迅速的离开。
碰触的太快,藏獒觉得自己还没尝到是什么滋味,只觉得心跳如雷。
团虎没醒。
藏獒又小心的把自己的唇贴了上去,这次停留的久了一些,团虎的唇很软,又软又温暖。
像是着了迷,藏獒小心的吮吸着团虎的唇,一下又一下,像是山里在吃蜜糖的熊,直到看到团虎的眼睛动了一下。
藏獒迅速的滚到一旁,佯装什么都没发生的盯着团虎,一颗心都要蹦了出来。
团虎动了动,却依然没醒。
藏獒松了口气,躺平了望天,意犹未尽的舔了下自己的嘴唇,唇上有团虎刚才吃的野果的味道。
那天的天格外的蓝,不多的云走的慢悠悠的,偶尔起的微风也是暖的。
藏獒叼着根草,傻傻的笑着望天。
在他旁边,团虎也偷偷的勾了下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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