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动情（靖素）》迷蓮一生

10、第 10 章

　　靖沧浪：

　　没资格说爱情离我太遥远、没有可能爱情远在天边，只是当爱情里夹杂了太多红尘间摆脱不了的是是非非、恩怨情仇，当真坦白就能得到幸福吗？究竟是谁说，当不成爱人还可以当朋友？那么……素还真，吾能祈求吗？如果我们当不成恋人，还能够……是朋友吗？

　　在这最悲痛的时刻，靖沧浪忘我的吻著素还真，在极度的情绪衝击中，內心压抑的、深藏的东西似乎都被翻了出来。

　　他已经失去挚友，不能再失去素还真了……他不想要、也不愿意失去……此刻气息的交换似乎牵引了什么激烈而火热的情绪，脑海中的意识越来越朦朧，但是信念却越来越清晰──他不要素还真离开，他想要更加的、更加的贴近素还真……

　　彷彿受到蛊惑，靖沧浪在深吻中缓缓放倒被吻的天旋地转的素还真，原本扣在脑后的手不著痕跡的移往素还真胸前繁复的莲花盘扣，就在要解开的剎那，靖沧浪忽觉唇上一痛，霎时间，宛如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理智瞬间回归。

　　靖沧浪当然知道拉回理智的疼是来自於素还真，虽然只是唤回神智的轻咬，但是，那一种疼却让心上又多出一道伤痕，莫名的，溢出了一种绝望的痛苦。

　　抿著唇，靖沧浪一把拉起素还真，素还真没有多说什么，隨著被拉起的弧度，轻轻的埋首在靖沧浪怀中，靖沧浪看著將额际抵在自己胸膛的素还真，心中十分不安，感觉……有什么就要错身而过、有什么將要永生后悔……但是，靖沧浪不敢紧抱，刚刚失控把自己暗恋对象压倒的他，生怕再有什么不合宜的行动，就真的不是一句道歉能够挽回的……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真的不是想要枉顾素还真的意愿，只是……他早已经对素还真无法自拔，在失去一切的现在，他真的无法在承受失去素还真的可能…...

　　但是，看看现在的情况，最后一个愿意陪伴的人，似乎就是被自己一手狠狠的推开……多么讽刺啊……

　　「靖先生……吾有点累了，请让吾回推松巖吧……」似烟似雾虚幻的声音，悠悠的传出，听不出悲喜，只有著漠然。

　　靖沧浪脸色一白，颤抖的唇说不出任何答应或是挽留的话，只能费尽心力让自己慢慢的、慢慢的退离素还真身边。沉默的看著素还真垂著头，用散落的白髮掩饰住表情，缓缓的走离。

　　靖沧浪不敢去看清素还真脸上究竟是什么样的表情，自然就错过了，素还真悲愴欲泣的哀伤，以及用尽全力让自己心死成灰的狠戾……

　　「靖先生，抱歉，再会了。」唯有冰一般的淡然才能冻结心中摆盪不定的动摇。

　　看著那素白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靖沧浪的眼神就越来越朦朧。直到再也看不见，眼中之景倏然復明，一滴泪……溅落在尘土中，无声无息。

　　靖沧浪跌坐在地，不知心中滋味究竟是何般……

　　失去了……全部，都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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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靖沧浪在稍稍平復心情之后，有著一丝丝庆幸，关於素还著说的是『再会』而非『永別』，但是心上……总有一道过不去的坎，让靖沧浪没办法好好面对素还真。

　　自己居然趁著对方心疼自己的时候，趁人之危，还强吻了对方，最后竟然……竟然还想要压到素还真，若是当初没有素还真让自己清醒，就这样进行下去，自己会不会后悔是一回事，但是素还真一定会被伤的很重很重吧……毕竟，两个人可都是大男人啊……更何况素还真是中原正道的精神领袖……

　　靖沧浪並非不知道这样的爱恋不应该存在，但是……爱上了就是爱上了，能怎么办呢？

　　那日分別之后，素还真没有主动找过靖沧浪、靖沧浪同样因为心结不再上推松巖，紧接而来的是关於圣魔大战的『圣护』之职，正好给了靖沧浪暂时从悲愴脱离的事件，但同样也更加延宕了在上推松巖寻访素还真的事情。

　　其实靖沧浪心中也不停的质疑著自己，究竟是被太荒神觉得相关事宜给绊住了？还是自己仍然没有做好面对素还真的打算？

　　风波不定的江湖哪里会有止歇的一天？各种事情分別缠绕在靖沧浪与素还真身上，加上两人也各自有意无意的避开对方，竟让原本时常见面的两人，好大一段时间都未曾再碰面……

　　他们都在努力的適应著，失去原本早已习惯的陪伴，是怎样的生活……

　　也许，这样的时间能够两人冷静，但是，真能让两个人忘怀吗？

　　在经歷那一次事件之后，靖沧浪再度踏上推松巖，是因为龠圣明峦峦主蕴果缔魂的『圣护点將』，原以为会看见身为苦境支柱的素还真名列其上，没想到竟然是不少出乎自己意料的人物，包含了邪尊道少主黑衣剑少、死国战神阿修罗……

　　不过转念一想，太荒神决的规则有太多运气的成分，不论是实力的压制还是时辰的相剋，出战者的命运似乎就决定在『天』，或者说 －靖沧浪眼神一冷，暗暗扫向一旁碧青道袍的身影，难以压抑的流露出厌恶 －或者说，六圣护的命运完全取决於太荒神决决策者身上。

　　这样想的话，素还真没在榜上真的是太好了。靖沧浪这样想著。

　　对於海蟾尊，靖沧浪真的觉得自己跟他真的不对盘，就算他与悬壶子系出同门，仍然让靖沧浪厌恶不已，尤其那些尖酸刻薄的言语、借题发挥的个性……再度证明著，素还真没上榜是好事……

　　不过……没上榜，还有一层隱忧……

　　私下与峦主蕴果缔魂一番深谈，靖沧浪辗转反侧的思索著，最后──决定亲上推松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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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靖沧浪设想过很多见面会有的可能场景，可能被拒见、可能被冷漠以对……总而言之，一定会与以往有所改变，然而，当他踏入推松严，素还真仍旧是记忆中的那般，掛著悠然的浅笑，招呼著靖沧浪。

　　有如作梦般的场景，让靖沧浪有著恍然……管它是梦是幻呢？总之……素还真就在眼前。

　　素还真的態度化消了靖沧浪抱持的不安，靖沧浪很快的说著那些关於龠圣明峦与太荒神决的事情，素还真也只是静静的听著，原本靖沧浪以为素还真会在意的参战之事，素还真也说出了跟先前蕴果缔魂相同的话。

　　「……虽然吾並未成为圣护之一，但吾並不会因此而放弃帮助天下苍生的机会，道是靖先生此去，要多加小心了。」素还真啜饮著茶，如此说著。

　　「不，这回是吾多心了，身处於圣魔大战外围的你，將比別人还要辛苦，一切都拜託你了……」靖沧浪回答著，心中却有一种异样的违和感，屡屡扰的心神不寧。

　　「这次有劳靖先生奔波了，若无他事，就让吾替先生送行吧。」

　　倏然察觉到素还真有意要结束这一次的会面，靖沧浪不及细想那样轻微的不安感从何而来，早已在行前打定主意要做的事情，被素还真这么一逼，猛然在靖沧浪心中炸裂开来。

　　「等等。」

　　靖沧浪立刻喊了一声，身体更是比心灵更快速的一把抓住素还真的手腕，素还真身体一僵，缓缓的回过头，看著靖沧浪热切的眼眸，眼神中有无数的波涛汹涌，但是很快的，又在素还真的意愿下，被压抑下去，恢復成死水一般的平淡。

　　这就是靖沧浪未察觉的违和──虽然素还真展现出来的跟以往没有什么不同，但是素还真的眼神中却是平静的太过於刻意，没有任何一丝感情的外泄。

　　此刻的靖沧浪还来不及察觉到这些，只知道要趁自己好不容易累积起的勇气还没消失之前，赶快告诉素还真自己的心意：「素还真！吾……吾对於那天的事情感到抱歉，但是……但是吾不会后悔！」

　　「素还真，吾並非不顾你的意愿，只是因为吾真的很喜欢你，喜欢到无法自拔……」靖沧浪越说越不能自己，一开始还带著踌躇的话语，越说越流畅，最后是如倒豆子般源源不绝的向素还真说著：「素还真，吾没有半点虚假造作，吾喜欢你，不，应该说──吾爱你！」

　　闻言，素还真身体一震，却是垂下了头久久不语。

　　长久的静默与空白也让凭著胸中一把火猛说的靖沧浪逐渐冷下心来，握著素还真的手却没有抓著素还真的实在感，心中的失落在沉默中孳生、繁殖……源源不绝、滚滚不断。

　　「抱歉。」素还真最终，轻声拋出两字。

　　闻言，靖沧浪心中一紧，两字说的轻巧却如同两座大山，狠狠压在身上，彷彿有什么在那一瞬间崩碎了……碎裂的轻响註定了再也拼凑不回去的曾经。

　　「素……」

　　靖沧浪还想要开口，却被素还真抢先打断了。

　　「这份感情过於沉重，吾受之不起……」

　　「这样让吾感到困扰了……」

　　「至於之后该以什么样的身分相处，朋友或是……留给吾一点时间吧……」

　　「请靖先生先离开吧，让吾静一静。」

　　冷冷清清的声音无一丝一毫的波动，一句一句堵死了靖沧浪所有的奢望，更是把所有靖沧浪想要爭取的、想要挽回的全部都已经被抢先说出。

　　唯有无语、只剩无语。

　　最后，素还真抽出了原本被靖沧浪紧握的手。

　　那一剎那，靖沧浪以为自己的心臟也被一同抽走了，生不如死。

　　「抱歉，是、是吾……唐突了。」靖沧浪背过身闷闷的说著，不想要让自己脸上的表情影响到素还真，「吾、吾先离开了。」

　　靖沧浪顾不上自己狼狈窜逃的样子有多难看，步履快速却是不稳的匆匆出了推松巖，他不敢、也无法在留在推松巖，他不想要让素还真看见更失控的自己。

　　不过，看到与不看到……还有差別吗？靖沧浪极其苦涩的笑了。

　　望著靖沧浪颓然离去的身影，素还真仍是维持的脸上毫无一丝动摇的平静表情，只是藏在袖中的手，死死握紧著，指甲都深陷到肉里，血丝匯聚，凝成丹红的珠子，重量到极致之后，无声滚落……彷彿是代替了眼框中，不被允许落下的泪水。

　　靖沧浪啊……这个江湖对你而言仍就是太残酷，吾实在无法因为私情、因为渴望，加重你走在这条无尽路上的负累，因为……在素还真眼前的永远会是最残酷、最混乱、也最黑暗污秽的江湖啊……

　　请原谅吾的任性与自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