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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暗潮 ...

  •   “不,你没有错!”看出了她心中的不安,聃聃的语气异常的肯定,一只手已经伸出,紧紧的握住了正在那只还在颤抖不已的玉手。只见月光下,那只手散发出来一种朦胧的光泽,竟然充满了诱惑。
      “为什么?我现在会是这个样子,难道……”大少奶奶一脸的绝望。
      “是的,你没有错,每一个女孩子都希望自己可以嫁给一个更好的如意郎君,我也是。难道你见过哪个女孩子扬言要嫁给一个乞丐吗?”聃聃说这番话的时候是笑着的,可是,眼睛里却闪烁着令人琢磨不透的东西。
      “我没有错?那谁错了?”现在,她的惊讶已经不能用语言来表述了。
      “你没有错,错的当然是将你囚禁在这座荒园里的那些人了。”聃聃的语气显得有些飘忽不定,毕竟这里边还包括了她们两人的现在的公公。
      “别说了,总之,是我命苦。我……”大少奶奶只觉得心里边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越来越难受,她不想在这里再待下去了。三年了,第一次有人愿意陪她度过大半夜的时光,现在,她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心中不知什么地方有种自己多年来一直克制的东西,隐隐的想要发作了。而这些东西恰恰是她多年来连想都不敢想的东西,她怎么可以妄想着走出这座院子呢?虽然没有为他陪葬,可是,她只是一个未亡人,怎么可以去抛头露面,怎么可以想要重新开始……
      看见大少奶奶的苦恼与不安,她微微笑了笑,“好,我不说了,我们本来说好了是赏月的呢。你看这月亮,阴晴圆缺,周而复始,虽然现在不是圆的,可是,总有一天,它会圆的,不是吗?好了,已经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也许,他日有缘,我们或许还会再见。”说毕起身告辞。
      沿原路出来,很容易的就走出了这座园子。

      天早已经黑了,可是,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呢?
      这个乔府没事修这么大干什么?害的她半夜迷路,顶着个二少奶奶的身份,还不能随便让人给发现了自己,真是冤枉。想到这里,她就一肚子火气。
      正在她徘徊在路边,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的时候,远远的她看见一个人影向她这边走来,立刻躲了起来,看身影,挺像二少爷的。
      “哼!这时候才想到来找我,门都没有!”她虽然躲在暗处,可是,心里的某一个角落却又希望他能够找到自己。

      近了,更近了,可是,那个人影却只是看了看身后有没有什么动静,根本就无视她藏身的地方。
      心中一阵气恼,可是,当她看清那个人是谁的时候,却立刻紧张的闭紧了嘴,甚至屏住了呼吸。“怎么会是他——管家的大儿子?!他深更半夜的,还鬼鬼祟祟的,要干什么?”今早请安时,她曾经有幸见过他一面。虽然只是远远的见了一面,可是,却比任何人都记得更加的清晰。也说不上是什么原因,只是一见到他,就感到莫名的恐惧与不安,因此,对他格外的留心了些罢了。
      他没有发现隐藏在暗处的她,继续向前走去,而早已经迷路在乔府的她,这时候也不慌不忙的展开轻功,跟了上去。
      她并没有意识到这样做将会是多么的危险,她只是想要知道他究竟要干什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虽然,在这个世界上,知道的秘密多一分,就多了一分的危险;可是,在这个勾心斗角的乔府,多知道一个秘密,就可以提前的预知危险的存在,从而化险为夷。
      谈不上什么艺高人胆大,她只是悄无声息的跟在他的身后,时刻警惕着,甚至比鬼鬼祟祟的他还要紧张三分。
      “这里是什么地方?”她只觉得心脏快要跳出来了,这种感觉竟比刚才见大少奶奶时还要紧张一些。四周黑洞洞的,只看见他再次谨慎的扫视了一下周围以后,这才小心的走进了一间屋子,里面没有灯,也看不出里面有什么东西。
      等了一会儿,聃聃依然没有见到里面亮起来,本打算离开。可是,就在她转身的时候,她却听到里面传来了管家的声音。
      奇怪,这父子两大白天的不说话,晚上了,偷偷摸摸的、还黑灯瞎火的说些什么,恩,一定有阴谋。
      嗅到了空气中隐藏的阴谋气息,她立刻跃上了房顶,悄悄的附耳下去,想要听到一些什么,可是,那声音偏偏的没有了。
      再听,却只听到“没想到他乔振羽一世英明,到老来居然干下如此败坏伦理之事,枉他平日满口忠孝礼义,真是丧德败俗……父亲放心,孩儿一定会把这事办妥……”这声音又低下去了。直听得房顶上的她咬牙切齿却听不出个所以然来,只不过约略知道这件事情与乔老爷——她现在这个身份的公公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颓然的跃了下来,她必须尽快找到回去的路。
      她不希望明天早上有传出二少奶奶彻夜不归的消息,虽然她也曾经在网吧包夜,算是有过彻夜不归的记录,可是,这里毕竟不是二十一世纪,彻夜不归可是件大大的麻烦事,到时候还不知道怎么解释呢。
      这时候,远远的看到了一闪一闪的火光,是谁,在这样的晚上还在府里面游荡?聃聃再次的躲在了阴影里,不过,她已经看清了,看他们的打扮,应该是府里巡夜的值班人员。
      “嘿,听说了没有,在二少爷成亲的当晚,老爷那也在办喜事呢!”
      “有这事?我怎么没听说?”
      “孤陋寡闻了不是?你没看见老爷高兴的那个样子,简直就,就……”
      “那府里应该更加的大肆庆祝才对啊!这是双喜临门的好事情啊,怎么就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笨!老爷已经娶了八房姨太太了,还有那些偏房,那些丫头,要是这次在大张旗鼓的娶进来,天!那还不得热闹的鸡飞狗跳。”
      “哦,原来是这样啊!有道理,有道理!不过,老爷娶了这么多的女人,他忙的过来么?”
      “你管的着么?没看到大太太啊!现在明白了吧,以后呀,这些事情就不要这么糊涂了,你没听人说么?”
      “什么?”
      “没知识也要有常识,没常识也要有见识。”
      “谁说的,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还不是那个给二少爷提亲的林媒婆说的。”
      ……
      那句话,聃聃只是对林媒婆说过几次,没料到,她竟然一字不拉的全部记住了,还拿来训人,真是厉害!
      跟着他们,应该不会迷路,聃聃这样想到,他们刚才好象有说他们的下一站就是二少爷了。
      不知道跟了多久,七弯八绕的,终于跟着他们找到了自己比较熟悉的地方,“哧溜”一下的钻了进去,立刻直奔那曾经是洞房的地方,好累……

      四周很安静,于是,一头钻进被窝里,“明天再找你算帐!”
      “跑哪去吃野食了?这时候才回来?!恩?”被子一下子被掀开。
      “你管的着么?——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她现在只想着好好睡一觉,懒得和他罗嗦。
      “你让我独守空房,怎么?你还有理了!”挑挑眉毛,与枫一样,这是发怒的前兆,可是,此刻的她根本就没有看他,只是自顾自的将被子重新盖好。
      见她无视自己的存在,心中更是怒火中烧。这次索性将被子掀到了地上,“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去干什么了?!”
      “你给我住嘴!不出声,没人拿你当哑巴!现在,让我睡觉,要吵架,明天一定奉陪!”真要吵架,她没有必胜的把握,可是,现在,她真的好累。
      “你!”他也真的愤怒了,立刻,还带着喜字的洞房里“噼里啪啦”的声音响成了一片。桌子上所有的瓷器和其他器物,就连那还装着鲜花的古董花瓶也不能幸免,全部和大地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一时间,这巨大的声音令的精神不振的她睡意全消,也将附近的丫鬟们全部从梦中惊醒,聚拢了过来,大家都在切切私语。带头推开房门冲了进来的两个已经将头发挽起来的少妇,看样子就是他的两个姨奶奶了。
      见是她们,聃聃将头望向窗户,不出一声;二少爷嘴角的肌肉抽搐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瓷瓶,看样子是要对着二少奶奶的头砸过去了;众人看见二少爷一脸的怒容,全都噤了声。一时间,整个院子里只剩下静,诡异的静,好象随时都要爆发的静。
      沉默中,白色的瓷瓶突然砸向了两个姨奶奶中间的地面,“砰——”然后,碎了,碎屑飞溅,“谁让你们进来的?滚!通通的滚!”二少爷像极了一头发狂的狮子。
      刚才还一脸幸灾乐祸的两个姨奶奶此刻早已经吓的面无人色,闻言立刻转身,跑的比谁都快,所有人都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他与她。

      好一会儿,谁也没有说话,就像是半个世纪一样漫长。两个人都在竭力克制自己的脾气,不让它爆发出来。
      她准备继续睡觉了,可他依然不依不饶,“回答我!”
      “你有完没完?”她现在也很光火,他竟然如此不信任自己,但她还是控制着不要发作出来,语气虽然尽量平静,但是,这句话还是令他的自尊大受打击。
      “我说我什么都没有干,只是迷路了,你相信吗?既然不信,那好,如你所愿,我有发生一些事情,你满意了吧!把自己的老婆扔了,现在来责怪老婆,你还有理了还?真是的!”她忿忿。
      “……”他还想说什么,却见到她早已经闭上了眼睛,只好替她掖好被角。眼里一抹光亮闪过,无论如何,二少奶奶后半夜才回府的事情绝对不能够让任何人知道。他睡在了她的身边,彻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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