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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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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执念不禁有些愤怒:“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剐刑,知不知道奈河有多危险!”
“我知道我自己在说什么,但是不知道你想表达什么!”苏暮羽冷冷地看向执念。
“你为什么要帮风倾竹承担这一切?”
苏暮羽目光淡淡地看着执念和谢书林,道:“你们都知道了?”
“当然知道!”
“把我当朋友的话,这事就不要再告诉任何人了。”
执念正要发怒,却听谢书林坚定道:“我不会让你被人冤枉。”
苏暮羽笑道:“我是自愿的。”
“你到现在还笑得出来!”
“男人不该为女人挨刀子吗?她被抓到了是判死刑,换做我,好歹还能留条烂命。”
“苏暮羽!你傻了吗,这种英雄救美的游戏不是你这种脑子少根筋的人玩得起的,千刀万剐的感觉不是你这种富家大少爷受得了的!还笑什么笑!你怎么不去死啊!”
“执念你闭嘴,我和你没话说。”苏暮羽对执念不屑的摆手,倒是走到谢书林面前,道:“我要当爹了,你不恭喜一下我?”
“……”
执念一愣,惊讶道:“你这个大流氓就这么把风倾竹吃干抹净啦?”
“靠!你怎么用词的!我这不是在对她负责吗?”
“你这是在用生命负责啊!”
“我必须保护她。”
“你……”执念再无了言语,她算是知道苏暮羽为什么那么心甘情愿地顶替这种大罪了,可是此时的她心里一点都不好受。
沉默了许久,苏暮羽轻叹道:“算我求你们,这事别管了,日后帮我照顾好她和孩子。”
谢书林阴沉的开口道:“不,风倾竹要是真心待你,就不会让你去替她顶罪。”
“她有苦衷的。”苏暮羽说着,却是连自己都不太信。
“那就让她把苦衷说出来!”
“那从今往后,你我便再不是兄弟。”
谢书林不禁发愣,眼底尽是惊讶之色。
“苏暮羽你真是傻了!”执念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拉着谢书林转身就走,还没走到牢门口,便遇上了风长老和风倾竹,他们身后还带着不少人,执念却全然无视他们的气势有多么凌厉,只是一脸不屑的看着风长老,问道:“探监的,又不是来劫狱,不可以吗?”
风长老并未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执念,执念也直直的昂首回瞪着,谢书林扯了扯她的衣袖,她才气愤的扭头不语。
“暮羽他还好吗?”
风倾竹的语气中流露着深深的担忧,可在执念看来却是虚伪得不行,她只冷笑的回应道:“现在还好,可惜再过两日就再也好不了了。”说罢,推开眼前堵路的人,远远的跑走,谢书林一声不吭的追了上去。
不知道跑了多远,执念郁闷的坐在了地上,眼圈已是发红,谢书林在她身旁坐下,轻轻拉起她的手,静静地看着她,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心中又何尝不是乱成了一团。
“为什么呀!为什么一本破书比人命还要重要啊!”
“那是寰书……”谢书林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知道,那是每一个苍灵族人的信仰,却不是执念的。
“寰书又如何,不过是窥觊天命的物品,愚蠢而盲目的信仰只能带着这个种族走向灭亡!”
“念儿!”谢书林忍不住喝止住执念,他绝不愿意从执念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你就这么信仰这片天?”执念苦笑:“它给了你什么?”
“我不知道。”
他自然不知道这片天究竟给了他什么,他甚至摸不清自己的信仰是否真同其他族人一样,是头顶这片无边无际的天。执念噙住眼中泪水,道:“我不喜欢这片天,与其等着它施舍,我倒不如自己去争取!”
“我理解你。”
“你理解,却不能认同我。”执念闭上双眼:“我留在这里,都是为你。现在我问你,若有一天我执意离去,你愿同我一起走吗?”
“我不知道。”
执念苦笑,泪水却是顺着眼角滑落,她伸手抹去,睁开双眼深呼吸着,仿佛是在平复自己的情绪。
“但是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谢书林低头说出了这样的话,他总是那么害怕失去,执念沉默了片刻,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嘴角轻扬:“傻瓜,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离开你了?不管发生什么,你不让我走,我就不会走。”
***
沉默地封闭自己就可以抹去多少忧愁?这个问题执念思考过很多次,不过由于无法亲身感受,一直也没思考出什么结果,最近发生了很多烦心事,比起以往她也沉默了很多,这才发现把什么都往肚子里憋的感觉真是烂透了!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那么安静过,安静到都不像自己了,也许是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所以高兴不起来吧。
今日就是对苏暮羽施刑之日,她听人说白日里地牢中传出了撕心裂肺的哀鸣,本想去看上一看,走到一半却又觉不忍,这才慢着步子又独自回到了苏家,漫无目的地游荡在院落之中,看着每一个下人都是那么无精打采,心中也不免有些悲凉,只怕是苏云失去了苏暮羽这个独子,苏家后继无人,在未来也必定会渐渐衰败下去。
执念隐隐听到了抽泣之声,寻声走去,只见坠兰独自躲在角落哭着,执念自是知道她为何而哭,只是平日里见她大大咧咧,又总是一副见一个爱一个的花痴样,真以为她口中说喜欢苏暮羽其实都是玩笑话罢了,可是真出什么事,这个看起来没心没肺的丫头却是唯一一个独自躲起来偷哭的。
执念走到坠兰身旁蹲下,轻拍着她的背部,她慌忙的用手背擦拭着脸上的泪水,却是怎么也擦不干净。
“想哭就哭吧。”执念跟坠兰并不熟,也实在找不到安慰她的话语,只能默默的施法将这个小小的空间与外界隔绝:“大哭一场吧,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坠兰愣了半晌,抱膝大哭起来,执念默默守在一旁,不由得被这样的哭声扰得心烦,心中对风倾竹的鄙夷也是越来越深,十几日前大家都还是朋友,可如今恐怕谁也不想看见谁。
不知哭了多久,坠兰哽咽着说道:“执念,你信吗,我真的喜欢他,我明知道他永远不会认真看我一眼,却还是喜欢他,你信吗?”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难以相信,“曾经我以为几厘很傻,她为谢书林做得再多都比不过你一句话,却还是那么无怨无悔地付出真心。可我又何尝不傻呢?我所求的也不过就是永远留在苏家作一个丫鬟,这样就可以常常看见他的笑。”
“对不起,我不太能理解。”如果喜欢一个人却不能和他在一起,那为什么要去喜欢呢?
“我自己也不能理解这种感觉来源,我装作见一个爱一个,我装作痴迷一切美好的皮相,再以一个花痴女的形象光明正大地迷恋着他,我所谓的真心在所有人眼中都是一个笑话,其实我也骗过了自己,在很多时候,我真的以为自己不再那么疯狂地迷恋他了。”
“要是心很乱,就把心中想的都说出来吧。”
坠兰试图去笑,却被泪水扯破了所有的笑意,“我只是他某一次生辰的礼物罢了,有着一点微薄的姿色便被人当做礼品用于讨好权贵,地位卑贱的我,就该脱光了身子站在主人的面前乞怜不是吗?”
“那一日我见到了他,就仿佛见到了黑暗中的一簇光,若是一辈子做他见不得光的奴,我也没什么可怨言的了。我记得那时的他听到“礼物”二字眼中满是厌恶,在思考半刻后却仍是将我收下。
“我以为他看不起我,却碍着面子不得不将我这个“礼物”收下,那一晚我怀着忐忑的心理坐在他的屋外等待,终于将他等来。”
执念柔声问道:“然后呢?”
“他问我的名字,和我谈了很多,说我绝不是什么礼物,而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还告诉我人活着要有尊严……于是就这样将我留在了苏家,让我可以靠着自己的双手而不是出卖身体来养活自己。我一直在想,若当初他拒绝了这份礼,我如今也不知该被卖往何处,过着怎么样肮脏的生活……只是,就算我现在清清白白,在他面前也只是一个丫鬟罢了,配不上就是配不上。”
坠兰幽幽地说着,仿佛事不关己,却又满是忧伤:“在我心中他是唯一的光,可我用尽了一切的力气去活地精彩,也盼不到他多看我一眼。其实这样就够了不是吗?若他的世界里曾有过千万路人,我有幸成为其中之一也就够了。”
执念不禁感到一丝忧伤,就是因为这样,坠兰如此疯狂的迷恋着苏暮羽,她从苏暮羽身上得到了生的希望,却也从此坠入了爱的绝望。
“可是如今就连他的背影都要离开我的世界了。”
“你还想再见见他吗?”
“我可以吗!”坠兰的泪眼中满是强烈地期盼。
“我可以带你去见他,可是如今的他恐怕已不是你记忆中的模样了。”
坠兰坚定的点点头,执念轻轻将她拉起,道:“说句心里话,风倾竹远不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