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身以齐家》郭啊酱

24、他和他

　　感情的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说得清，或者说笔墨是无法真切地表达那种微妙的感觉。
　　有些人对你说着喜欢说着爱，转过身还不是又对着别人说着同样的话；有些人什么都不说，但是一转身你会发现他一直在你身后默默地等着你守着你；甚至有一些人一辈子将那刻骨的感情埋在心底，不曾透露……
　　我们经常看到那些多愁善感顾影自怜的人拿捏着那些细腻的字眼书写着矫情的语句。
　　喜欢一个人，可以因为一个眼神，也可以因为一个微笑，甚至可以因为一个背影。
　　尘世间的爱，不是你负了我，便是我负了谁。
　　你离开的那天，我没有哭，心却痛得快要窒息。
　　……
　　作为陆云谦的私人助理兼秘书兼生活助理兼半个保姆的洛青只不过因为求学路上偶尔得到陆云谦的举手之劳的一个英雄救美，就要浪费半辈子（误）来为陆云谦打工，甚至在陆云谦的那两个孩子小的时候帮着接送带着他们出去玩什么的当个代理妈（大误）。
　　以上的那段话只是为了说明——洛青会出现在陆家主宅是一点都不奇怪的。
　　那个时候的洛青还没有遇到那个温柔体贴的男人，那个时候的洛青还没有成为人妻仍有着少女情怀总是诗……
　　所以偶尔陆云谦会看见她缩在陆家舒适的大沙发上抱着笔记本嚎啕大哭。
　　陆云谦完全不明白，那样脑残的剧情到底哪里感人了。
　　对此，洛青都是大声地嚎叫：“你没心没肺不懂爱情就会玩弄女人感情的混蛋怎么会懂！”
　　好吧，不懂就不懂，但是她就不能哭小声一点？
　　鉴于对陆云谦的怨念，洛青在每次帮着打发陆云谦的小情儿的时候都会幽幽地对陆云谦道：“你会遭报应的。”
　　第一次听到的时候，陆云谦不以为然挑眉道：“怎样的报应？”
　　“总会遇到一个人，你爱得死去活来结果人家不鸟你。”
　　“荒谬。”
　　“报应报应报应……”
　　“你今晚是不是不想和你家木头约会了？”
　　“才不是木头！”
　　……
　　自问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陆云谦从来不认为有一个女人可以栓住自己，不是说他从来没有动过心，在他读初中的时候也有过一段懵懂美好的初恋，但是就算是那样纯粹的感情他都已经忘记了结束的原因是什么。
　　或者他真的有那么点没心没肺。
　　但是……
　　在他狼狈地从厨房里逃出来，李修那淡淡的一瞥，明明不带任何深刻的感情，脸上的表情冷冷的，他却感觉到自己当时心脏的悸动。
　　最初，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毕竟刚刚睡了人家，而且从很多意义上来说，他这个大直男和男人是第一次。
　　然后……
　　在他闭目养神的时候，李修拿着被子蹑手蹑脚地过来，敏锐如他当然感觉到，对方板着脸说“有蚊子”，他察觉到了对方眼底闪过的不自然。并不是第一次有人对他好，但是那一次觉得最温暖，虽然被甩了一巴掌。
　　最后……
　　在对方淡淡地道在一起，他内心涌出的喜悦足以说明什么，他很清楚。
　　如果在最初还处于观望状态，那么现在他很确定了。
　　嘛，我们得原谅一个三十多年来都坚信自己是直男并且会一直到底的男人突然发现自己对男人动心了的那种纠结，饶是陆云谦其人，也再三试探才敢肯定。但正是这样的人一旦认定了什么，那多半是不会改变了。
　　要么不做，要做就势在必得。

　　那边陆云谦想透彻想明白了，这边李修却面对着一个秘密的小会谈。
　　于群群把手中的档案袋子放在书桌上，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书房，并把门关上。
　　“为什么？”
　　李修没有马上回答，他摩挲着档案袋的外皮，眼神晦暗不明。
　　“我说过一切交给我，你不需要再接触以前的事情。”于若水定定地看着一直沉默的李修。
　　“我遇到以前认识的人了。”
　　于若水耸耸肩，漫不经心地道：“又不是第一次遇到过以前的人，怎么了？”
　　“是害我休学的那个人。”
　　闻言于若水也只是挑了下眉，依旧是那副语调：“你揍他了？”
　　“没有。”
　　“如果说以前是因为他喜欢的人因喜欢你而拒绝了他，他小气吧唧地害你休学我也不是不可以理解，”于若水顿了顿，敲了敲档案袋子，“那么这次呢？为了个女人记仇这没久，话说那个女人都生孩子了吧？他记仇个鬼啊，他是不是男人啊。”
　　李修淡淡道：“我不知道。”
　　“你觉得会不会因恨生爱？”于若水冲李修挤眉弄眼。
　　李修当做没看到。
　　“你就告诉我嘛，我很好奇的说，你说他干嘛老是缠着你不放，肯定是因为想引起你的注意，哦，这算不算是一中扭曲的爱？嗯嗯？”
　　李修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
　　“好吧，”于若水摊手，半玩笑地道：“我很遗憾地告诉，虽然我们这边动作很快，但是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
　　“嗯。”
　　“……”
　　于若水盯着对方，半响才叹气。“抱歉，律协那边的资料我们没有截住。”语气带着不可察觉的内疚。
　　“没关系。”李修的声音听不出他的情绪。
　　“嘛，这也是个小问题，老爷子可以解决。”于若水低声道。“只要你还想在律协工作。”但是高层的人都知道了这件半真半假的过去，大概会有隔阂，说不定会给修穿小鞋，弄点莫须有的事情让他闹处分。
　　“嗯。”
　　“修，抱歉。”
　　“不关你的事，”李修推了推眼镜，“我又不是非那里不可。”话是这么说，但是最有前途最有发展当然还是律师协会比较好。
　　“当然，我们家修那么厉害……呜。”于若水泪汪汪地带着满脸愧疚又带着讨好看着李修。
　　李修伸手拍拍他的脑袋，哄小狗似的：“乖，我没事。”
　　“那……”于若水神色一变，“你是不是决定和陆云策他哥私定终身了？是不是让他爱你爱得死去活来非你不可了？是不是让他擦地板他就不敢洗厕所了？是不是让他闭嘴他就连梦话都不敢说？”
　　李修：“……”
　　“你是不是决定跟他摊牌了？你怎么发现自己喜欢上他的？你们做过了吗？话说你们谁在上谁在下？陆云策他哥的腿毛浓不浓密？他的那根大不大？长不长？还有……哎哟！”
　　李修脸色铁青地狠狠给了于若水的脑门一个爆栗。
　　在于若水抱着头喊痛的时候，李修已经向门外走去。
　　“修，这个这个！”于若水指着桌面上谁也没有动的档案袋子。
　　“烧了。”简短的两个字。
　　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于若水盯着桌面，似乎想着什么，出了神。
　　你是真的想和陆云策他哥在一起吗？嘛，虽然玩弄别人的感情一点都不好，但是如果被玩弄的人是陆云策他哥的话，大概他还是很乐意见到的。
　　不过，修，你以为惹了一头藏在忠犬外皮底下的狼，届时还可以全身而退？
　　还是说，其实这一切都是你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