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李南

11、犹记当年美好

　　最后乔与的那幅画使用签字笔画的，对此只能公平地说，那是个不被同学认可的线条很粗的哪吒。
　　当乔与的那副惊世作品完毕时，乔与至今也忘不了李子亦的那个表情，因为她曾在马戏团时看到无数张类似这样的表情。她当时就咯噔一下，好像在自己身上看到了梵高的影子。当然，这话乔与只对着阿都说过。
　　美术考试，音乐考试早早地结束，初三班迎来了最后一次春游，初中的。
　　前一天晚上回家，乔妈妈为她准备了一些零食和饮料，第二天天气正好，乔与早早地出门，然后发现那个后花园只有她一个人，不巧的是，这儿常常闹鬼，更要命的是，乔与很怕鬼……
　　所以，乔与在那儿瑟瑟发抖，当然只是心里，外表她还是装得还是相当的镇定，不能让鬼发现了她的恐惧不是么？于是，乔与靠着后花园的围墙，一动不动，然后她瞄到一个身影，黄色的阿都，乔与兴奋地跑去拍阿都，看着他那说不出话的表情，乔与就知道阿都被她吓了一跳，对这事，乔与挺惭愧的。
　　虽然她很惭愧，但是她还是撒腿就跑了，看阿都那架势是要拍死她啊！
　　乔与气喘吁吁地说：“阿都，你别打我行不？”
　　阿都没有反应，继续狂追。
　　乔与怒，追不追你好歹给个答案行不？
　　乔家阿与说：“阿都，你怎么这样？到底追不追呀？反正你是追不上我的。”乔与回头看比她慢了一大截的阿都，都隔了好几棵树了。
　　阿都停下来喘气，不说话，乔与赶紧不说话，深呼吸。
　　这不就是一两秒的事么？乔与感觉脖子被人给勒起，一口气闭在喉咙里，“咳咳……”乔与扭头咳嗽不顺畅。
　　她实在是不舒服，扯着嗓子喊着让阿都放开她，“放……放开我……阿都。”
　　阿都得意的声音传来，“你下次还这样不？”
　　“不了，不了。”乔与赶紧忏悔，阿尼陀佛！
　　阿都松了手，乔与赶紧挣脱，顺便踩了阿都的白色球鞋一下，撒腿又跑了，这下阿都没有追，因为乔与没跑多远就撞上了一个人。
　　“啊……哦！”鼻子上传来钝痛感，乔与摸着鼻子抬头，李子亦戴了一顶白色的运动帽，在早晨初露的穿过树叶的丝丝阳光下显得温柔静谧，他穿着白色衬衫，外面穿了一件同样是白色的外套，黑色运动裤再又是一双白色的运动鞋，全身都是耐克品牌的，乔与不知道该不该感谢李子亦让她知道了耐克这个品牌，无自某天特别关注李子亦以后，他的什么东西乔与都特别注意，看着她的书包又和他同样的标示，乔与一咕噜跑去问哥哥她们的书包上的这个是什么意思，知道这仅仅只是一个品牌，乔与还是在心里窃喜，好像这是情侣包似的，不过哥哥也有一个小叔送的这样子的包，和李子亦的差不多，咦，好像宋静的也是……
　　乔与摸着鼻头，看着李子亦，觉得今日实在是个好日子，美男相陪，适合出行，嘻嘻。不过，在确定这堵墙是李子亦后，她没有忽略这旁边还站着一个宋静呢。不管怎样，乔与先道歉：“对不起啊，李子亦。”
　　李子亦笑笑，乔与没有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感觉，但是心间满满的都是舒爽的气息，他说：“没事。”然后他和宋静想阿都走去，乔与跟着去，乔与想如今自己也算是个有不正常小心思的人了，看着阿都那厮看美女宋静眼睛一眨都不眨，就知道他和自己一样，也是个有不正常心思的娃娃，乔与思考着，哪一日去阿都家坐坐，看看那小子窍开了没有，没有的话她这个过来人就指点指点一下他，若是他这窍开了，她们两个过来人也好交流交流经验，如此甚是不错，想着想着，乔与猛然回神，现在阿都还是个要打她的恶人，她就想着怎么和恶人做朋友了，真是丢脸啊。
　　乔与警惕地看向阿都，那厮目光之中还有她么？满眼的宋静啊！！！算了，不跟那人计较了，毕竟俺们都是红尘中的有情人啊。
　　四人在一块，李子亦说：“阿都，你怎么了？肩上有一条虫子，怎么不拍走？”
　　阿都眼神空洞，继而尖叫！
　　乔与默，这孩子果然还没开窍，不知道在心上人面前要矜持的么？哎，俺还是教教他吧。
　　乔与亏着血本，大声喊：“宋静……”然后向阿都示意，“你这发卡好漂亮啊。”看吧，为了阿都，她都在李子亦面前赞美情敌的发卡漂亮了，希望阿都那小子听到宋静那两个是她故意加重的音量的字后回过神来注意形象。
　　乔与说完顿时感觉自己的形象飞跃千万座山，光辉得不得了。她感受着自己发光的时刻，宋静呆滞无语。
　　乔与权当她是害羞，毕竟脸皮像她这般厚的人还是不多见的。在这般不怎么和谐的气氛中，李子亦开口，“阿都，明天来学校打篮球吧。”
　　“好。”那厮的眼睛明显是眯着看着她的，哎，不领情的娃娃呀。
　　这时，大家也都差不多来了，一班排成一对走去尖山。
　　乔与和宋静走在一块，宋静拿出自己带的糖给乔与吃，味道真的不错，乔与想着礼尚往来，宋静看了看乔与手中的糖，接下来吃了，说：“还不错呀。”
　　乔与很高兴，觉得这宋静也是个好人，她当初怎么就因为她是情敌而把她想成坏人了呢？嗯，以后得改改这习惯，这么好滴人配她那兄弟真是屈才了，乔与暗自替阿都惭愧啊。
　　一路行至尖山，他们席地而坐，乔与拿出香蕉从头上剥下，看到宋静的香蕉是从尾部处剥下就觉得那实在是不好的剥法，那样香蕉都没法拿了，乔与这么看着宋静的香蕉的时候，宋静刚好转过头来，她看了乔与的香蕉一会，再看了乔与一眼说：“你那样剥香蕉是不对的，你看其他同学，都不是你那样剥的。”
　　乔与看向周围，果然啊，她气势顿时灭了一半，但是还是觉得那是最好的剥法，就说：“我觉得我这样好。”
　　“算了，教你你也不听。”宋静一副大人模样，俺真想拍死她，亏得俺刚才还在心里表扬了她，哼哼，这品质配那不才阿都刚好，乔与咬咬牙。
　　乔与开口就要捍卫自己的剥头式香蕉权，被一个和煦的声音说在前头了。
　　“其实这没有什么谁对谁错的，咱们中国人都是宋静这种剥法比较习惯，美国那边就是乔与这种剥法比较流行。”李子亦坐在乔与的对面，轻轻地说着这个事实。
　　大家纷纷露出原来是这样的表情后，嚷嚷着要做游戏，于是，身为班长的李子亦同学就带领着全班同学开始了那场尴尬地游戏，乔与的初吻啊。
　　这是两人三足得得游戏，男女搭配，看哪一组先到终点。由于都还是害羞的小孩子，要是让他们自己选和谁谁一组，那肯定会招来很多的那啥，于是，李子亦开口，每个人和对面的人一组，就这样，乔与被无情地抛弃了，这么画的圈圈刚好她是哪个多余的人，因为她对面的李子亦不能参加，他得看着比赛，乔与站在那里，脸上发热，觉得很尴尬，还想真是被李子亦抛弃似的，她既气愤有难堪，默默退出圈外。
　　“阿与，过来。”
　　“乔与，你来。”
　　阿都和李子亦的声音同时响起，乔与看着阿都和王依的脚绑好了，他的左手又拿了一根带子，应该是准备和她一起，乔与想，这样就是三人四足啊，绝对赢不了的。
　　不管怎样，乔与走向了李子亦，李子亦让乔与拿着笔，记录到达终点的每一组的编号。
　　乔家阿与瞬间有种夫妻双双把班治的感觉，看到脚边微微动的青草，心里默念，哦呵呵，你羡慕吧。
　　谁没有为和心上人的一点点关联而浮想联翩，心动不已过呢？
　　不到十分钟，比赛结束，最先到达的是林都，宋静这一组，和宋静一组，还是便宜了那小子滴。第二名第三名分别是李达方玉一组和孙洋，王莉莉一组。乔与帮着李子亦给他们奖品，在给阿都奖品时，乔与有种给自己的孩子主持婚礼的感觉，怀着这份龌龊的心思，乔与邪笑着给阿都奖品，他看着乔与，用手弹了她额头，乔与始料未及，地上青苔很多，就这么华丽丽滴倒向后了，然后捏，旁边的李子亦同学被当成了靠垫，然后捏，乔与滴初吻就这么献给俺深爱的李子亦同学了，真是个只得纪念的日子。
　　乔与看着李子亦，眨眨眼，李子亦看着乔与，眼神似露不愠，乔与心里一紧，在他开口之前赶紧爬了起来，爬得太急，一不小心又摔着了，这次乔与正对着李子亦，乔与看着他慢慢站起身，没有去接一下她的意思，她就那么样的摔倒在地，他的脚就在我的脸前面，白色的耐克些，鞋带有一些松，我抬起头，仰望着他，不知怎么，望着望着，就哭了，她赶紧低头，撑着摔破皮的手，坐起来，乔与的脚实在太痛了，她不敢使力站起来。
　　她埋头在膝盖间，收藏起自己的悲伤和无尽的尴尬，身体上的疼痛仍在提醒着我那些真切得不得了的事实。
　　李子亦明明可以接住俺的，乔与心酸地想。
　　在乔与想找纸擦鼻涕抬起头时，前方的是刚才想要却得不到的手和一直带着细小伤疤的手，那只带着伤疤的手是阿都的，那个疤痕是乔与曾经弄的，乔与伸出自己掺着血色的手拉起阿都的手，站起来，毕竟，自己的手那么脏，不知道李子亦会不会嫌弃。
　　阿都说：“对不起，阿与。”
　　乔与想说没关系，可是不敢开口，怕露出哽咽的声音。
　　阿都半抱着带乔与去石块上坐着，他说：“你歇歇，我去把饭拿来。”然后阿都走了，乔与看着自己手上的血珠，觉得它自心间流出。
　　没多久阿都就把饭拿来了，递给乔与，乔与忍痛拿着，可是捏着筷子的时候被咯得真的很疼，她的手一颤，一直筷子掉在地上，地上是碧绿的草，柔柔的，没有声音，也没有人旁边的人注意，乔与弯腰准备捡起筷子，阿都先她一步捡起，乔与抬起头便看到了那边对面站起身的李子亦，他看着她，表情不明。
　　乔与笑笑掩饰尴尬。
　　阿都没有继续吃饭，他用纸把他的勺子擦好递给她时，前方便出现了一双一次性筷子，乔与接过来说：“谢谢你。”
　　毕竟要乔与和阿都用一根勺子，她还是不习惯，虽然常在一起吃饭，这样的事还是没有过的，况且，人家宋静还在那儿呢，她怎么能陷兄弟于不义呢。
　　“不用了。”李子亦说，说完就走。
　　乔与吃饭，饭后是定向越野。
　　后来乔与很感激提出定向越野的同学，他让她和李子亦有了第一次的独处时间，虽然是掉在山洞里了……
　　当乔与揣着6块徽章找寻最后一块时，不小心跑到了一个孤僻的地方，然后远离群体，最后天黑也没有走出来，还是李子亦找到的她，所以说，后来她不可救药地爱他，也是情有可原的。
　　那时她很紧张，总是担心着个各种鬼魂什么，走不了两步就回头看看总感觉有东西在跟踪，乔与不停地说：“别紧张，别紧张，我没做什么坏事除了把阿都的饭给四眼吃，把阿都的鞋藏进鸡笼，把阿都的头发上别卡子，趁他睡着时……”
　　“乔与，乔与……”
　　乔与屏息，好像听到了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她大声喊，“我在这儿！！！”
　　“乔与，乔与……”
　　“李子亦，李子亦，我在这里。”乔与不停地挥手，冲着他嚷，，在那个地方我看得到他，他看不到我。
　　终于，他低下头来看到了我，我仰面，继续挥手，脚也不由自主地运动起来，然后就是杀猪般的一声“啊……”
　　就这样乔与掉进了一个坑，一个万年大坑。
　　然后李子亦居高临下，乔与在那个小坑里继续蹦跳，想着一定要把那个还不到一米六的头露出来，一定要出人头，然后是头顶的黄土哗哗地落下。
　　李子亦看着乔与蹦跶好一会儿，最后看了看四周说：“你别再跳了，我找藤条救你，你先等会。”
　　“不要走。”乔与急忙说，她实在很怕一个人在这个黑黢黢的地方，怕鬼啊。
　　“这样我拉你不上来，这个洞太深了。”
　　“你不要走，求求你。”
　　“乔与，你不会是怕吧？”
　　“不是！”乔与急急反驳，在这个时刻，在心上人面前她的面子还是很重要啊，虽然她是无比地怕鬼。
　　“……”李子亦无奈，最后只好试着用手把乔与拉上去，俗话说，千万不要听一个神志不清的人的话，这可不是，李子亦刚刚够上乔与的手，就滑了下来，乔与就看着他的白色耐克鞋带着一层泥土，滑了下来，把泥土蹭得老远，乔与的脸上一凉，伸手去摸，一团黄色的东西，看吧，那泥土都搭了一滴在她的脸上，悲乎哀哉。
　　乔与低头看着掉下来的李子亦，他脸上也带了一些泥土，白色的衬衣也改了颜色，黑色的裤子也涂上了黄色，原来，最不易脏的颜色不是黑色，是和大自然一样的颜色，她今日算是感悟到了。
　　不过，她的心里的恐惧在李子亦掉下来的那一刻消失殆尽，这是多么那啥的想法啊，乔与一边忏悔，又忍不住偷偷地想，虽是陋洞，有子则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