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安大观运筹帷幄 兴家业身体力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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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想甚麽呢，这生入神？”岫烟一语将宝钗自天外叫了回来。她怔了怔，道：“想是昨儿作活儿累了些，老想打盹儿呢。怎样了，那边占了胜势？”岫烟笑道：“定然是三姐姐胜吧，林姐姐那有宝哥哥帮倒忙，如何能成？”宝钗笑笑，果见黛玉气呼呼地握拳不绝捶向宝玉，湘云在中间大呼小叫，把要钓的鱼儿都吓跑了。宝钗道：“成，这还要比好一会子，咱们且不管她，说些体己话是正经。”岫烟红了脸道：“姐姐又要难为人了。”宝钗笑道：“怎麽是难为，莫不是你不愿意？咱们之间有甚麽好顾忌的，你跟我说实在的，心里觉得怎样？”岫烟叹了口气道：“我只觉终于熬到头了，让我碰见这麽个可心的人儿，就算日后穷了，过去再过苦日子也是愿意的。”宝钗道：“说那去了，不会的，等嫁过来，有蝌儿守着，尽着你过好日子去的。”岫烟红着脸点头。
呜~~，忽然一阵风过去，后面跟着一群丫头，不知在疯甚麽。宝钗叫道：“琴儿，过来！都是快出阁的人了，还疯疯癫癫的，你当你是云丫头呢！”宝琴嘟着嘴踩着小碎步过去。宝钗突觉背后一冷，转身之下发见湘云阴森着脸瞪着自己。湘云道：“宝姐姐，我好似听见你叫我呢。”宝钗忙道：“没、没啊，我是想告诉琴儿，直截跟姐姐们去摸鱼不便成了吗。”湘云喜道：“嘿！这确是个好法儿，合我性子，宝姐姐，你果真是智多星！”说罢一阵风似的去了，宝钗抚着胸口舒了口气。宝琴也要随去，被宝钗喝住，静静地坐在草地上。一时湘云果然绰了网子来，挽了裤管、袖子就下水去。黛玉见了，早笑得肚子痛得了不得，连连打趣她。宝玉也道：“快上来吧，云妹妹，犯不着如此。”探春笑道：“老太太说，少年时一回掉在了水里，这云丫头也是史家人，是要承祖宗遗风呢。”说得众人都笑了。
一时玉钏儿来唤人，说是老爷叫宝玉。宝玉叹道：“唉，我的好日子又到头了。”随着的麝月劝道：“行了，别抱怨了，该来的总归要来。”二人去后，黛玉忧心了一阵，在水边歪下，懒洋洋地道：“玩了一阵，有些累了呢。”湘云道：“独你娇气，这才多一会儿，就不行了。啊哈哈啊~~”却伸了个懒腰自行躺下了。黛玉笑道：“这云丫头，竟作些打嘴的事。”紫鹃过来给她们垫了被单。宝钗道：“你们两个都是难缠的，将来嫁个厉害的婆家管教管教倒好。”黛玉依偎过去道：“好姐姐，你恼我了吗，我只跟姐姐这样，傍人再别想的。”湘云一阵鼾声，似是为此作应。宝钗笑道：“幸而这里没有傍人，否则知道你们这样，谁还敢要呦。”莺儿笑道：“姑娘错了，我们便不是人了？我要把林姑娘这般作为都传出去。”紫鹃佯怒道：“小蹄子，你要敢坏了我们姑娘名节，看我不撕烂了你的。”宝钗笑道：“好，好，到底是颦丫头的贴心人儿。”
宝钗归家后，得知香菱又为薛蟠所殴，当夜便过去安慰她，诘日将其带至园内，令众人替她排解排解。迎春叹道：“我们女孩儿家偏这生凄惨，只有挨打的分儿。”探春道：“谁说的，那个要敢打我，我让他好看！”湘云费解道：“我竟不知我们女孩儿家身上有甚麽宝，那些男人们争着抢着猴儿向咱们身上。”说得众人尽皆脸面通红。湘云问道：“林姐姐，你晓得吗？”黛玉啐了一口，道：“不知道，你别问我。”湘云却愈发缠个不住，众人散时仍围着黛玉打转。
这晚，香菱与宝钗在蘅芜苑共榻。被衾中，宝钗劝她要凡事尽担待，也须应时刚对薛蟠才好。香菱道：“姑娘又不是不知我实非能厉害起来的人，那且罢了，我只纳罕为何同是一般生境的人，却有那般大不同，为何宝二爷竟是知疼知热的，待咱们女儿家再好不过？”宝钗叹道：“不是我说哥的坏话，他若是个听劝的还好，今生遇见他，也只得算你命数委实不好罢了。”香菱眼圈儿一红，道：“我自认了，只索日后慢慢地熬去。倒是姑娘定要好生把握，莫要失了面前的好姻缘。”宝钗奇道：“我？怎麽说？”香菱兴兴地道：“宝二爷啊，如今二府里谁不晓得金玉之说？虽是好似老太太看中的林姑娘，她又是我师傅，可我仍多向着姑娘的。她又跟姑娘极好，有甚麽不成的，到时就复传了娥皇女英的佳话。”宝钗闻道默然不语。
这时，外面略有响动，宝钗因问道：“莺儿，怎地啦？”正问着，莺儿带着紫鹃进来了。但见紫鹃睡眼惺忪地道：“好宝姑娘，让我在这睡一晚吧。”香菱奇道：“这是……”莺儿笑道：“云姑娘不是闹林姑娘去吗，那个主儿最是活泼不过，怎麽伺候得过来，又有个不差多少的翠缕，想来林姑娘和雪雁这晚不好过了。紫鹃姐姐竟是逃荒来的。”宝钗笑道：“可怜见的，把最忠心的紫鹃也逼得撇下主子跑了。也难为巡夜的林大娘放她走路，足见湘云是出了名的，尽人皆有物伤其类、同病相怜之感。”莺儿嘻嘻笑着：“姐姐跟我睡吧，我可也有伴儿了。”还未道完，紫鹃一仰脖倒了下去。
宝钗素有早起之惯，颇爱那清晨姣花凝露之景与舒爽顺畅之感。第二日一早，轻轻起床，毫不惊动余人，仍旧自行出了蘅芜苑闲步。或望一会池里的游鱼儿，或吹一会林间的风，或扑一会花中的蝶儿，大感惬意，只愿这一刻停住才好。将至晨定之时，宝钗趋向上房给贾母请安，莺儿早先已熟习姑娘习惯，只自去那边等着接人，也不相寻，因此一路上宝钗仍旧独行。
一时来至沁芳亭，却见乌压压的一群人在那。宝钗迎上去道：“今儿怎地这生齐全，可不是赶庙会的日子啊。”春纤噗哧一笑，道：“宝姑娘难道不知，只消云姑娘在，自比庙会还要热闹的。”雪雁骂道：“小蹄子，你还多嘴，昨晚就是你，不单不帮忙，还瞎起哄！看我不皮揭了你的！”二女说着相逐着去了。忽然，黛玉哇的一声扑向宝钗怀里，哭道：“呜哇~~，姐姐可要替我作主啊！”宝钗不知所措，一面安慰她，一面不禁犹疑道：“云、云丫头到底怎麽你了？”湘云是模是样地踱着方步道：“人皆道‘良宵一刻直千金’，果然不错，昨夜林贵妃侍寝，朕意甚嘉，今夜换谁啊？”哧溜，众人闻言一下都躲到了宝钗身后。宝钗左顾右盼，眨了眨眼。湘云喜道：“好，就决定是薛贵妃啦！”
“宝妹妹这招可真够绝的，人皆说我狠辣，这一回可要望尘莫及了。”“算了吧，宝姐姐是因事施为，张弛有度，那象你，见了谁都和乌眼鸡似的。”“听你们说的，好似交给焦太爷爷就丢了小命儿似的，太爷爷最会管教不听话的，这回可要彻底改了她的性儿才好，只消成事，日后可不知要轻快多少。”凤姐、探春、宝钗三人一路谈说着，已将那之后湘云下场交代得再清楚不过。凤姐在岔路别过二人，理事去了，探春送走宝钗，自去瞧迎春。
宝钗想了想，家去看看，一进门就见伙计们正收拾行装呢。进屋又见得薛姨妈跟薛蟠说着甚麽，一手指头伸个没完，一个头点个没完。宝钗乍见不禁涌起笑意。薛蟠一打量宝钗进来就涎着脸上前来：“妹妹回来啦，路上可曾磕着绊着？天儿热不热？我倒碗茶你喝？”宝钗道：“你只直说欲待如何罢了，难道这人只会拦着你不成？”薛蟠一喜，便将待要出外走生意的打算不着调地白话了一阵。宝钗心道：“是了，这是为那冷郎君之事要出去躲羞，菱姐姐挨打可不也为了此事吗？”薛蟠笑道：“如今大了，也要有个出息的话常日妈妈妹妹也说得够了，我自记在心中，这不趁铺里老先生因头，也随去见识见识，不敢道大赚特赚起来，多少亦可给妈妈妹妹采买些新鲜物事回来解闷儿。”说着眼瞧向薛姨妈，薛姨妈只望着宝钗，见她点头，便也叹了一声应允了，挥手叫他出去。薛蟠大喜，千恩万谢地去了。
薛姨妈叹道：“也不知说过多少回，最后都一样，我也懒得说他了，就任他去吧。”宝钗笑道：“妈妈放心，这一回只怕有些盼头儿，外面的事儿我略微风闻些，哥哥说的老先生正是铺里的张老伯，为人最谨厚不过的，交给他再不放心，那也再没放心的了。”薛姨妈欣慰地点点头，将宝钗揽过来，笑道：“我的儿，多亏有你，否则这个家不知要给他败成甚麽样呢。也真奇了，他竟怕你几分，只听说过作哥哥的爱护妹妹，却没听说过怕自己妹妹的。”宝钗抿嘴一笑，道：“那自是哥哥生得与众不同了。”
数日后，宝钗坐车至商铺各处看看，清点清点，却赫然发见了张德辉身影，由是上前打了招呼，相询道：“张老伯，您不是跟我哥哥出去了吗，怎地……”张德辉道：“哦，爷那边儿自有小犬照应着，不妨事，倒是铺里，姑娘也当知道，才是最应留心的。”宝钗深深颔首：“也真是，这里委实离不了您这样管事的。”
一抬头发见张德辉正愣愣地盯着自己，遂拿袖管擦了下面，道：“老伯，我脸上可有甚麽？”却见他拍了下掌，大声道：“哎呀，我怎麽早没想到啊！”宝钗莫名其妙道：“您怎麽了？”张德辉兴冲冲地道：“姑娘若是得闲儿，就常往咱们铺里走走吧，我跟几个掌柜的商量商量，都把举措之权暂交与姑娘，定要好生整治一番，要说起来，那些个也懒怠得太不象话了。”宝钗沉吟道：“原来如此，可我到底是个女孩儿家，不好管外事的。”张德辉道：“这些个铺子都是姑娘家的产业，怎麽叫外事？姑娘尽着正管，没的让那群混饭的捣腾败了。没有人干看着事情自坏的理儿，纵使姑娘不管，我们也要再请妥当人来管管，可那还有妥当过姑娘的？”宝钗又想了一想，终于道：“好，待我回去准备准备，明日这个时候劳烦老伯家去接我。”喜得张德辉连忙答应。
自此，宝钗时常出外理事，一切操办得井井有条、秩序井然，商铺果然较先景气了好些，且有每况愈佳之象。上上下下伙计无有不服宝钗待人平和、赏罚分明的。不知是谁，背地里叫她“当家的”，后来众人心觉比叫姑娘更显亲切得多，且不乏敬意，遂都赶着叫起来，甚至当面相称，宝钗亦不以为忤，乐此不疲，终日想着怎生把家业弄得愈为兴旺。
却说凤姐闻说宝钗名满京城之事，这日向平儿叹赞道：“好个宝妹妹，真是个好样的，我向来是不服输的，可这回也自觉有些及不上她呢。薛家在京的产业那麽大，真难为她料理得过来。如今三妹妹、宝妹妹都是破囊之锥，就剩一个林妹妹了。等到这几个人都立起来，咱们四大家还有不复兴的？”平儿抿嘴笑道：“林姑娘怕要再晚些呢，这阵子总顾怕着史大姑娘。”凤姐猛醒道：“是了，你不说我还忘了，多少日子了，也该去东府领人了，再久些老太太面前不好看，要穿帮呢。”平儿道：“我这就去。”说话间来至宁府，说要来领湘云，一会儿见得焦大却和湘云叉着肩膀一起出来，有说有笑的。平儿带她回去时，湘云满口道：“我竟不知焦大太爷是这麽有趣个人，以后倒要常寻他去玩儿。”平儿哑然失笑，心道：“这是怎麽说，他两个竟好上了。”
宝钗有日子不曾回园，勾得宝玉坐卧不安，颇为想念。在怡红院中作甚麽也没些情致。袭人见了他那模样，噗哧一笑，道：“你再如此，林姑娘又要恼了。”宝玉道：“不会的，你不知如今她们两个最好，形同一体的。”正说着，黛玉嘟囔着“宝姐姐别是忘了咱们吧”，摇摇地进来。晴雯一笑：“嘿，这一个竟是随叫随到的。”忙去沏茶。二玉手谈了几局，观了阵书，一时秋纹带着一起洗衣服的小丫头们回来，说道：“听说史大姑娘开释了呢，才刚碰见缕儿，说向林姑娘问安，早晚要和她家姑娘再去拜访。”一句吓得黛玉直往榻下钻。宝玉登时呆了：“林妹妹，这……斯文扫地呀！”黛玉急道：“阿弥陀佛，是斯文要紧，还是性命要紧？妈呀，怎麽把那个魔星又放出来了！”宝玉叹道：“唉，湘云猛于虎呀！”
宝钗原最喜清静，然既应承担负起商铺一应事宜，免不了受些嘈扰之苦，待得一切安排有序，措置妥当，好容易抽出身来，只叫底下人按章办去。薛姨妈心疼得甚麽似的，碰巧前日替宝钗在观里求了符箓，便叫他去还愿，趁便散散心。宝钗依了命，乘轿去了，待到得山门前，果觉神清气爽，不虚此行，因欣然扶了莺儿步上石级。抬头一打量，牌匾竟单书着“道观”二字，不禁心道：“却是不拘一格。”
这时，一边方才未曾留意的扫地道人立起身道：“所谓‘绝学，无忧’，才是此间本分呢。”宝钗停步一照面，闪过一丝喜色，又立时隐而不见，淡淡地道：“‘散则为器，圣人用之’，果然如此。”莺儿见文杏不在一傍守着，自去捉虫玩了，便斥了她几句，文杏自知有错，眼圈儿一红，咬住嘴唇，怪可怜的。宝钗插言道：“何苦难为她，年纪还小呢，自然爱玩，你小时候可没输了她，我可曾说你一句半句的？”莺儿道：“姑娘把她纵坏了，我是不管的。”遂向文杏伸手道：“喏，咱们那边去，姑娘说话呢。”文杏这才转忧为喜，抓着莺儿手蹦跳着去了。
那道人自是薛家进京时所遇者了，宝钗同他择山门前凉亭内坐了相对叙谈。宝钗道：“与仙长见过一面后，早便想再去拜会，聆听教诲，怎奈仙缘浅薄，总是无由得遇。”道人道：“贫道四海为家，萍踪浪迹，也无怪小姐难寻贱体。”宝钗望着莺儿、文杏二人玩耍，轿夫谈说歇息，一片宁静之景，心下大感惬意。道人察其颜色，笑道：“小姐真是山中高士一流的人物，心向田园呢。”宝钗闻后忙逊道：“蒙仙长谬赞，实实惶恐。”道人摆摆手，又道：“展眼已过数年，京中的繁华景象小姐已全都味过了，不知尊意若何？”宝钗道：“常言道：‘家家幸福出一辙，户户困苦各不同’，也不过如此罢了。”目向匾额道：“便如此理，名号再响亮华丽，也总归是所‘道观’。”道人点头道：“小姐道得好。”
一时宝钗来寻人回去，文杏睁着一双水汪汪的杏眼道：“姑娘只和那位道长谈天，都没进去，怎麽就回了？”宝钗尚未开口，莺儿就抢着道：“姑娘古怪的地方多着呢，以后有你见识的，若是个个都问上一遍，看不把你累死。”文杏笑嘻嘻地道：“好啊，姐姐，你敢当面说姑娘坏话，我回去让太太打你屁股。”莺儿骂道：“小蹄子，你倒试试看。”宝钗复远远地向那道人行了一礼，上轿而去。道人自语道：“兴尽而归吗，只贫道却非戴安道呢。”
薛家产业原极有底子，再经宝钗理事后辟了新前景出来，虽事后无为任之，也渐行作大开来。商事中几位元宿意欲在南京另添构建，以承如今大局，便同去找宝钗商量。此事重大，需要有担待的亲去监看，宝钗权量之下，决意一行。当晚好生说与薛姨妈，并要带走薛蟠，留薛蝌照料打点京中一切。香菱道：“我是也要跟着南边去了，只舍不得一群姐妹。”宝钗微笑道：“这个且放下心，少不得都要跟咱们去的，待明日调兵遣将来。”
诘日，宝钗一早过荣府来，先见了王夫人，禀明前事，并道：“甥女是来要人的，此番无论如何要借凤丫头一行，三妹妹也定缺不得的。”王夫人道：“呦，你这是要挖了这边的主心骨啊。”宝钗道：“姨妈放心，甥女自有计较。”
众人一同向贾母请安后，便由王夫人起头略略透出些意思。贾母道：“我晓得宝姑娘要那两个的用处，只猴儿管着这府里上上下下这麽些杂七杂八的事，怕不是一刻能离得的呢。”凤姐早明白宝钗是要自己助力，很为兴头，跃跃欲试，当时撒娇道：“老祖宗，好老祖宗，尽着打趣了我，也不放我历练历练。不知道的不以老祖宗舍不得我，还当我犯错给拘了禁闭呢。”众人笑着，宝钗禀道：“这个不消老太太挂心，小女已全想过，老太太多年不曾回南探乡，心里定然想念得紧，不如就趁此机，同我们一道出去逛逛，路上一应用度措置并没那许多花费，也不见得多麽劳苦。我们一家上京时是经过知道的；再者，老太太一走，姐妹们少不得要相随膝下承欢，这里一下少了一大群人，反倒省了不少事呢，只烦珠大嫂子与珍大嫂子留守看顾，几位管家格外在意，竟是轻松得紧。三来，一并将咱们那边旧产整点一番，不使有失，屈指一算，却是一举数得之事。”
探春本极愿去，听她一说，心里更是活泛。宝玉早扑在贾母怀里，连声“去吧，去吧”，左一个“好老祖宗”，右一个“好老祖宗”地不停口。凤姐亦道：“老祖宗不就是舍不得那几个钱吗，宝妹妹少不得要孝敬您的，便开金口允了吧。”贾母指着她笑骂道：“就你多事，我偏不去，奈何？”饶是这般说，已暗自立意南去了。经一群姑娘腻声软求，贾母这才发了话，打点行装，不日随薛家商队赴南反乡。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安大观运筹帷幄 兴家业身体力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