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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章 ...
接下来的两天我和林阳都没有再去参加展示会,甚至于我们在计划着出去玩的时候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离展馆很远的地方,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心灵受到了强大中华山寨魂的重创。
第二天我们在恒记吃甜品的时候,我决定把自己的心理状态告诉他。
“我总觉得自己不够完整,或许应该说是残缺。”
林阳的思维方式很工科,完全是在按照逻辑来分析:“你之所以会开始思考这个问题本身就说明你是残缺的,如果你足够完美的话,就会完美到没有证明自己不完美的必要。”
说完他拿甜品刀把榴莲班戟切成两半,叉起来一半送到嘴巴里面,接着一股浓烈的榴莲味争先恐后地跑了出来。
他看到我一副嫌恶的表情,端起碟子把剩下一半使劲往我鼻子下面凑,我一边躲一边追问道:“那岂不是这种残缺永远不可能消失?”
他收回手把碟子放到桌子上,然后把手放到嘴边稍稍阻挡了一下榴莲味,挑了挑眉毛:“我记得以前听一个修行的人给我讲过关于冥想的一些事情,你不知道怎样才能进入冥想状态,也不知道怎样从冥想状态出来。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在冥想的时候,是什么都不会想的,在这一点上,冥想和入睡前的状态是非常相似的。”
“你不会感觉到时间的流逝,也不会感觉到自己在思考,所以前期修行冥想的时候基本上都会以睡着而告终,毕竟在你开始练习的时候,你并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有效地进入状态。”
“随着练习次数的增多,逐渐能够察觉出来某次练习的结果究竟是冥想还是睡眠,成功的话等到回过神来冥想就已经结束了。”
“所以其实你不用特别刻意地去追求一定会成真的结果,也许残缺就是不可避免的,但是也不排除像冥想这种情况,你不知道该怎么去完成它,可是在尝试达到的过程中就会明白到底能不能完成了。”
不会成真的事情我不会去做,不会成真的愿望我不会去许。而林阳表达的意思却是如果不知道结果就不去尝试的话,就一定不能成真,这种观点和我的理念真的可以称之为背道而驰。
过去二十多年以来我坚持着自己的理念,所以一直没有找到解决的方案,想着或许今生都会这样碌碌无为下去,但是既然姚国谨可以使毫无希望的我变得幸福,或许林阳能够让残缺的我变得完整。
于是我产生了动摇,就连林阳拿叉子吃掉另一半班戟的样子都像是在诱惑我,去做一次前所未有的尝试。
世界上有像我这样没有100%可能就不行动的人,也有不断在挑战自己挑战人生的人,如果不能成真的愿望真的没有存在的意义,而许下这样愿望的人没有存在价值的话,那些人怎么能继续存在呢?
他们的人生是如此的精彩,就连死亡也必定是非凡的。
太令其他人妒忌了,也,太令我妒忌了。
不过也正因此也说明了一件事:或许真的如林阳所说,在不断地尝试的过程中,有朝一日我就能够变的完整,我将找到我的存在价值。
突然,我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紧接着试探性地问出了口:“你会帮助我吗?”
他不假思索地点头:“当然可以啊。”
我长吁了一口气,我无法想象他拒绝我我该怎么办,但是其实在问出口的时候,我就有一种隐隐的笃定,这个人是一定不会拒绝我的请求的,不过应该说,他是不会拒绝任何一个人的请求的。
我和他认识其实只有一天多,不参加展会他即便无事可干也大可以宅在家里,但是在我无意间告知了他我除了参加展会之外别无选择之后,他就以“带曾姥姥进大观园”为由开始带着我打发时间。
与其说是我把他当成一个很重要的朋友,不如说是他让自己成为了我很重要的朋友。
无法令任何一个人受伤,无法正常地表达“不”,这也许便是林阳的“残缺”之处。
然而对于我来说,林阳正是因此成为了可以让我放心信任的人,他不会伤害我,这就足够了。
想到这我偷偷笑了:“我琢磨了一下,你刚刚说的意思不就是‘缺啥补啥’嘛!”
他歪头思考了一下:“人的本能就是缺啥补啥,比方说啊,缺水补水,缺觉补觉,缺心补心。”
“一颗心的完整得靠另一颗心去补全。”
脑海中突然涌现了一幅画面:一个人背对着我跪在一具尸体前,他将手伸向尸体心脏所在的地方,掏了几下然后猛然一扯,然后转过身来,右手上的心脏滴着血,他裂开嘴一笑——他长着林阳的脸。
——“啊!”
林阳使劲掐了一下我的胳膊,那声惊叫变成了痛呼,他看了看四周,许是太多好奇的目光,他扫视完之后一直拿手把脸遮着:“你又犯病了啊?鬼叫个什么?”
哼!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他我刚脑补了他“缺心补心”的血腥场景的!
“我真的太为你感到遗憾了!”他还在嘟嘟囔囔个不停。
最后林阳还是因为承受不住被围观带来的巨大心理压力,几番催促我把甜品吃完了之后,闪电般地拽着我在众人面前消失了。
一路上他还是不断在念叨:“以后你犯病前能不能告诉我一声呢?”
“你脸皮真是看不出来的薄啊!”我戏谑不已。
“亏我还是半个心理医生,面对你这种神经病患者真不得不感叹医术不精。”
“你学心理?不是电信么?”
他虽然从刚才开始就吊着一张脸,但是现在简直是面色瞬间冷却了下来,接着沉默不语。
“学来好玩罢了,只是觉得人的心理实在是很有意思。”良久,他才宛如叹息般的轻吐了一句。
不知为何,我一下子想到的是方才他“缺啥补啥”的比喻,难道他也是因为缺少了什么才开始去学习心理学吗?
林阳强笑了一下,“所以我才觉得啊,人心是再精妙绝伦的医术也治不好的,人心坏了只能换另一颗心,但是人心多宝贵啊,一个人都只有一颗。谁愿意牺牲自己而换取别人的幸福呢?”
“如果你想要幸福,我愿意把我的心交给你,但是像我这样残破不堪的心,能够治好你吗?”我在说着这句话的时候一直看着他的眼睛,有人说人的眼睛会说话,我希望他能从中听到我所叙述的都是千真万确的。
他怔住了,仿佛是听到了一件多么了不得的事情,渐渐他的眼神变得温柔起来,用手推了一下我的肩膀,力道和他的眼神一样温柔。
“残破不堪的心也是宝贵的心,肯定能治好我的。”
听到这句话,我都快要哭了出来,为了掩饰那种汹涌的泪意,我扭头看向别处不让他看到我的眼睛。
与其说请求他帮助我变得完整是生来第一次的尝试,不如说刚刚才是第一次,我确定他不会拒绝我,所以在我看来那个请求未尝不是100%成真的,但是希望能够被他需要却着实是一次冒险。
林阳不会伤害我,但是不代表他需要我。
但是现在他像神一样将一个发生概率为零的希望扳成了确定的事实,他是真的在用自己的方式帮助我,让我相信“尝试了才有可能成功”。
而这样被需要,在过去二十年以来也是第一次。
“刚才我跟你说的,我会帮助你……”他顿了一下,才又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帮到你,但是我还是想试试看,不去尝试是一定不会成功的。”
眼泪都已经差不多下去了,我才转过头,当视线被他的眼神抓住的时候,我发现正如我向他诉说我的真诚,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面表达的都是坚定。
我点点头:“嗯!”
“所以你让那个人喜欢上你吧!”
我点点头:“嗯!”
“……”
“咦?!什么?!”我猛地觉得不对头,“二者有什么关系吗?!”
他拿胳膊肘兑了一下我的肩膀,挤挤眼,调笑道:“你不是想得到那个人吗?”
“那也没什么关系吧!”
“我会帮你。”
“分明是不一样的嘛!”
他把左手食指放到嘴上示意我噤声,然后双手把耳朵捂住实现“充耳不闻”,丝毫不管我想表达“我想开始尝试”和“我想尝试得到姚国谨”这两件事完全不是一码事的心情,大步向前走去。
林阳他,说不定真的能够不仅让我变得完整,也会让我幸福呢。这是我仍站在原地看着他向前走,紧接着萌生的想法。
他的背影又坚强,又充满了力量。
出离崩溃,一下子设定太多字数实在是自作自受啊!!!那些一日六千字的狂人是怎么做到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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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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