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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0 ...

  •   她醒来的时候医院雪白的天花板看起来刺眼无比。她眨了两下去适应;病房里还有别人的呼吸声,她转过头:噢,那个叛徒!他说要抢在叫Ombra的杀手之前干掉的叛徒。
      一定是警方害怕引起注意才不得不将他们俩送进同一病房监护,门口则有两个警官把守。

      那家伙只被打中了腿,她的运气要差多了,他们替她取出子弹,幸好时间紧迫,她扔穿着原来的衣服,被换上病好服可是件麻烦事,Nico也没钱付住院费。
      医生也没察看她的绷带,没人会乐善好施到给一个毒虫治疗。
      她躺在病床上开始想他,那个Mafia,聪明,英俊,冷酷无情。而他们交换了几乎全部的事,这可是头一遭。他现在一定气疯了,不,她一点也不怪他,但她得为自己考虑,那帮条子来得太早了她没有选择……

      够了,打住,别想了!
      别去想你还有机会跟他喝该死的咖啡,别去想他的手!
      别去想他妈的避难所!

      深呼吸几次,腹部的麻醉药效已经过去,现在她动一动就疼得厉害,但这些还都能忍受。她站起来,脚步和往常一样轻至无声,她挪动过去看那个躺着的叛徒,他还戴着氧气面罩,双眼紧闭,他一定吓坏了。

      她伸手碰了碰那个面罩,那人醒来了,认出是‘告密的女孩’后纳闷地看着她。

      Nico又深呼吸了一次,抬起手随意地挥了挥,她微笑着对他说:

      “嗨,亲爱的死者。”

      ——是的,她惯用的就是Xanxus先生提过的那个称呼(它很特别而亲切,像现在这样,立刻就使得病床上的人恐惧地睁大双眼开始挣扎)不过很可惜她并不是什么注重形象,心思缜密,身形高大有肌肉的同性恋男子(但她仍旧有力气捂住他的氧气罩,迅速地在他肋骨下方猛击一肘使他放弃动弹)。
      Nico……不,该说Ombra,脱下外套,从夹层里取出那支针管,解开右手臂的绷带,在两层弄旧的绷带间取出用特殊薄膜封闭的液体,熟练地推动活塞抽取。

      她有些神经质地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边,又弹了弹针头,
      “嘘——你听见了吗?我们叫它死亡。”
      她将针尖打进叛徒的吊瓶里,一直耐心地目送他完全闭上眼睛,他的姿势和刚才毫无变化;她迅速把东西都归到原位后敲开门,告诉他们自己要去洗手间。他们不情愿地派了一个人跟着。
      在那里她从背后击晕了一个护士,换上她的衣服,对着镜子擦掉脸上那些斑点——其实她很喜欢它们,真可惜这个角色以后不能再用了——冲洗掉劣质的染发剂,理顺原本的黑色头发,扎成护士的那种发髻。

      然后她走出门,目不斜视地经过那位警官,经过亲爱的死者所在的病房,经过医院门口。

      Ombra走进西西里的阳光里,她将再次像影子般消失无踪。

      ***

      “死了。”斯夸罗摔了话筒,对房里的其他人说。
      “你说哪个?”

      他很生气有人竟然提出这个问题。他们没追问他太多,但他想他们一定猜到了点什么,他给了他们名字,说她必须死,除此之外就没有了。
      但奇怪的事发生了,斯夸罗冲到他眼前张牙舞爪又半天不说话。

      他随手拎起桌上的什么东西砸去,对方居然躲都不躲,鲜血从头顶上留下两道的样子还真滑稽,可他说的话一点也不,他说的话让整个房间再次陷入寂静——

      “那个他妈的证人死了!那个叛徒死了!!又是那个混蛋Ombra做的!……你问我是谁死了?真好笑我刚才也问了这个问题,你猜怎么着!两个都死了!!……还有更怪的事!他们说他们查了那个女人的名字……五年前就是个他妈的死人了!”

      这名字真奇怪,她说,Ombra,让人想到过去的暗影。

      ***

      然后他又想起另一件事,顺手拿起酒瓶往墙上扔过去,“消毒水!她用了消毒水而我居然闻不出来!”他们被他的话弄糊涂了。
      他觉得她干净……他妈的她当然是干净的,那婊子根本就不是个毒虫,她还可能从未踏进过他妈的贫民窟!

      第三个证人会比前两个都难下手,他们转移了场地,单枪匹马是不会有效率的。她就找上他,开始演这出可怜的Nico的戏。装成拿匕首恐吓人的生手(那把枪!她当时就想着开枪的,打死那个警官后也可以放倒他);装吸毒(那根针管说不定是用来杀人的,绷带……谁知道绷带下面到底是什么);她还装作背叛他(等他愤怒地打伤他们,在医院下手的机会多得数不胜数)……他完完全全被耍了!

      其余的人毫无办法地看着他摔完了几乎所有的东西,嘴里不停地咒骂,他又露出那种口音来了——哈,说不定她连口音也是假装的——等等,她还顺手拿走了他五千块!

      电话响了。他停下动作,有人如临大赦地赶紧跑去接电话,过了几秒显出疑惑的神情看向他。Xanxus在他开口之前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Boss,呃,是找你的。”

      他走过去抢过话筒,那头传来的声音现在听起来一点也不紧张,更不慌乱。她慢条斯理地感谢了他的真诚帮助;交代他的钱很快会用支票寄回;并‘出于好心’劝告他不用妄想试图追踪这支电话;她还说她很遗憾要用这种方式暂别,并说不用担心,他痛恨的那个叛徒死的非常令人满足。最后他听见她说:

      “我想您一定反悔了,但我倒还没有;无论如何跟您的聊天非常愉快,在大部分时间里我说的也确实是事实,我想您也不会骗我吧……因此,”她短暂地笑了两声,清清嗓子:
      “我提议的‘约会’仍然有效。”

      他挂了电话,紧接着拎起整部电话机往地上砸。那些细小的金属零件四分五裂在昂贵的地毯上,覆盖住了他的影子——

      他不知是出于愤怒还是别的无法界定的感情而抖动的暗影。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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