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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兼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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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已经照到窗檐了,早起的新鲜空气像山洞里的清泉,姜晓若猛吸了一口,想起昨日梦里那句,“已有的事,后必再有,已行的事,后必再行。日光之下,并无新事。”想起李宇哲阳光下的微笑,姜晓若在心里叹息道。
一周后的下午,联谊宿舍的申请通知下来了,对方是计算机技术与应用科学专业二班的四位兄弟。“我们现在可以筹划联谊Party的事了,姐妹们。”陈梵挥舞着通知单,满脸兴奋地说着。
“那得花多少钱啊,我得先做好计划,免得到时候发生经济危机。”林茜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说着。
“怎么你现在缺钱用吗,妹妹,我前天刚找了两份兼职,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干。”陈梵有点得意洋洋地对林茜说。
“不会吧,你这么厉害,这才没多久,你就找到了两份兼职,我说你今天怎么这么兴奋呢!快跟我说说,如果可以的话,咱们两人一起合作发财,也好挣点生活费,减轻点父母的负担。”林茜偎在陈梵肩膀上,略带撒娇地说着。
“你们找兼职可得多当点心,我听爸妈讲现在的骗子专盯着刚入学的大学生行骗。真是恐怖!”许晋洁一提起这个,脸上露出一种惊惧的神情。完了,还不忘补充一句,“我觉得你们还是多考虑考虑,慎重点为好,以防上当。”
“哈哈,没事的,凭我们两人的智商,还对付不了骗子吗?放心吧!”林茜拍着胸脯信心十足地对晋洁说道。“话是这么说,那我们也得小心点。我的两份兼职都是我在学校看到的广告单,一个是电话卡销售员,主要是因为提成比较好,我已经交了一点定金,说是晚上给我送货过来,等货全部卖完,再付全款;另外一个是兼职经理助理,今天才电话通知的,我明天去他们公司看看具体情况。怎么样,你看看,你想做哪种?”
林茜一听,“我做不了那个什么经理助理,我看我还是先小锻炼锻炼,先卖卖电话卡也是好的。等你今晚拿到电话卡,你分我一点,我先试试看,销路好,再继续向你领货。好不好?”
“同学,是小试牛刀啊。我这不还一直在宿舍等电话吗?等如果我赚到钱了,我首先给自己买个小灵通,再给我妈妈寄点钱回去。”陈梵说到这些计划,别提有多高兴了,仿佛喝了蜜一样,眼神里也泛着光。
“哎,还是你们中文系的词汇丰富,我们这种土老帽用不了那么文绉绉地词,以后还得跟你们多学学才是,以后出去卖弄也得有点货啊!”林茜边说边看了看晋洁,可晋洁却撇了撇嘴,走进了洗手间,没有理会林茜的戏谑。
“你这说的什么话啊这是,一棒子打死一群人,你乐意别人还不乐意呢。我说晓若怎么还没回来呢,还在上课吗?还是去学生会了?你们谁见她了?”陈梵看着林茜说道。
“应该是在上课吧,中午我看见她拿了书背着书包出去了,没准是上自习去了。”林茜回应道。
这边姜晓若在中文系大阶梯教室上散文创作课,老徐正在评点上周交上去的作业,她在下面神游,想起昨晚梦里那句“日光之下,并无新事”,百思不得其解。讲台前的老徐已经年近六十有余,精神矍铄,看起来也就四十出头,只是那一头白发经常会出卖他的年龄,他也经常在学生面前自诩“童颜鹤发”。
忽然听到“姜晓若”三个字,姜晓若冷不丁地打了个寒战,定了定神,发现全班同学的眼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还没明白什么回事,旁边的王禅同学推了推她的胳膊,“老师让你上去领作业呢!”姜晓若这才回过神来,有点不好意思地站了起来,向讲台走去,引得全班同学一阵哄堂大笑。
“姜晓若,你这篇《放不下的爱》写的很不错,感情真挚,语言流畅,而且意境优美。评为优!”从老徐手上接过作业,清脆的下课铃声正好响起。“今天的课就上到这吧,学习委员来把作业领回去,然后发给大家,下课!”
姜晓若收拾完书包朝外走,中文系楼大厅前,碰到了从教室里走出来的王轩。一见到姜晓若,便说“你过来办公室吧,这儿正好有事需要你完成。”
到了学生会办公室,王轩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姜晓若,说着“你把这份材料整理整理,然后写个目录出来,争取下午全部完成。下午我正好在办公室值班,你有不懂的可以问我,好吗?”
姜晓若接过文件夹,打开一看,原来是中文系学生会历年大事记的文件,她打开了办公室电脑,开始制作表格。那边,王轩拿出了一本《秘书公文写作》,开始认真阅读起来。办公室一时安静下来,彼此都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但是姜晓若明显感觉到王轩的眼光时不时往这边瞟过来。
半个小时后,姜晓若完成了全部文档的整理,准备开始撰写目录。王轩走过来说:“感觉怎么样,如果累的话就休息会。”“还好,没什么感觉,可以继续,早忙完早收工。”
“说句实话,你侧面的样子还真有点像我高中的同桌,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不会吧,我这么荣幸,那你们现在还有联系吗?”听姜晓若这么一说,王轩的眼神望向窗外,视线拉得很长很远。
“高中毕业后我们就失去了联系,她去了北京的一所名牌大学。我们同桌的那段日子是很快乐的时光,经常在一块讨论数学。”王轩说起这段往事,眼睛里有着无法隐藏的温柔。
“原来有这么一段渊源啊,你对我这么好,不会是把我当成她的影子吧。”姜晓若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不会的,你们还是有一些差异的。我刚说了,只是侧面有些神似而已。”王轩突然很认真起来,口气也变得坚决。
姜晓若听到他这么说,心里有一丝淡淡的失落,原本以为两个人的心里有着一种难言的默契,就像第一次在火车站见面时,王轩便如一枚石子,在她寂静的心海荡起了微澜那样。可如今看来,只是她姜晓若的一厢情愿。
目录写好后,和文件一起整理好交给王轩。“领导,现在可以下班了吗?肚子已经唱起了空城计了。”王轩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差不多了吧,这样吧,咱们一起吃饭吧,去我宿舍附近的‘红豆轩’吃饭吧,那里饭菜口味还不错,且是你们家乡的湘鄂风味,你肯定会喜欢。那里一向超火爆,去晚了连位置都没有了。”
走进“红豆轩”,看到菜单,姜晓若眼睛一下子亮了。“莲藕蒸排骨”、“剁椒鱼头”、“百合鱼糕”…‥这不全都是我姜晓若的口头最爱吗?姜晓若一口气点了三个菜外加一个乌鸡汤,王轩看到姜晓若这么急迫的模样,不由地扑哧一下笑了。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猴急的模样,像发现了宝藏一样。慢慢来,大学四年够你把每道菜吃到你腻得吐出来为止。哈哈…‥”听到王轩的打趣,姜晓若脸刷地红了,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
“我也确实是很久没吃到家乡的味道了,看到这些菜就想起了妈妈做年夜饭的身影。有点儿想家了,呵呵。”姜晓若替自己解围。
“没关系,你的心情我是能理解的,我刚来的时候也是如此。有那么两次打电话回家还忍不住哭鼻子了,把我爸妈都整的神经紧张了。”
“确实确实,我都不敢给家里打电话呢,我老妈可是个泪罐子,每次我出门都哭得一塌糊涂。上次我离家的时候,她就是一路哭着把我送上了火车,让我一路上都心里难受。我怕我一打电话她又忍不住泪眼婆娑,让我也不好受。哎,我这妈妈,就是这脾气!”
“那你妈妈可真是感性的好妈妈,至情至性,我想她一定很疼爱你们的,是吧?”
“那倒是,我一直都觉得我妈妈是天底下最好的妈妈,什么都由着我自己拿主意。所以我才能离家这么远来南方上大学,我想出门见见世面,选择离家这么远来南方上大学,她也是无条件地支持,换成谁的父母估计都不肯吧。”
“难怪你这么独立有主见。这种教育方式确实很不错…‥”正说着,一桌的饭菜转瞬间全部上齐全了。“那要不我们开饭吧,边吃边聊,怎么样?”
“好啊好啊,我早已饿了,那我不客气了啊。”姜晓若吃了一口鱼糕,赞不绝口地招呼王轩也赶紧尝尝。再来一口乌鸡汤,鲜美可口得令姜晓若胃口大开,心情舒畅。自从开学以来,就好久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饭菜了,说到底,还得感谢王轩。
饭后,王轩把姜晓若送回宿舍,两人聊了一路,关于儿时趣事,以及中学时代的心情。姜晓若一推门走进宿舍,就感觉气氛不大对劲。陈梵一声不吭坐在床上,脸上乌云密布。林茜在一旁,絮絮叨叨不知说些什么。许晋洁正在洗漱间里洗头发了,看见姜晓若回来,忙把手指放在嘴上,示意她不要多说话。
等到姜晓若放下书包,换上家居服后,才听明白林茜一直絮叨的内容。原来陈梵被兼职骗子骗了定金,原本说好今天晚上送货过来,这已经到了九点了,骗子却还不见人影。难怪陈梵这么难受!
“我说啊,那定金要不回来就算了,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再找兼职就有经验了。你到时再把损失补回来,不就行了。”林茜在一旁一直劝慰着陈梵。“再说你不是还有一份兼职,你明天去看看,没准那个成呢!”
“也只能这么想了,花钱消灾吧,要不然还能怎么样,我又不知道那个人住哪,我还一直以为那个人是学校的学生呢,都怪我太容易相信别人。”
“这不就对了,有句话说的好,不要为打翻的牛奶哭泣,已经过去了,增长经验,也是笔财富,是不是?”姜晓若见状忙说,“咱们说点高兴的事情吧,说说联谊Party的事情,我们是不是该准备准备了,这不还有十来天就到圣诞节了。接着又是元旦,咱们得先把时间定下来了,然后再去联络别人。”
“我觉得还是元旦比较好点,圣诞节学校没有假期,时间太仓促,元旦节咱有三天假期,准备的也更充裕些,怎么样?”许晋洁从洗漱间里探出脑袋,柔声细语地插了这么一句。
“我觉得晋洁的提议很好,圣诞节我们可以宿舍小聚,元旦节咱们再大聚,这不是两全其美嘛?”林茜又开始嚷嚷起来,掩饰不住的兴奋心情,溢于言表。
“嗯,主意确实不错,那要不你负责去联络吧,茜茜,反正你跟他们也很熟了。”姜晓若看见林茜的高兴样子,忍不住提议道。
“没问题,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你们就放心吧,我联络他们,然后听听他们的意见,看他们喜欢些什么内容,我再传达给你们。”林茜毫不犹疑地接下了这个差事。转身又拍了拍陈梵的肩膀,“寝室长,你就放心吧,我保证顺利完成任务,我也祝你兼职面试顺利!”
陈梵苦笑了一下,没有言语。许久才冒出一句,“我只是心疼我的妈妈,她一个人要挣钱养家确实不容易,我只是想替她分担一点。希望明天的兼职能顺利吧。”懂事的她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妈妈始终是她心里的软肋。
第二天,等姜晓若上完课回来,推门就见到陈梵趴在床上嚎啕大哭。姜晓若连忙过去拍拍她的肩膀,“这是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姜晓若满怀关切地问道。
“我今天又被骗了,都怪我,鬼迷心窍了一样。”陈梵边说眼泪也像断了线珠子似的,不一会,枕巾已经湿了一大片。
“你具体说说,是怎么回事,看我能否帮上忙,好吗?你这么伤心我们也很心疼呢。”姜晓若拿起纸巾替陈梵擦干了脸上的泪痕。
陈梵倒吸了一口气,开始诉说今天的遭遇,“我今天到了公司后,一个西装革履自称经理的人问了我一些基本情况后,就说我符合他的招聘要求,问我什么时候有时间上班,还说一个月2000的工资少不少?我当时一听,有这么好的事,何苦还是兼职,开始有点不相信。但后来经那个经理天花乱坠的讲述,我竟然完全相信了他。”陈梵顿了顿,继续说着:“他可能见我完全相信了他,便提出首先要交工服押金,一个月后可以退还。领完工服才能正式上班。我当时一听完便跟着他去交了350元押金。谁知我交完押金,他就把我介绍给了另外一个人,就从我眼前消失了。”
说到这里,陈梵止不住又泪如泉涌起来,“后来的那个人找了很多借口把我从公司轰走,并且说押金是不会退的。我当时气急了,想找那经理论理,却没想到此人竟说那人并非经理,只是这里的一个保安,说的话并不作数。”
听到这里,姜晓若感觉气极了,没想到还有这么恶劣的欺骗,她当时就涌过来一个念头。“去公安局报警”,可是陈梵却说因为金额太少,派出所没法立案,她只好灰溜溜地回来了。
“都怪我自己,一听到说赚钱就鬼迷心窍,我实在是太想弥补昨天的损失,没想到又被骗了。”陈梵眼泪汪汪地说着。
此时,另外两位同学也相继回来了,听到如此情景,都大气不敢出一口。姜晓若走过去,坐在她身旁,握着她的手说:“你要相信自己,迟早有一天,你会成为你妈妈的骄傲,我们都相信你。”林茜只是在一旁连连点头。
“别放在心上了,这才刚开始,以后有什么事大家可以一起商量。”林茜握了握拳。
“看到你们都这么懂事孝顺,我真的挺惭愧的,我也该好好想想我的未来,不可能一辈子当爸妈的乖乖女,我迟早还是要独立的。”许晋洁默默地在一旁,满怀希望地对自己说:“我要以你们为学习的榜样!每天以镜自鉴。”
“我想我能遇见你们,我真的很幸运。”陈梵的眼中泪光闪闪。林茜依偎在一旁,轻声低语道:“这是我们人生的第二个家。”
“另外我还要报告你们一个好消息,计科二班的同学答应我们的联谊计划,我们大家集思广益,多想点好点子。”
“怎么成了计科二班了,听着有点别扭了。”许晋洁倚在床上说。“我这不是简称嘛,计算机技术与应用科学二班,简称计科二班,念着多顺溜。哈哈”说完,林茜同学看见了姜晓若的眼色,看了陈梵一眼,吐了一下舌头。
“我没事,这只是小事,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以后会努力挣很多很多钱,让我妈妈过上幸福的生活的。”听到陈梵这么说,三个女孩都欣慰的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