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黎雪》kokonalu

2、第 2 章

　　正如齐凤安预想的那样，在黎雪返家的第二天，忽然有大批妖邪围攻黎宅，数量和实力都远远超过黎雪和她手下一众侍卫可以应付的范围。有数百年威名的降妖世家竟被群魔闹得人心惶惶，朝不保夕。
　　后来，黎家二少爷黎若寒不忍见妹妹孤身迎战，也持剑冲到外面和这群妖物打了起来，结果却身负重伤，又被抬回府中救治。
　　眼看一大家子人逃也逃不出去，又久久等不到父亲回来的消息，暂代当家一职的黎若冰只好转而求助于齐凤安。

　　“呵呵，不知黎大哥来这里有何贵干？”一见到黎若冰垂头丧气的样子，齐凤安就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却装作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的样子，迎上去问道，“可是黎老爷子回来了？”
　　踌躇了许久，黎若冰终于开口请求说，“齐公子……齐门降妖伏魔的本事天下尽知，今日我府上遭难，愿得齐公子相助。若能解此一围，鄙府上下必定对公子感激涕零。”说完，已经一躬到地。
　　齐凤安心里觉得好笑，却要摆出为难的样子，“呃，这件事么……黎大哥你可能还不知道，齐门早就不管世事了，家母又只得我一个独子，是以从小便视若珍宝，不肯要我修习法术……”不错，齐凤安的亲生母亲的确是只有一个儿子，此时，他倒是绝口不提自己父亲三房小妾生的那两个妹妹，五个弟弟了。“黎大哥要在下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来应敌……只怕是把我往火坑上送呀。”
　　“莫非齐公子打算袖手旁观！？”毕竟事关自家妹子的生死，闻听此言，黎若冰的脸上立时冷若寒霜，“好歹齐门和我们家也算同道，难道齐公子真的要见死不救么？”
　　“在下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齐凤安不气也不恼，轻摇手中折扇，“黎大哥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可惜在下实在是没有办法。”
　　“罢了！看来我黎家劫数已到……唉！”
　　事已至此，黎若冰再也顾不得礼仪风度，一脸沮丧的便要走，齐凤安却又拦住了他，“黎大哥。在下虽不能助小姐抵御外敌，却略通岐黄之术，或许可以帮忙救治家丁门徒。”
　　念及府中确实有不少下人受伤，黎若冰便对着齐凤安躬身施以一礼，请他稍后到大厅帮忙。

　　微笑着目送黎若冰走远，齐凤安平静地问，“卫影，外面情况如何？”
　　一道黑色的人影立刻在他身后出现，“经过上午的奋战，黎雪和她的手下均已疲惫不堪，而聚集于此的妖物则越来越多，恐怕……会在明日杀进府来。”
　　“呵呵，如此正好。我倒要看看，到那时候黎若冰还敢不敢如此强硬的同我讲话。”
　　“……”卫影实在是无法了解齐凤安一方面对黎雪势在必得，另一方面又将她逼入险境的做法，忍不住问道，“少主人，刀剑无眼，是否需要属下暗中保护黎小姐周全？”
　　“不必。”倘若那女人真的于我有用，就不应该如此轻易的死去。呵呵，黎雪，但愿你能有和那黎裳容一样厉害的身手……否则，怕是真要葬身此地了。
　　嘴角带着残忍的笑容，齐凤安又悠然的摇起手中折扇。

　　宅院外，原本洁净素雅的青石路面变得肮脏不堪。妖物的腥黑色血液、人类已经干涸的暗红色血液……以及夹杂其中，不知什么东西撕裂后留下尸块和碎片……
　　面前是数目骇人，而且明显越聚越多的妖物；身后，忠心的侍从和慕名来此修习的门人早已伤痕累累……黎雪心中不禁生出绝望，她将迎战之前换上的那一把黎家世代相传的精铁宝剑，握得更紧了些。不知道杀了多少妖怪，沾满血的双手传来令人作呕的粘腻触感，剑柄几乎都要从手中滑脱了。
　　即使如此，黎学也从未想过放弃，毕竟，自己的肩上担负了太多人的性命。对了，还没来得及看看在自己外出时出生的侄女呢……难道黎家今日真的要断送与此？若是自己再强一些，是否就可以救所有的人了？
　　就在所有人都抱着必死的信念，准备与妖物同归于尽的时候，妖魔那方却出现了异动。在没有人察觉到的情况下，一群妖物突然倒下，庞大的队伍就像被利刃斩断一般，裂开一道口子。显然，妖魔们也被这莫名的死亡威胁吓到了，黑色魔影四散逃逸，却无法阻止消亡的到来，在黎家人惊愕的注视下，它们哀号、消散。
　　很快，黎家门口又回复到原先的一片空旷。
　　接着，人们发觉，在遍地污浊的街道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陌生的人。那是个身材挺拔匀称的青年男子，虽然身上穿得只是普通的黑色武士装，腰间却系着手工精细的纯银腰带，如墨的长发用方巾束成马尾，飘逸的垂在肩上，面容和善谦逊，也不像是寻常的侠客。
　　不顾手下人的阻拦，黎雪径自走到那个人面前，仰起头，眯着眼睛仔仔细细的看了他许久。对方却拼命地逃避着她的目光，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似乎在惧怕些什么。
　　“是你……”看着他，黎雪握紧了拳头，秀美的脸上露出一丝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