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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我可以吗 ...

  •   二十岁,是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年纪。不算成熟,因为心底还埋藏着一份天真。不算幼稚,因为至少在思想上已经独立。
      在遇到尚历然之前,黎曼差不多已经可以想象到自己五年,十年以后的样子。从小到大,她的成长都不需要面临选择,黎世诚竭尽所能为她铺设了一条康庄大道,至少在他的能力范围内为她扫清一切障碍,作出合理的规划。可是,之于黎曼来说,太多的被动已经让她搞不清楚到底什么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
      四岁的时候被妈妈送去芭蕾舞班,每天都是哭着进去,哭着出来。自己的骨骼条件本身不算柔软,所以付出的汗水和泪水要比别人多得多,十几年下来,大奖小奖无数,如今舞蹈已经融入她的血液,每当音乐响起,便会忍不住想立起脚尖旋转。
      并不是因为喜欢才学习舞蹈,可是如今却真心的把跳舞当作自己生活的一部分。所以她以为,习惯了就会喜欢,喜欢就是习惯。也正因为如此,面对陪伴她成长的付辰,保护她珍惜她的付辰,她不忍心说不,即使在她的心里对他的感情始终有一些不温不火,对他们的未来始终有些模棱两可,可是她总以为时间一定会给他们彼此一个满意的结果。
      而此刻,面对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生命里的男人,黎曼第一次感觉到手足无措,自己的心仿佛呼之欲出一般猛烈的跳动,而身体却灵魂出窍似的愣愣地杵在原地。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不过几面之缘的男人会让自己有一种燃烧般的灼热,就好像有些什么东西在身体里慢慢苏醒,慢慢膨胀荡漾开来。
      尚历然的内心也是波涛汹涌,而面色却依旧沉静如水。多年前,他的那个女孩也曾站在这个房间,这个位置,这片阳光下,对着他笑颜如花。那一年,他的脸上还看得到年少的青涩,那一年,他就站在这里,吻上了她满是幸福的脸颊。而今天,她不是她,他也不再是他。
      尚历然转动轮椅靠近黎曼的身边,抬起头,浮现的笑容隐藏了眼底的波澜,开口说道,"没看出来,你还挺沉的"
      黎曼一愣,回头看了看床,结结巴巴的问"你...你抱我上来的?"
      尚历然眉毛一挑,笑意渐浓,拍了拍自己的腿说道:"怎么?不相信?至少我现在还是能做到的"
      闻言,黎曼急急摆手说道:"当然不是...我是怕你..."
      "怕我怎样?怕我站不起来了要照顾我?"尚历然打断黎曼的胡思乱想,玩笑到。
      "..."看到女孩的脸上因为自己的话又一次绯色晕染,尚历然突然笑出了声。"要不要去洗个澡?"
      洗澡?在这里?黎曼顺着男人的视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白裙子,的确有些惨不忍睹。但是还是知道在他家洗澡这种事情还是极为不妥的,随即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先回医院了!你好好休息。"说罢,便欲离开。
      尚历然眼帘低垂,看着黎曼白皙的脚丫一步一步无声的远离自己向门口走去,没来由的心里一慌,伸出手臂急急想抓住她,却因为腰背猛地抽痛失去了重心。
      黎曼只听身后一声巨响,回头望去,只见尚历然颓然的趴在地上,面无血色。心下一颤,赶紧跑到他的身侧,一边搬开压在他腿上的轮椅,一边焦急的问道"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哪里疼?"半响没有得到回应,黎曼有些心慌,跪坐在地上试图将尚他扶坐起来。
      尚历然蹙着眉看着黎曼俯身下来,靠近自己,猛地呼吸一窒,就着女孩的力道一把箍住她的手腕,一用力,便将她整个人紧紧拥入怀中。他很怕,他怕她走掉,怕她消失,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这一秒他竟抓住了自己未来的幸福。
      感觉到怀里女孩不安的扭动了一下身体,尚历然只一声轻吟,她便老老实实的不在乱动。疼有七分真三分假,可是这一刻,他庆幸自己可以因为这个借口,让她失去了拒绝的理由。
      黎曼的脸安静的贴在尚历然的胸口,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听到他心脏的跳动。她不知道他到底受了什么伤,经历了怎样的伤痛。但是她却总是隐约看得到他笑容低下掩盖的无奈。这样的无奈让她心疼,让她难过,让她乱了阵脚,失了方寸。
      可是那时的她又如何知道,她认识的这个尚历然早就不是曾经那个笑容纯白,后知后觉的少年,早已经告别了挥霍青春,无所顾忌的韶华,她无缘参与他最纯净的青春,却也注定无法逃脱这场由他主导的爱情游戏。
      如今的他太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太明白该如何选择登顶的捷径,也知道作为一个掌控者该如何利用他人的弱点积淀自己的胜算。而他清楚的看到,黎曼,她的软肋是心软。
      落日的余晖下,两人就这样不算唯美的躺在卧室的地板上,别扭的相拥在一起。这一刻,尚历然那颗尘封已久的心脏渐渐在女孩柔软的鼻息中融化开来,他一直以为爱情之于自己来说已经太过奢侈,这么多年来,身边并非没有女人,可是每每鱼水之欢时,他只有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勾勒她的面容才能够将自己释放。在那段最黑暗的日子里,他纵欲,他酗酒,甚至嗑药,可是无论怎样,她的笑容,她的酒窝,她的软语,她的一切,他永远都忘不掉,那些属于他们的记忆早已深深流淌在自己的血液里,无法割舍,永不泯灭。就像染在他手上的她的鲜血,默默终结在他错误里的她的幸福,她的生命,永远都洗不掉。
      慢慢的,尚历然闭上了眼睛,将手移上黎曼的面庞,指尖缓缓滑动,那细腻的肌肤,那相似的弧度,都在触动着自己那根敏感的心弦。这一刻,他在黎曼的轮廓里小心翼翼的拼凑出她的影子,只一颤抖,便沧海桑田。胸膛里那颗伤痕累累的心脏骤然收缩,也许,他真的可以在她这里找到失去的归宿,不再颠沛流离,不再孑然一身。
      雅言,我可以吗?我可以爱她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我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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