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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素衣百蝶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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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画夫人因为一月后的舞林盛典而加大了莫然的训练强度,即使天资过人,也经调教许久,但毕竟初次献艺,断断马虎不得。
日复一日的习舞和排演,日子变得单调而充实,反而时间过得很快。莫然望着皓月当空,由着怜熙为她疏松胫骨,涂抹释画夫人密制的木瓜香蜜。莫然长期习舞,且饮食极其节制以求身若飞燕,但这香蜜由木瓜和一些草药制成,作用恰是能让体型丰腴,为的就是身轻如燕,却是丰胸细腰。
细细想来,也有一些时日未见沈家姐妹了,应该也是为舞林盛典而忙碌吧。相识后两姐妹时常会来海棠苑找她聊天,莫然也常去芙蓉斋走动,本是年龄相仿,又都是清雅的人,志趣相投,一起品诗作画,或琴瑟相和,相知相交。
但是又回到了莫然最初问自己的问题,芙蓉二姝显而易见是高雅之人,自视甚高,确然气度风华也可知出身应该不凡,对这里鱼龙混杂的一些人和手段颇为不屑,又为何会来挽云居呢?
“怜熙,上次我让你去胭脂楼探听一下静姝和子鸢,有何结果?”
“小姐,胭脂楼是上好的书寓,里面的清倌人是卖艺不卖身的,沈家姐妹确实由胭脂楼,但之前也从未献艺过,应该只是好生养着留着以后做花魁的,后来经人引荐得了更好的出路,便是这挽云居。”怜熙将木瓜密收好,仔细回忆着将跑腿的所见所闻全数讲与莫然,想来也只是平常故事,在风尘之地甚是寻常。
莫然翻身披上衣服,仍觉得奇怪,“你可有问过,之前两人为何来到胭脂楼寄身?”
“问了,说是两人的父亲去了。家里没有可以仰仗的人,不得已才求胭脂楼收留。”
确实,这些和她们与莫然说起的并无差异,想来也许只是寻常可怜人罢了。
莫然手捏肩膀,怜熙为其揉捏小腿,这几日训练强度本就很大,在释画夫人离去后,她又加紧练习,果然进步惊人,连严苛的释画夫人都赞不绝口,但这排演的凤舞倾城要手甩长长的纱绫,不停地回旋极耗体力,现下酸疼不已也属平常。
这是秦淮河畔的一位艳姝曾今一舞倾城的绝技,后来失传已久,而今释画夫人称曾今见过,后又细细揣摩,方把这绝技留了下来,如今尽数教于莫然,也算觅得一个极佳的后继者。莫然又与释画夫人讨论下将舞蹈加以变幻,添进新的环节,增大了难度,却也有了更高的可看性和观赏性。
是日,莫然才到练功房,发觉释画夫人居然到的更早,已在等着了,看到她吩咐旁边的侍女将捧着的华丽舞服给她试穿,看看修改的尺寸是否得当。
舞服是一件银纹度花裙的裙子,用的是千金难买的雪缎,摆处绣着百蝶,舞动起来必定百蝶纷飞。莫然套上衣服,发觉正好贴合身材。
“这件舞服我收藏多年,本以为会永远封存,没想到迎来了它真正的主人。”释画夫人看着眼前的丽人着服未舞,却已显凤舞皎皎高洁之姿,又欣慰又满意。
“莫然不敢收夫人如此贵重的礼物。”舞服素雅却仿佛带着流光,低调的华丽,让人移不开眼,释画珍藏多年必定极有来历。
“我既予你,你便受得起。这件舞服由二十四位绣娘制成,当年收到时视若珍宝,却未想到后来我只试穿过一次,就没有机会再穿上。”释画夫人轻轻抚摸舞服上的绣纹,目光含情,似是回忆当年收到舞服时的情景,或是当年裙摆飞扬下百蝶飞舞的舞步,又或是当年花那么大的心思制成舞服赠于她的那个人。
莫然并不了解夫人的过往,却深深感觉到这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释画夫人年纪三十不到,性喜梨花,精通诗文,尤善歌舞,若是寻常的烟花女子,凭着她的美貌和才情早就应该已觅得良人,却辗转于挽云居。在这样一个水深不见底的地方,多方势力驻扎,和权贵交织错杂,她很少抛头露脸,却有自己的势力,或者说有一股支持她的势力,莫然在她的举荐和安排下,在挽云居平平稳稳,隔绝了不少纷争。
“莫然定当尽全力,不负夫人期望。”莫然轻轻施礼,素衣雪颜,芳华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