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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番外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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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这题你有听吧,给我讲讲,明天测验会有。”抬起头的那瞬间,褐色的眸子直直地盯着自己。
尹一瞬间失神,快速地转开停留在祁迹脸上的目光,“啊,我看看。”愣了几秒的尹一看了看题目,耐心的开始讲解,“这个只要这边加一条辅助线之后解起来就简单了……懂了。”
“懂了,谢谢!”真诚地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又一次把尹一的思绪凝固了起来。尹一望着那个已经转过身的背影发起呆来。在那之后的时光,尹一没有一刻忘记那双褐色的眸子,让他开心的,悲伤的,只是因为那一个瞬间的陷落。
祁迹的性格开朗,身边总是围绕着一群朋友,课间谈天说地,也总是那一群发出的笑声是最大的,尹一只是静静地听着,有些时候挺大好笑地也会跟着傻笑一下,但都只是一瞬间,没有人会发觉。那个时候的尹一只是对这个人充满了好奇,为什么他有那么多得事情可以分享。
比起聊天,尹一更爱睡觉,课间不是趴着就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东西,尽量避免与人交谈。
高中的日子除了学习就是学习,偶尔一次的活动也让人觉得兴奋,所以每年的运动会还是最热闹,最开心。因为运动会后就是那个愉悦的十一长假。
每年的运动会,一层不变,操场的边上是满满的人群。运动员在场上挥洒汗水,观众在场下摇旗呐喊。
不想让人觉得没有集体荣誉感,尹一还是安静地坐在观众席,偶尔递个水送个毛巾。
因为方便校园的学生,小卖部在这天会设置很多临时店。尹一被太阳晒得犯晕,口干舌燥,没再多犹豫起身去离自己最近的篮球场的小卖部,篮球场边上的巨大的加油声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是自己班的比赛,带着好奇往球场走去。
此时的祁迹正在篮球场上挥洒着汗水,抢球,过人,投篮,身手敏捷,姿势漂亮。尹一看着在阳光下发光的人,有些痴迷,忘了喝已经拧开的水。
一个撞击,祁迹瞬间倒在地上,手捧着脚,好像受了伤,其他的队员围了上去。
“阿迹,怎么了,没事吧。”
“你们犯规,故意的吧。”队里的另一个人站了出来。
“小辉,别惹事,我没事。”祁迹挣着队员的手臂起了身,“不过是玩玩的。”
尹一看着那个已经无法站立的人,却只是淡淡地笑着说了那么一句,玩玩地,不是在比赛嘛,为什么可以有那么无所谓的态度。望着那个被两人架着,一脚离地,慢慢离开的人,那个背已经湿透的背影,瞬间,心脏好像被人狠狠地砸了一下,彻底地陷了下去。
离换座位已经过去快一个月,尹一依旧沉静,祁迹依旧耀眼,像定论一样谁都没有想去改变。
最后一节课刚上课没多久,窗外就飘起了小雨,老师很明智地改让学生自习。
尹一托着腮静静地望着窗外的雨,他喜欢雨,但是并不喜欢雨天,不觉有些落寞。
祁迹无趣地翻着课本,眼睛时不时望望窗外,看雨有没有停的预兆,看来是不可能,而且明显有越来越大趋势。无视中瞥见同样看着窗外的尹一,只有一张侧脸,透过过玻璃窗能隐隐地看到他落寞的神情,果然下雨天没有好心情,祁迹也跟着抑郁起来,心里隐隐地觉得有些闷。
终于熬到下课,尹一的收拾好书包发现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起身离开,却在楼梯的转角看到那个人,靠着墙玩着手机。好像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想了想还是折了回去。
“没带伞?”走到那个人面前,掩饰好自己的紧张,轻轻地问了一句。
“嗯。早上出门忘记了。”祁迹抬头看到尹一微笑着询问着自己。
“一起走吧,一起去车站。”
“好啊,谢谢!”片刻的思考后祁迹还是给了肯定的答案。
祁迹知道尹一不是多话的人,没有故意提起话题聊,只是静静地走着,能听到雨打落在伞上的声音,靠的很近的时候,祁迹发现身边的人比自己要矮一些,瘦一些,发现握着伞的手很纤细,很好看,还发现尹一的身上有好闻的清新的味道。
尹一只是很用力地握着伞,掩饰着紧张,一直都没敢抬头看一眼。
“喂,你过来一点,”祁迹顺手把尹一把身边揽了揽“雨都淋到你了,你看你那边肩膀都快湿透了。”
“哦,没事,谢谢。”有些抗拒那只手的力量,尹一侧了侧身,还是保持了原先的距离。
祁迹不好意思地收回手,没有再说什么,没过多久两人便到了车站,虽然车站这地方已经不需要撑伞,两人依旧那么站着,保持着同样地距离,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没有要改变的样子,没过多久尹一的车就到了,他握过祁迹的手,把伞交到他的手上。
“我的车到了,伞给你,我家离车站很近。”
祁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着尹一跳上车走了。望着公交车离去的方向,祁迹有些不知所措,看看头顶撑着的伞,露出了自己也没发觉的笑容。
许多年后,祁迹才发现,那个别扭的人原来是因为害羞,那个害羞是因为对自己的喜欢。也是在很多年之后,他才发觉,其实那个时候自己就应该有一点喜欢,只是他哪里知道那种感觉原来是喜欢,因为在那之后祁迹没有对谁有过这样的感觉,一切好像只是为了他的出现。
那把伞祁迹也没能再送还回去。
等到尹一再回到学校,已经是一个星期后的事。而自己也已经踏上了自己选择的路,开始接受专业的音乐训练,备考K大艺术学院,和林迟一起说好要考的学校。
尹一一个星期没去学校的原因,就在那个雨天,那个他鼓起了勇气和他第一次对话的雨天,那晚,尹沁怡在回家的途中发生了车祸,抢救无效,离开了,留下尹一一个人。
蓝亘和蓝尹亦都赶到国内,也一直忙着办尹沁怡的后事,这中间尹一没有多话,只是礼貌地和久没见面的父亲和哥哥打了招呼,一直在旁边看着他们忙碌着。心里很痛,却流不出眼泪。
他想着他的母亲,当年的离开的原因已经差不多从哥哥那里了解到一点,也就是因为如此,他对尹沁怡更加的疼惜,虽然回国后尹沁怡一直忙于工作,但是在尹一心里她是个好母亲。两人的关系一直没有大起大落,甚至没拌过一次嘴,互相关心,互相体谅,尹沁怡从不操心他的学习,虽然需要很早上班,却会煮好早餐给他,不会忘记他的生日,家务事更是做得井井有条。两人也会靠在沙发上看严沁怡喜欢的电视剧,会在严沁怡看得感动的流泪的时候,默默地递上纸巾,之后看到搞笑的时候,又开怀大笑。这样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但是,消逝了。
尹一永远记得严沁怡在日记中写下的那句话,“我尽力做好一个母亲,但是我还是没能给到他家的幸福。”
“跟我回美国吧。”葬礼结束后,蓝亘看着自己的儿子。
“让我想想吧。”尹一低着头回答得云淡风轻。
长久的没有见面,难免的生疏,又在这样尴尬的时间相遇,父子之间,兄弟之间,突然就没了语言。
但是结果他还是选择留下,为了心中那份存着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