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瑟和鸣》金坤

21、柳荷烟

　　珠翠跟在琴淑的身后，只觉得扶着她的手凉的厉害，“夫人，对不起，我……”一只手挡在了珠翠的面前，“什么都不用说，我知道你有难处，可是只有你是真心对我的，珠翠，心口疼，好疼。”

　　珠翠一旁听的直落泪，自己想着终有一天会有少爷爱上夫人的时候，可是现在还是毁了，阳光般的笑颜终是落了灰，阴霾重重。

　　裹了裹身上的外套，琴淑还是冷的不行，心口像是有个大锤子一直敲打着，压得喘不过去，圆桌上还剩了一小盘桂花糕，琴淑的嘴角弯了弯，便重重的躺下，睡了过去。

　　珠翠侧近身旁，压了被单，退了出去，掩上门的时候，屋里晕黄的烛灯“啪”的一声，灭了。

　　可能是因为伤心的原因，琴淑迷迷糊糊的入了睡，梦里自己站在一间幽静小院中，听得里面一阵阵箫声，情意绵绵的曲调起伏，煞是好听，自己便寻了声音偷偷推开房门，床上躺着一位着着青衣的女子，看不清面貌，只是一头墨发衬着流苏钗，松松垮垮的戴着，自是高雅。

　　女子的腹部微微隆起，盖在上面的棉被绣得是龙凤呈祥的花样，和自己身上的绣服一样，站在床头吹箫的男子突然转过身来，亲昵的凑到女子的脸庞，怜惜的望着女子苍白的面容，女子拉起男子的手附在自己的腹上，笑靥如花，动人至极。

　　琴淑感觉脸上有些凉，用手抹去，居然是落下的泪，低垂眼睑向外走去，却忽的觉得两腿粘腻，血色把玉色的绸服都染上了图案，颜色艳的比冬日的红梅还好看……

　　看着被褥上的血色，琴淑脑中只有闪着珍珠色彩的流苏钗，青云坠玉的盈动，亮的闪了眼睛，酸涩干疼。

　　琴淑慢慢起了身，脱下外衣，穿着亵衣拿出木柜子叠好的喜服，呆了好久，又跛着从小抽屉里拿出包的仔细的檀木盒子，突然笑出声来“喜服都不是我的，孩子也不是我的，赵铭也不是我的，枣糕也不是我的，流苏钗不是我的，湘谷草也不是我的。”说罢把盒子放在桌上，
　　歪歪扭扭的借着圆桌的力气站了起来，涣散的看着散了一地的事物，会心的一笑，用把手放在亵衣上使劲的擦了好几下，颤颤巍巍的捧起桌上面的桂花糕，走了出去，珠翠担心，一直在房门外守着，一看琴淑只着着白色的亵衣就往外走，心里一坠，小心道“夫人，你这是做什么，天亮了，我回去给你拿件衣服。”

　　琴淑无力的摇摇头，摸着珠翠的手，细细的摩挲着，珠翠不知所措的站着，指尖上的老茧被琴淑有节奏的摩擦着，“夫人……？”

　　琴淑笑的灿烂，傍晚的斜阳照在琴淑的面上，脸上的绒毛都泛着金色，“珠翠，我要走了，你也会去吧，去个自在的好地方，你拿着桌上的檀木盒子去和……他说，他会同意的。”

　　珠翠慌了，不知道琴淑说的是什么，一想自己也劝不住，就忙跑到小院前面，赵铭一直跪着，听珠翠这么一说，起了身就往屋里跑去，珠翠跟在后面，只听到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