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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柔字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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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黄沙弥漫,一位英气飒爽却满身悲伤的白衣人跪在四处死草遍地的沙上,一手撑地,一手把水洒在了沙漠中,仰天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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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荣,原本我只是想坐在锁链上看一样戏,一个上午,西厂三档头拦截了不知道多少船,误杀了不知多少人,我知道赵怀安任然在周围,我任然不想行动。直到我看见你,你的香囊掉进了水里,你迷迷糊糊不知道。你慌慌张张被光头拉上岸。当你被光头掀开帽子内一刻,我就知道我这次必须得救你。你哆哆嗦嗦的说着你有身孕。我心痛了,身怀六甲,竟用逃命来维生。在最后举刀内一刻,还是忍不住跳下来救你。
“大侠。”这是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柔软的音色,一听就是那种深宫中女人惯有的,即使你说你是个丫鬟,但你的气质会让你更出色。
“我们还不赶紧走吗?”我从没想过一个人游荡的江湖会牵扯上另一个人,我习惯了孤独。我并不想带着你,如果一路带着你,西厂来复仇,我最大的软肋就会是你,我会无时无刻注视着你。
看着你软软的期待的眼神我就知道这一辈子都离不开你。
我牵着你的手,踏上竹筏,在烟波中飘荡,这是我最幸福的一刻。
我撑着竹竿,你坐在我身后浅浅的笑着,我真希望这条小溪就那么一直蜿蜒下去。
我决定把你送出关,你毫不犹豫的跟着我。对你来说,我只是一个可以在危急时刻救你命的人吧。可是我总是喜欢你用温柔的声音叫唤着大侠,大侠。
你像个好奇的宝宝,深宫久居的你对路上的一切都很好奇。沿途不停的经过集市,你总是对每样你好奇的东西问这问那,我明知道我要急着赶路,但是为了你的一笑,我宁愿停下来,给你解释你的问题。
从宫里出逃,你带的盘缠不多,对集市上每一件的小玩意都好奇又喜欢,无奈囊中羞涩。
我最喜欢看着你懊恼自己没钱了,后悔前一个集市买的太多,总是一脸期待的望着我,然后我就假装没看见。
然后晚上睡觉前掏出你早上看中的香囊,布艺小狗什么的,看着你一脸惊喜和感激。
然后你每天都开始期待着晚上。我假装没有察觉你的期待。从那天开始不再晚上给你东西。然后睡觉前你又是一脸失落。
结果第二天早上用白糖馒头香味熏醒你,你更是开心,从床上跳起来搂着我。
怀孕的你总是不喜欢喝药。赶路的一半时间总是在哄你喝药养胎。刚开始你还不好意思不喝。后来看我这么纵容你,你就干脆每天逃避喝药。我总是不厌其烦从包袱里掏出各种小糖人哄你喝药。
每天都要替你整理衣服头发,你总是喜欢故意弄乱,看着我给你整理。
我假装生气,看着你噙满泪水自己整理。
我很开心你习惯了赶路的劳累,安胎药的苦涩,漫天灰尘的脏乱,有时甚至不得不委屈你陪我露宿野外。
我更欣慰的是你改不了的习惯,不在我怀里就不能安然入睡,没有我哄你就不喝药。
你早已习惯了我的宠溺。
当你听见我要把你一个人送出关的时候,你的声音掩不住的失望都溢了出来。我真的不想再让你跟着我。接下来的路程充满了各种危险考验,不再像过去那样可以轻轻松松逛街,说不定都没有了吃的,不会再有小糖人白糖包子香囊什么的送给你,说不定我会送了自己的命,到那时都不能保护你。我不忍心你跟着我吃苦。你应该出关,找个不在乎你的孩子的人嫁了,下半辈子享清福。
你不喜欢我老是把那把笛子当着至宝看着,总是一脸好奇又犹豫问问关于笛子的事。
我不希望你担心,故意把那把笛子说的无所谓,不希望你再好奇。
你像赌气一般问着我想不想那个人,为了不让你担心,我只好威胁你。
你假装生气,不肯从石头上跳下来。我自作孽,心甘情愿跑去背你。
大群乌鸦飞来,我把你紧紧裹在怀中,压住你好奇抬起的头。
最后在乌鸦风暴里,我看见你伤心欲绝的眼神,为了誓言我还是去捡了笛子。
在躲避西厂的时候,你的肚子叫了。在沙漠中赶路消耗了大半体力,怕你肚子再饿,我还是冒着危险去给你弄了点肉。
看着你吃着肉幸福的摸样,我想冒再多险也值得。
躲在山洞中的时候,你把自己省下来的羊腿捂在了身上,留给了我。
山洞里的一切足够引起你的好奇,你东蹦跶西蹦跶,一圈下来又弄得身上全是伤。不敢怠慢,替你处理好伤,把你锁在怀中,不让你四处走动。
原本只是来等赵怀安的,却不想遇上了危险,龙门客栈那一伙全是联合好的。
你一点也不紧张,反而在听见我过去为了赵怀安烧了客栈之后就开始生闷气。我也没什么好哄你的,只能由着你生气。见我不理你,你反而更气了。
结果见到我和赵怀安相见,你已经又生气又绝望。
最后我被顾少棠偷袭,晕倒在地,最后看见你任然安全,便松了口气。
在梦里,我梦见了你。我们赶路途中的嬉笑,就好像再次走了一遍那条我们一起走的路。这真是一个幸福又快乐的梦。
梦醒第一眼,看见的是赵怀安,他满脸愧疚,我心中早就忘却他。第二眼,见到你蹲在角落,泪水划过脸颊,满是伤心失落。
赵怀安叫我离开,我挂念不住你,心中并没有意向。
下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的头枕在赵怀安腿上,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你们骗不了我。但是你让我离开,我就离开,虽然放不下你,但是赵怀安在我是放心的。
但是你还是想跟我一起走,跟我一起走就等于再次遇见危险,我并不舍得。威胁般的让你收下了刀子,却从没想过这把原是为了包你安全的刀子,最后成了我们的离别信物。
“你已经走了,为什么为了他还要再回来。”你满是哭腔说出了这一句话。
这一刻我知道,你是爱我的。被你捅,我从来没有恨过你。
“这匕首是你给我的,你是自食其果。”对,从那一天宠溺你开始,我就在自食其果,可是我心甘情愿。
看你身轻如燕的飞进去,我还是把你当做那个身怀六甲却是满脸天真好奇的女子。
可是这再一次进入迷宫又是凶多吉少。
当听见你已经死了的时候,我懂得了我卸下了这辈子最大的眷恋,从此世上再也没有可以绊住我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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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白衣人落寞地说着:“如果还有幸,能在活过六十年,我一定再来这里,然后陪着你在宫殿里入睡。”
“我厌倦了这片沙漠,从没厌倦你。”
白衣人走了。
一个少女,穿着连身黑衣,长发飘飘,雪白的肌肤上有一双珍珠般的眼,泪水从眼中滚下,留恋的看着远去的白衣人。
“我为什么进来,就是为了帮凌雁秋杀了你这个薄情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