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声三许》SEKRET

13、他•唐莫斐

　　“我叫季彦，你就是唐莫斐吧。”....
　　“季彦起誓，有生之年必不伐此树，以此致兄弟之情”....
　　“这是前几年母亲去庙里祈福起来的，也可保护你。”...
　　“唐莫斐！你看看这是什么？你还嫌丢唐家脸还不够吗？！”...
　　“斐儿，娘...真的无能为力了”...
　　“哥，我不要嫁给那个人，我不要！”....
　　“唐莫斐，你真傻。那个男人明明不喜欢你，你又何苦再执着下去。”....

　　都在怨恨我吗？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们都这样对我？
　　禁忌的。
　　因为这是禁忌的，因为这是不被世人接受的！
　　前进的步子一刻都没有停留，我只能在这片黑暗中疾步行走。已经走了好久好久了，为什么还不到终点？无力，麻木，依旧束缚着我。
　　突然，一直炫目的光直刺眼睛...

　　“莫斐！莫斐！你醒醒。”
　　很熟悉的声音，是谁在叫我？是谁？好像....
　　很艰难的睁眼，我盯着眼前的那个人。果然，生死关头永远都是你将我救回来。已经第二次了。
　　“你怎么来了？”我挣扎着坐起身，现在的我，狼狈不已。
　　她不言，只是将手中的药碗放在我的面前。我皱了皱眉，明知我不爱喝这个，还偏偏拿这个问着也苦的药来。
　　“放心，放了糖。别一脸嫌弃的样子。”我看了她一眼，依旧是那样开朗的性格却又藏了不少。暮音，祁暮音。
　　药是捏着鼻子才喝下的，很苦，但已经有甜味了。
　　她拿过已空的碗放在一边，转身来严肃地看着我：“莫斐，最近可得罪什么人？”
　　“得罪的人？这倒没有。”我低头，将被子裹得更紧些。
　　“幸好我路过莱州打算看看你，没想到竟让我遇到了这样的事。真没得罪什么人”
　　“真没。暮音，我又不是坏人，能干些什么坏事？”
　　“没干什么坏事？”她戏谑的一笑，将话题抛向了另一方，“我看不像。老实交代，这两个月是不是有艳遇？”
　　我轻佻双眉，顿时意识到她在讲什么。垂下眼：“不想提这事...”
　　“....我认识的唐莫斐敢说敢做的，怎么现在还瞒起我了不成？那人可已经有孕了，你打算怎么办？”
　　我默不开口。还能怎么办？也已陪她去过季府，算是回了娘家，还能怎么办？只是曾经也有过这样的念头——不负责任，男人三妻四妾实属正常，更何况只是怀了我的孩子。任何一个简单的借口我都可以使这件事从未发生。可是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我是懦弱，是自私，是辜负了别人，可还能怎么样呢？
　　暮音轻叹了一声，没有再看我。她明白的，正如她一早就知道我和季彦一样，敏锐的眼睛永远可以捕捉到你脸上的任何表情，她知道我明白是谁害我，她也知道我是如何看待季彦的，所以她选择了沉默。

　　静谧的空间只有紫檀的丝丝暗香。风呼啸着从门前走过，顺带着让门吱呀吱呀作响。暮音起身走到门旁，索性将门关了起来。只是那么一瞬，门又咚咚的敲了起来。
　　“莫斐，莫斐，你开门....”
　　门外的声音还在继续，屋内异常安静。
　　“因为这个人？”暮音背抵着门，声音有些飘忽不定。
　　我只是扯着嘴角，虽然还不明白暮音这话的用意，却终究没有开口。
　　暮音似是本不要什么回答，静默片刻，只是打开了门，无言看着闯进来的季彦以及尾随进来的乔伊和静儿。
　　季彦的双眸泛红，手紧紧的抓住我的双臂，被扯动的肩膀生生的作痛。我微微一笑：“没事了。”我想我现在的样子一定糟糕透了，季彦紧皱的眉头似有些不满，但他却没说什么，目光深邃却又抑制不住那抹温柔，可我却是明白的，那只限于关心而已，尽管那非我所要。而乔伊只是静静的走到季彦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角，细微如斯，难以言表。静儿哭泣的双眼却直直撞在了我毫无准备地心上，委屈担心，也可能有爱。
　　“莫斐，怎么不介绍一下。”暮音已坐到桌边，独自倒上一杯水，茉莉茶香芬芳，像是个窗外人看着这场闹剧。好像，本就是个局外人....
　　我苦笑，却不推脱介绍。“这是季彦，十年同窗。”季彦向暮音点头示意，暮音却勾起一个嘲讽十足的笑。“乔伊。季彦的夫人。”两个女人之间的对视，我无从知晓什么。“静儿....”
　　沉默之后始终找不到什么适合的词。“暮音，知己。”
　　暮音一震，随即笑开“莫斐，若将我比作知己，我倒是要不好意思了呢。怕只怕暮音我不是最了解你的人啊。”她有意无意的看向季彦。
　　我一愣。暮音，你到底想说什么？
　　此时，乔伊轻柔的声音响起“季彦，我有些不适，我们先回吧。”淡然如她，没有半点表情波动。
　　季彦似是在神游，暮然回神，答道“好。”转身对我说：“莫斐，你放心，我定将恶人找出来。你先休息，我过些天再来看你。”说罢，径直走了。乔伊先是睁大眼睛，后又无奈的追了出去。
　　“你也先回去吧。”这话是对静儿说的。她已稍有平复，回道“是，我让荻花准备些点心。”出门的时候，她是跑着出去的，连有孕在身也不顾了。
　　房里又只剩我和暮音了。
　　许久，我才听到自己蓦然的声音响起“暮音，现在还不是时候。”
　　“不是时候？！唐莫斐，我真不知你是傻还是怎么了，最好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你难道还要再等七年？”暮音声音提高了许多，“你说过，你给自己七年的时间去思考这段感情，你说过只要他对你有一点动心，哪怕只有一点你也会把他夺过来。你不是没看到他刚才的神情，那明明已经动情了！”
　　“暮音，你不是我不会懂得，我是会把他夺回来的，但是不是现在。我还有很多重要的事还没有完成。”我挣扎着下床，走到与卧室相连的书房，暮音尾随着我。
　　坐下，提笔，一气呵成的写完。折好，装入信封，交给暮音。
　　“我知道，你这次要去哪里，把这信交给你要见的那个人。”
　　暮音吃惊地看着我“你....你真的打算这样做？”
　　“嗯。这件事做完，就差不多了。”
　　“他一定会恨死你。”
　　我笑了“暮音，我本就是自私的。”既然有人想让我死，那么我会让他一无所有。

　　往后几日，我常在书房里度日。季彦曾来看过我一次，只是寥寥几句便走了。而那几句都是如此的平淡无奇。
　　我告诫自己，唐莫斐，你还有不到四个月的时间，可不是去想这种事的时候，以后有的是时间。
　　只是，老天开了个玩笑，成了一个很大的插曲。
　　那天，
　　季彦找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