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No Control》tiji

14、记忆中的男人

　　一觉醒来几乎忘尽一切，是否觉得荒谬。谁也不知道他来自哪里，谁也不明白他为什么满身是血出现在废墟大厦，他直觉自己应该不是普通人，普通人不会有一双布满厚茧的手，一具新旧伤纵横的身体，超乎寻常人的神经和非普通人能够拥有的力量。

　　他给自己取名为索罗·道夫。这是一个企图杀他的小混混的名字——矮胖、看似好欺其实是条不要命的疯狗的十五、六岁少年——他杀了他，然后替代了他，让他不再是这个世界里无名一族。尽管这个少年曾经救了他一命，让满是伤的他有个疗养的破床，足以活命的食物跟水，尽管代价是他身上那套类似军服一样的衣服跟那些奇形怪状的金属器（里面甚至有把能轻易削断水泥的匕首）被少年给变卖。

　　也许一开始那个比他大一、两岁的少年是因为好奇，或者是好心，又或者其他什么理由收留了他，最后因为不知明的理由想杀了他。无所谓，对于他这个刚醒过来就忘记所有事情，只是两天就适应了陌生环境拥有基本自理能力，让自己除了来历以外就像是个普通人的，如此像怪物一样的自己来讲，这位少年无论出于什么动机，依旧是恩人。

　　可惜，从那胖子动了杀机的那刻，他就注定死亡。被铁棍刺穿喉咙，在脚底下痛苦挣扎，用眼神可悲求饶和因为恐惧而浑身抽搐的胖子……他的血液、他的恐惧、他的诅咒……这些都让现在的索罗·道夫感到阵阵快意，身上起了层鸡皮疙瘩，因为兴奋。大概本身就是个怪物吧。

　　没有记忆的怪物。

　　杀人的手法很是熟练，不用思考几乎按照本能行动，不到一秒时间胖子就倒在地上可悲的抽搐着，生命力快速消退。

　　大概失忆前是什么不得了的角色，可惜能够证明他身份的东西早在他昏迷时被胖子给全部卖掉，只能通过胖子不严密的口风才得知自己身上带着一些奇怪的东西。

　　什么东西已经不重要，他必须离开这个位于美国的贫民窟，他可不想像条狗一样的在这里生活。呆在这里的一个星期养伤生活已经足够让他厌倦：肮脏腐臭的环境，随处可见的乞丐，没有人性的人渣混混……这里的人无论是混混、妓の女、小孩、老人，眼里都是一片深潭，没有丝毫光亮，绝望笼罩在贫民窟的上空，枪声不断、人的生命比一块面包都不如……

　　他觉得违和。不管他之前到底是什么人，十四岁的他站在这个地方心里觉得恶心，他觉得不该是这样……不该？又该是怎么样？

　　其实他记起了一点东西。不多，但足够。

　　就在杀了胖子的两个星期后，他杀了贫民窟最大势力的头头，取代了他成为那个规模比较大的暴力团的老大。他当然不会想着要为贫民窟做些什么，有自尊有抱负的人早就离开，留在贫民窟里的都是一些人渣或者放弃自己的人。

　　连自己都放弃自己，活着浪费氧气死了浪费土地。

　　不屑跟人渣来往，但他也变成了人渣。因为他成了一群人渣的头头。

　　这些不重要，他来说说他记起了什么。

　　他记起了他的名字：班森。姓什么呢？不记得了。他觉得自己是有姓的，但怎么也无法记起来。

　　他记起了自己的年龄：14岁。哦，再过半年就该15岁了。

　　他记起了一个人：博士。不该说记起了人，他只抓到一个片断，应该是自己的眼睛看到的，那个人满高的，也可能是当时年纪太小让他仰头看着那个男人很吃力。可能是背光原因，看不清他的长相，可声音确是很好听，他叫他班森。他说，班森，我给你两个选择，是要成为我的儿子享受最好的教育接受我的庇护再进入我的公司，还是要成为我的盾站在我的身边。正常人都会选择第一个的吧，幼年的自己不正常，竟然选择了第二个。幼年的自己说，博士，我选择第二，若能让您得到想要，我的生命付出不值一提。

　　白痴！

　　那个叫博士的应该就是父亲了吧。除了这个片断以外其他什么都没有。

　　有的，无论是那个叫博士的父亲，还是幼年的自己，说的都是日语。他懂日语，懂俄语、英语、中文、德语、法语还有意大利语。

　　他踢开了那群该称为手下的人渣混混，拿走了所有资金不顾一切的来到日本，只为了寻找自己的父亲。他不觉得自己是情感充沛，对亲情渴望的人，只是那个叫博士的男人让他很是在意，他有一种噬骨般的渴望想要到那个男人的身边，每晚上都在做梦，梦见那个看不到脸的男人。

　　是父亲的话，自己不在他身边会很着急吧。他、班森如此想着，心里有着丝丝疼痛。

　　其实只想要回去而已，那里才是自己的归宿。

　　日本是个很陌生的国度，找不到一丝归属感。相比之下，在美国更为自在。在下了飞机的那一刻，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虽然是个小国家，但对于没钱又没势的班森而言，这样一个人口密集的国家里寻找一个连名字长相都不知道的男人，无疑是大海捞针。

　　更何况，他没有找到任何报纸或者新闻，来寻找自己。

　　寻找班森这个人。

　　他失踪了，就像是死了。他去了网吧，发现所谓的电脑防御系统实在是低下，他甚至能够入侵日本政府的防御系统窃取机密资料。或许失忆前是个厉害的黑客？

　　他不厌其烦的在人口资料上寻找博士，但最后发现根本是在浪费时间。

　　漫无目的的在街道上走着，天真的想着可能会碰到那个男人。那位博士，记忆里他用着崇拜近乎信仰的态度对待的男人，他的父亲。

　　红发青眸的同龄少年，一身黑色的西装显得瘦弱的身体更加的纤弱。就站在几百米前，人流遮挡了对方的视线，却紧紧抓住了班森的目光。

　　为什么，明明不认识，却觉得莫名的熟悉。心脏无法控制的加速跳动，几乎是贪婪的看着那个少年。少年面前的那个女生非常碍眼，尽管她跟那少年很是相像。

　　等班森挤开了密集的人流，短短几百米就走了近十分钟，却只来得及见对方进入拐角。他寻找了每个能够藏人的地方都没有找到那个表情冷淡、气质冷硬的少年。

　　难道这是一见钟情？

　　班森嗤笑。怎么可能。

　　他不再关注那个博士，又或者那个少年。他回到了美国，专心发展属于自己的势力。他必须有钱、权，才能够得到所要。

　　他决定，等他足够强大，就去寻找博士，还有那个让他无法忘怀的青眸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