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术师》轻裘

12、心鉴

　　鸣人天不怕地不怕，现在却有点害怕，是的，只是有一点点。

　　但是他有很快地振作，用更凶狠的眼神瞪了过去，心里咆哮着：输人不输阵输人不输阵……却没有意识到这种心态的内涵。

　　佐助盯着他已经有一会儿了，什么都不说地盯着，令人心中发虚。这紧张的气氛，让中途回家的纲手迅速找了个理由撤退了。

　　远处传来了钟声。

　　对了，又是除夕夜了。

　　鸣人终于找到了话题：“要过年了！”

　　“……”

　　“那个，我以为今年的除夕，你会和绯雨一起过的呢！”

　　佐助终于开了口：“你在威胁我吗？”

　　鸣人没有听懂，但是对方语气的恶劣传达无误，所以他愤恨地说：“你到底在生什么气啊！”

　　这句话应该问你——佐助想——在无意识地逼我做一个选择吗？

　　答案是很明显的。

　　鸣人，必须在他身边。

　　他这么想的时候，也许目光实在过于可怕，以致鸣人不觉往沙发里缩了缩。对方已经起身走了过来，将他禁锢在手臂与沙发形成的空间内，捏住了他的下巴。

　　“干什么？”觉得背脊上隐隐有冷汗在冒，金发少年干巴巴地问。

　　“疗伤。”队友简洁地回答，而后用行动贯彻语言。

　　樱的心情超好。

　　因为心上人没有爱上绯雨。

　　果然，冬天来了，春天就不会远啊！

　　粉色长发的少女感慨着，去找佐助，然后在途中遇到了伏击。

　　连敌人的脸都无法看清，但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洞悉无误。甚至她隐隐有一种感觉：自己的内心也被这个对手一览无余。虽然她最擅长的是幻术，可是她的每一次还击都显得无力，每一次计谋都显得徒劳。危急时刻，她被最不想“被这个人救”的人救了。

　　鸣人。

　　“为什么偏偏是你！”樱悲痛欲绝。

　　鸣人已经没有力气去发怒或者吐槽，只有淡定着说：“抱歉，实在没有办法，我正好路过……”

　　不过，他来了似乎也没有什么用。樱现在已经很确定自己刚才的推测，但是确定了也依旧没有对策。

　　她叫鸣人赶快逃走，自己来拖住对方。鸣人说怎么可以让女孩子来掩护，樱快走。敌人说：一块儿死就不需要争执了。

　　过大的压力让鸣人无意识中启动了“魔王之力”。黑暗之力弥漫，惊动了佐助。

　　难道鸣人想闹到被整个大陆追杀吗？闹到他也被卷进那些无聊的事吗？

　　“别碰我的东西！”赶到时抽飞了敌人，暴怒的情绪无法控制地涌上心头，抱住鸣人在他耳边恶狠狠地低语：“如果不能冷静下来，那么我现在就给你‘治疗’！”

　　已经实质化成黑焰的力量开始慢慢收缩范围，消失。鸣人大汗淋漓，喘着气：“你，你敢！”

　　“废话待会儿再说，”佐助开始召唤雷电，“先解决了对方！”

　　他杀气凛凛，“是分身吗？本体不来的话，我就过去吧！”冷笑着，已经击中了对方，而后空间开始泛起涟漪，他整个人就这么穿越了过去消失了。

　　被留下的两人面面相觑，樱看着那张脸，想到了佐助出现时说的那句话，忽然怒火中烧。但是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但是，实在无法忍受啊！

　　绯雨在逗停留在身边的鸟群。

　　直到来的人一身杀气群鸟惊飞。

　　绯雨仿佛没有感觉到，微笑：“怎么了？”

　　“你是谁？”

　　两人凝视着，绯雨轻轻叹息：“没有意义的话我就不说了，”她蹙起了好看的眉，惹人怜爱，“原本以为只要杀了樱，你就会回到我的身边，没想到被那个魔裔破坏了，你打算怎么办？”

　　她看着对方毫无表情的脸，忍不住又叹了口气：“真的对我动了杀机呢。其实我只是想把你留在身边而已，我不需要其他的，我只需要你……”她这么深情款款地说着，眼神中露出了一抹细微到令人难以察觉的异彩——再深入些，再深入些，他的内心，到底在想什么……

　　她忽然如遭电击，身体剧烈颤动，一口血喷了出来，陡然见花容变色，神色委顿，显然是遭了仙术的反噬。

　　佐助冷漠的声音传来：“听说有一种仙术叫‘心鉴’，可以‘读’出对方的想法。虽然看上去很好用，但是却有个致命的弱点。”他幻化中一柄飞剑，疯狂地连打24个仙诀，瞬间穿过了绯雨的心脏，然后才慢慢地说道：“若是连我自己都不明白的事，你如何窥视？”

　　绯雨怔忡：“你……对自己喜欢的人，下手……也这么无情吗？我可是完全按照你心目中的‘理想’塑形的啊……”她抬起头，微笑：“不过……”她的身体忽然结晶，化为碎片，一个幻影从半空中出现，一闪而逝。

　　逃了吗？

　　佐助想着。

　　那个幻影，虽然消失得太快，但足够他看见衣角那‘晓’的标志了！

　　这么想这的佐助，森然地笑了。

　　纲手在酗酒。

　　佐助推门而入，一股呛鼻的酒味迎面而来。他淡淡地说：“鸣人会罗嗦的。”

　　纲手“哈”了一声，不置可否。

　　“绯雨是‘晓’的人。”

　　这句话终于让纲手的眼神找到了焦距，目光奇怪地看着佐助，她说：“啊……又开始了吗？其实每年神都都会到大陆来‘收罗’人才。‘有价值’的会由‘晓’来直接鉴定。如果说绯雨是‘晓’的人，那么你有60%是被‘内定’了。”

　　“不存在60%什么的，”佐助用无所谓的语气说，“我刚刚去杀她。不过让本体逃了。”

　　纲手一愣，而后大笑：“那你不是‘死棋’了？！”终于端正了坐姿的女人正色地说：“每一个仙术师的梦想就是进入神都，你不后悔吗？”

　　“那特地从那里下来的你又算什么？”佐助冷笑。

　　“没有争斗，和平相处，不断修炼，普度世人……到处山清水秀，异兽珍禽，珍宝唾手可得……以上，是教科书里所说。”纲手嘲讽地笑，“那里早就充满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了，以所谓的‘大义’为名，虚伪得令人恶心。是啊，大义，大义，所以就要有牺牲，一切为了大陆的和平！！”她切齿，眼神里飘出浓浓的血腥。

　　那是佐助熟悉的复仇者才会有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