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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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尚小兰又唱了最后一首歌，眼看歌会将要在22:30提前结束，不料尚小兰却突然说：“对不起，虽然我知道在这个时候说这个很不合适，但我还是要宣布一件事。”
“从今以后，再也没有尚小兰了。”
聆非怔住，他死死瞪着屏幕，无法想象在这样一场完全没有黑粉出现的生日会上，会蹦出这样一道晴天霹雳。
公屏开始疯狂滚动字幕，可以预见那些挽留的文字下顿时涌出了多少泪水和喊声。
尚小兰依然微笑着说：“我不想说对不起，但这确实是很对不起大家的决定。我想了很多，想过替自己辩护，但是……我觉得我不是无辜的。说我虚伪，没错，很多时候我刻意假装不在乎流言蜚语，假装温和没有脾气，我不想破坏我在你们心目中的样子。说我麦麸，我承认我和味道的感情高于友情，我不知道我这样说会不会对他有什么影响，但我们是光明磊落的，他是个非常好的人。说我有心机，长到我这个岁数，没有心机的人只会被人讨厌。”
“这算是辩解吧？另外我还要说一下昨天下午的那份人肉报告。我不知道是谁偷拍我，并要公布我的一切资料。我自问在生活中和在网络上从未与人结仇。所以要对付我的人，我真的只能任你们宰割。最让我心寒的是，有一位我认识很久的粉丝在今天早上问了我一个问题，问我是不是真的随便和摄影师上床。”
“我向她解释了，但同时我很难过。我不知道在座有没有谁需要我解释的，那张照片是我大学里在学校打工，做人体模特时候的照片，摄影师是同班的一个学生，并且我没有和他上床。”
尚小兰平静地说着这些话，聆非却感觉心如刀绞。要把尚小兰逼到什么程度，他才会表达出自己难受的情绪，并对这样不堪的质疑做出解释。
“味道知道我要退圈的时候对我说，让我找一个潇洒一点的理由，比如留学、结婚、没时间。我说不必要，我喜欢在这里唱歌，能让我走的理由只有一个，我累、我怕。这个频道建立之时，我刚开始在圈内红起来，那时起，我就必须在众多的欢呼声中，悄悄挨几下棍棒，一直到现在越挨越多。”
“你们或许会说，一千个人里黑你的只有十个，为什么要去在意？我觉得当你要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起码先站到我这个位置。我尚小兰不是玻璃心，也能忍，但是我现在伤心，难过。”
“有幸的是，我圈里几位好友都支持我的决定，他们都认为我不适合在这里混，不如趁没被一黑到底的时候赶紧退了，将来怀念起来也是一个传说。我想想也是，你们觉得呢？”
“我要感谢一下多啦A梦这么些年来对我的帮助，感谢粉丝群里2500个老少爷们。对了，聆非SAMA你还在么？”
聆非开麦，木讷地回了一个“嗯”字。
尚小兰轻笑了一下：“你那条微博算不算数？我退你就跟着‘殉情’，真的？”
“真的。”聆非也不管自己的回答有多傻，只是下意识地回答。
“可是我听过你唱歌之后，我不希望你这样做，以后你会红，起码比我红。而且听得出你很喜欢唱歌……所以，我们打个商量好不好？”又是这种哄粉丝的语气。
聆非无奈地笑了：“不好，你要真不唱了，我也不唱。”
“既然这样，那就算我临死拉个垫背的吧。说实话，我尚小兰这辈子还没有遇到过这样感人的誓言，真是值了。聆非SAMA的粉丝，我破例接受你们的憎恨，因为我实在无法抗拒‘至死不渝’这四个字。”尚小兰笑得很开心，公屏上又滚动着许多祝福，即便聆非的粉丝真的有所怨言，也不会在这里吐露。
“不会的，他们知道我有多爱你。”这句话说得极其认真，聆非完全没有给自己退路，连尚小兰都默然了。
半晌，尚小兰叹了口气：“我怎么没有早一点遇见你……”
话未说完，就被Simple卡麦抢话：“你早遇到聆非的话还有味道那小子什么事儿啊？”
阿语也接话：“没关系，我们在场这么多人一起见证你们这对CP了，都至死不渝了还有什么遗憾啊。”
“对，明天哥几个一定在微博上大肆宣扬你俩手拉手自杀的感人事迹，放心地去吧。”
明明是伤感到落泪的气氛，生生被这两个人弄得活跃了起来。
尚小兰看看快要到十一点了，便说：“好了，各位珍重，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就此别过，谢谢各位的厚爱，谢谢聆非。”
话音放落，潇洒离去，不留一丝眷恋。
聆非怔怔地看着一片空白的麦序，似乎还未能从这突如其来的状态里反应过来。
他点开了闪动了许久的私聊对话框，里面只有尚小兰的一句留言：
至死不渝我心领了，好好唱下去。
聆非浅浅笑了一下，回到了自己的频道。
很快，陆续有粉丝和围观群众踩着他的踪迹跟了过来，空荡荡的频道三分钟之内又满了八百人。
聆非看着公屏，发现只有几个人在说话，那些文字显得无力且无奈：
“老大，你去吧，我们尊重你的决定。”
“非非我们爱你，至死不渝。”
“老大，没关系的，我们懂你。”
“以后你要好好的，想唱歌的话欢迎换个马甲回来。”
“老大不要忘了我们啊！”
“谢谢。”除此之外，聆非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或许这样的行为够任性也够傻，但这是聆非迫切想要完成的追随。他快速的整理好今晚的录音，准时在尚小兰的官方群里发送完毕，正准备单独发给尚小兰的时候，却发现他已退群。
也罢，多啦A梦他们一定会传给他的。
聆非想了想，还是决定唱最后一首《你不知道的是》，伴奏想起的时候，已经有许多听众泣不成声。
今晚关于聆非和尚小兰的故事，或许会在未来很长时间内被人散播和议论，但只有亲身经历今晚的人，才会被那份不可理解的感情所触动。
你不知道我为什么离开你
我坚持不能说放任你哭泣
你的泪滴像倾盆大雨
碎落满地在心里清晰
你不知道我为什么狠下心
还悬在你看不见那高空里
多的事你不知道的事
聆非唱完，静静地看着公屏鲜花夹杂着文字，飞快地滚动。
那些用恳求和伤怀的语气最后挽留他的孩子，让他狠不下心亲口说出“再见”这两个字。
当他作为尚小兰的粉丝时，他也是其中的一员，伤心、难过、悲愤，恨不能用尽生命的最后一丝力气去挽留。
而当位置转换，自己站在麦序1号看着这些粉丝时，只感叹自己何德何能。
或许是感动的，也有不舍和眷恋，毕竟这么多人陪着他，听他每晚唱歌，是他寂寞时真正的依靠。
但他们的影响力与尚小兰相比，终究差距甚远，这就是粉丝，哪怕付出再多心血和爱意，哪怕深知没有回报，也情难自控。
聆非从未后悔过作为粉丝的付出，也不后悔退出的决定，只是看着眼下这些人，他真的担当不起。
聆非害怕自己真的会后悔之前的誓言，索性按下鼠标，禁止了文字，关闭了鲜花系统。
当一切停止的时候，留在公屏最后一行的，竟然是一个叫“兰”的马甲，他的名字后面紧紧排列着四朵血红的玫瑰。
聆非恍惚了一瞬，笑了。
他当然知道这不可能是尚小兰，却依旧心满意足地截图保存。
长久的静默里，聆非一个个扫视着频道左边的马甲栏，他不指望能记住所有名字，只想在最后将所有人注视一遍。
整个频道始终一片寂静，不知道过了多久，当电脑右下角跳到0:00的时候，聆非还是自己在公屏上打了一个“再见”。
然后关闭YY，按下软件卸载。
人这一辈子，终有一个执念。
至死不渝。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