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诏》刃白

1、天堂诏

　　你可以像猪一样生存，但你永远不可能像猪一样快乐。

　　我确实不记得那幢居民楼残留在记忆的哪里。
　　Nikki告诉我，这是凡人的生活，属于我的生活。
　　然而每当动画片的主题曲想起来的时候，我总会默默地憧憬着凡多姆夏尔的房子，塞巴斯蒂安的才华。却从来没敢伸出过食指，大声的告诉她：“我想过那样的生活。”

　　凡人？凡间。
　　即便是，我相信，我也是坠入凡间的天使。

　　我和Nikki的房子在三楼，夏季的洪潮偶尔会让江面漫上堤防，小区里的绿荫顿时成了水榭一般的幻影。我喜欢把脚伸出阳台的栏杆外，朝着夕阳和江岸摇晃，Nikki总是背对着我，在一侧自顾自悠闲地晾起浆洗的衣服。

　　好像就是在这样的夏夜，我依旧坐在阳台里望着江面和天空，深青和宝蓝、炫彩和夕阳带着最后的华丽谢幕。
　　有一个红色的光点从对岸的高楼里晃进我的眼帘。
　　Nikki原本悠闲而狠狠地甩了两下手里的衣架，滴落的水珠将红色的光点折射在另一侧的白墙上，她猛然扑过来将我搂进怀里扑倒在地，顺势翻了几个滚，躲进了内堂。子弹顺着她的长发在我的颊边划过，我只是怔怔地望着她，贴着她的胸膛起伏。Nikki单膝侧盘，左手撑地，背倚着阳台的门，席地而坐，侧手伸进电视柜的夹层，拉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黑色方盒。然后她吻了吻我的前额，有点无奈的用夹着枪的右手拂去了我眉前的碎发，“宝贝，你说的对，凡间的游戏结束了。”

　　Hola！我就说我是凡间的天使…

　　来不及快乐，碎玻璃像冰雹一样溅满了整个房间，□□一样的东西从落地玻璃直接把电视机弹出了另一侧的窗外，幸亏房子小，否则空中那段赤黄的火焰一经落在了我的身边。Nikki已经端起举起枪，从700码外干翻了江对岸的几个狙击手，但是杀死冲锋队员们可比杀死比尔难的多了。
　　门经不起冲锋队的猛烈地撞击，Nikki猛的侧拉开房门，冲在最前面的队员猝不及防的跌了进来。然后她举起枪托狠狠地在那厮的小腹上顶了一下，反手拉出了门缝里的铁栓，一道铁门狠狠地坠下，有点像活死人墓的断头石。地上的那个人又爬了起来，Nikki踩着他的左膝，另一脚踏上了他的左臂，在空中一个漂亮的翻身！骑上了他的脖颈，双手按住他的脑袋，猛然发力！侧腰一扭！那人的脑袋已经歪倒在一侧，Nikki在他落地之前翻了下来，猫一样轻巧的单膝跪地地降落。我有点木然的望着面前倒下的巨汉，他灰白色的瞳孔散发着某种无辜和凄凉。
　　“Nikki……”我说了一半的话被Nikki用一只巨大的防毒面具罩了下来，然后我看到□□已然在四周蔓延出丝丝深灰色的浓烟，有点像沉没在烟雾的里的天使，可是翅膀太重了，我飞不起来。
　　然后我猛然惊觉脚边有一个遥控大小的黑色方盒。
　　“炸弹！”我尖叫。
　　Nikki冷静的摆了摆手，示意我安静，然后拉着我走进了厨房，拉了拉壁橱上的烛台，隔层的门哗一声地打开了。
　　我们躲进了Loft的隔层，慌忙间我摘下了面具，看着Nikki仍旧是握着那个黑色的盒子，沉默的不做声。
　　“炸弹！”我又一次叫了起来，“快扔了它！！！”
　　“嘘——”Nikki仍旧是摸了摸我的发，示意我到她的身边坐下，然后扬了扬嘴角，闭了闭眼睛，似乎是在寻找什么浅显的词汇和我解释面前的“怪物”。每次她跟我讲解什么新东西的时候都是这样的表情。
　　“这是…”她做了一个打电话的动作，“新款手机。”

　　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那个东西叫做对讲机。

　　然后她静静地将对讲机放到唇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Nikki，Game over.”陌生而沙哑的男音，带着磁性从“移动电话”的那头传来。
　　“Michael……”我从来没有见过Nikki露出这样的表情，一脸我不习惯也不想习惯的深深浅浅的忧伤，轻启朱唇……
　　这样情调的对话被另一个不和谐的童声打断。
　　“是谁，Nikki？”我问。
　　“移动电话”的两端都沉默了，Nikki仍旧是轻抚着我的头发，用轻的几乎难以辨别的声音，微叹了一口气，“Michael，It’s your daughter….”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