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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沉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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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杀手,我没有名字,只有一个冰冷死寂的代号----十三
我是被上帝遗弃的那一个,我的人生自出生起就开始悲哀,母亲因为生我难产而死,我的父亲也应此嫌弃我,到最后,可能是难以忍受吧,他将我带到西郊的一处荒山,便留下我独自离去。我被抛弃了,于是我成了孤儿,那时,我才八岁,独自一人被留一起在深山里,浓浓的恐惧始终萦绕在心头,一张由绝望和无助织成的网将我紧紧的包裹住。不断的收紧、挤压,勒得我喘不过气来。入夜,一切都归于平静,连树上的蝉都失去了白日的活力,高大的树枝密密的叠在一起,只几点残星稀疏的落在叶片的缝隙间。我抱紧双臂,无力的靠坐在树干上,眼泪早已被萧瑟的山风风干,冷冽的山风带着秋季的风沙和尘粒拍打着我本就不光滑肉嫩的脸,一阵一阵的生疼,我绝望的闭上眼,,强迫自己放松,正当我将紧绷的神经稍微舒展一些的时候,林中一阵凄厉的哀号响彻天地,再一次拉紧了我细如发丝的神经,脚底传来阵阵战栗,勉强的动了动身体,却无奈地发现四肢早已僵硬得不受控制,惊醒,陡然睁开双眼,周围的一切还是如此漆黑,我如释重负的吐了一口气,打算起来活动活动手脚,让自己的身子暖和一点,一抬头,两点幽绿的荧光朝我直射而来,眼前这一抹绿的来源是—狼,而且看起来像是一只饿极了的狼,我的心顿时凉了,仿佛在寒冷的冬季被人用冷水从头淋到脚,我无奈的抬眼望着眼前这匹狼,一人一狼就这么僵持着,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那狼似是受不住饥饿的折磨,一个猛扑朝着我直直的奔来。就这样死了么?我不甘心,但我无能为力,不知不觉间眼角溢出一滴清泪,绝望的瞌上眼,等待着那即将而来的死亡。然而过了很久很久,就到我觉得自己不存在了一般,却依旧没有感受到任何痛楚,再次响起一声哀嚎,带着不甘和绝望••••••要死的又不是它,它叫的那么凄厉做什么?我睁眼,眼前的一切使我措然,呆呆的愣在原地。树林间郝然站立的是一位白衣男子,还有一匹狼,一匹倒下的狼••••••而这个男人,就是主人,宛若天神般的,尽管他是江湖上人人闻风丧胆的‘罗刹鬼’,但我仍旧固执地觉得他是天神。此后,我被他带到了血楼,荨羽楼的一个分部,专门训练杀手,在血楼里并没有我想象的温暖,只有厮杀,在这里只有强者,才能生存。血楼里的杀手分为三等,最高等的称为‘鬼刹’,只有二十个名额,这些人一经选出来以后,就会被送入荨羽楼。在荨羽楼,身份越高就意味着权力越大,至于其他实力较弱的,要么是被派出去做任务,或是到一些烟柳之地酒肆等鱼龙混杂的地方做情报员,要么就是再一次又一次残酷的训练中被自己的同伴杀死••••••
到血楼的第一天,我便被安排在‘亥’字房内,是给这血楼中等级最低的杀手训练的地方。我被推进房间,身后的铁门便哗的一声关上了,然后是刀剑相撞的声音,互相厮杀的声音。为了活下去,我只能选择杀了他们,我用瘦弱的手臂提着一把长及胸口的剑,只知道没命的砍,前后左右各个方向乱刺一通,也不管有没有命中目标,渐渐地,随着时间的流逝,我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而我手上、剑上沾染的血渍更多,强烈的求生欲在这潮湿的充斥着血腥味的空气中燃烧着,血的鲜艳灼红了我的眼,在我的眼中尽情的绽放。此时此刻,心中有的只有一个信念:活着。我发了疯似地砍着,直到他们一个一个的倒下,一直,到最后一个,而我,也只剩下了半条命。当铁门再次被开启的时候,我正贴在墙角,用剑死死地抵着娇小的身躯,努力支持着,不让自己倒下去••••••
我回到了他们分给我的房间,是被人抬回去的,他们将几个小药瓶扔在我的脸上,极尽嘲讽的说:“血楼不需要废物。”即使我赢了,他们仍称我是废物,而我却无力反驳,因为他们都比我强大,我想在血楼生存下去,就必须要不停的爬,不断地让自己变强大。接下来的每一次训练,我都发了疯似地砍人,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成为最出色的,渐渐地,他们不再称我为废物,血楼的主管夸我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从最初的半条命到后来,我身上只剩几个伤口,然后是一个大伤口、擦伤,到最后的完好无损。我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并不是他们能够想象得到的••••••
五年后,我被选入了送入荨羽楼成为魁未杀手的候选名单,然后又是新的一轮比拼厮杀,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能再次见到久违的天神,然而,他的眼中却从未出现过我的身影,他坐在高高的看台上,眼里充满的是—十三,前任十三。前任十三也算是清秀,可是他有什么值得主人如此注目的呢?魁未杀手就是整个荨羽楼排名前二十的人,这对于我来说是权利和生存的象征,魁未的名额五年换一次,前任则留在荨羽楼,因此我才没机会和前任十三交手,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一的代号,非我莫属,但是看着主人对前十三的眼神,我傻傻的想,如果我成了十三,主人也会这么看我吗?于是,在众人诧异的眼光中,我成了十三,当前任一号将十三的令牌交给我的时候,主人的眼光才恋恋不舍的从前十三的身上移开,扫了我一眼,只一眼,我便清楚,我,永远也比不上前十三在主人心中的位置,那一眼,包含了太多的东西,有厌恶,和嫌弃•••••真可笑,我竟然会傻到以为我成了十三,就会得到主人的重视。我自嘲的勾起嘴角,我的天神,厌恶我。来到荨羽楼,我被主人“重用”了,他派我去天山偷取圣湖水中的雪莲。江湖人都知道,雪莲是天山派的镇派之宝,十年一开花,服用此花,有促进血肉生长的功效,因而是疗伤的圣药,单服此花,还可以提高自身的功力。雪莲的重要性是显而易见的。所以圣湖不仅重兵把守,还有一支圣兽守护,而江湖之人对对雪莲的觊觎不在少数,而且,圣湖是由雪山融雪累积而成,即使是仲夏之际,湖水也是冷冽刺骨,想去雪莲,必先下湖,从湖底的根部摘下,否则即便是拿到雪莲也失去功效了。并且,荨羽楼地处江南,而雪莲却是生长在雪域的天山。采下后离开圣湖水的滋养,只能维持三日的功效,这就必须要一个轻功极好的人,不分日夜的用轻功赶回来。
不顾众人的惊讶,我平静的接下了任务
回房后,十四瞪着大眼指着我的脸说,你疯了。
我无奈的笑笑,咽下了泛至嘴角的苦涩,笑着说无所谓,眼里闪过一丝苦涩,既然这是他想要的,那么,我给。
十四什么也没说,只是摇了摇头。
一个月后,我带着雪莲回来了,他似乎有些惊讶。
他说,十三,送你,我知道他不是在叫我。前任十三摇了摇头,然后那朵雪莲便被抛到了一边,那朵枯黄的雪莲在角落里独自流泪••••••他对我说:去领罚吧!你超过了任务时间,一百棍!
我拖着已经到极限的身体去领罚。一声一声沉闷沉闷的敲击在腐臭的空气里蔓延。一棍一棍敲打在身上。那条粗大的棍子一落下,就在我不满伤疤的背上绽放一朵鲜红的花,冒着耀眼的芬芳,在无情的乱棍下灿烂的笑着。直到后来,身上的衣服在已被震碎,沾染着鲜红的血迹,贴在身上,我知道他在旁边看着,我不能昏过去,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我已经感觉不到皮肉开裂的疼痛,刑罚结束了,所有的人都走光了,满室鲜血的腥气,和汗水在空气中凝结,周围一片死寂,仿佛,不存在了任何嘈杂,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我仅存的意识在主人离开的那一刻便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