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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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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桑小榭之内,赤发男子悠然自得坐在龙纹金边紫檀椅中品茗。口中哼着东桑的名谣。
门外有人匆匆跑来,赤发男子抬眼望去,来人气息未定,神色却沉稳,正是黑衣骑兵副队长刘陵,定了定气息作揖禀报:“王,首领他,他怕是不行了。”
赤发人闻言眉头一拧,将茶杯放在桌上,问:“怎么回事?”
“中毒,中的紫凝夺魂香。”
赤发人一掌拍在桌上,顿时木屑纷飞,道:“怎么中了自己的毒?”
“毒,是侵染了首领臂上的伤口,该是那墨王使的诈。”
“诈?呵呵!太可笑了。”赤发男子怒极而笑,嘶吼道,“真是一群废物!挖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找出来,滚!”
刘陵欠身退去,屋内气氛阴郁沉闷。那赤发人便是东桑王,两起叛变的主谋。
菩提寺中,日子依旧平淡、简单,虽然多了许多人却依旧保持着那份清幽。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是半个月之后,初时,那被抱入寺内奄奄一息的女娃,此刻已能下床走动,这会儿正坐在百草苑的门槛上和小沙弥数着地上的蚂蚁。
方丈悠悠向西面的厢房走去,不大的房中挤着八人,而且八个身材健硕颀长的男子,由此更显房子的拥挤。七人各是不同的姿态不同的表情,只有那银发人温柔地笑着。方丈进得屋内,或许是这景象见得多了,双眸只是看了这银发人的面庞,然后,缓缓将覆在银发人眼上的纱布拆去。银发人悠悠睁开眼来,双目之中神采飞扬,忽而眼角一弯,却是露出了温暖至极的笑容。
那围观的七人,今日却异常安静,原来都已眼角挂泪。
方丈道了声佛号,众人缓缓收回神,听他说到:“施主的毒伤无碍,双眼复明,再休养几日便可痊愈。”
银发男子望向窗外的一丛翠竹,悠悠开口:“想来,他们都该到了。”顿了顿,起身振了振衣服,转向方丈,说,“打搅多日,现下无大碍该出发了,大师保重,后会有期。”拱手作了一揖就要向外走去,却被方丈一手拦下。
方丈从脖上取下佛珠递到银发人手中,道:“此乃祖师开光发珠,送与施主可保平安,保重了。”
那串佛珠由琥珀制成,每一颗内里都可见佛印图案,珠面细细刻着《金刚经》,在阳光之下闪着柔光。银发男子将佛珠挂在项上掩入衣内,对着方丈微笑作别,一行人渐渐远去。方丈看着那背影,忽然想起了些许以前的事,或温暖或释怀,不由得淡淡一笑,掩门而去。
幽兰楼,有人在回廊里细细地浇花除草,一袭深蓝色布衣在花间佛动,带起一阵阵芬芳,此人正是楼内的管事何鸿。自那一夜后,楼中生意日渐萧条,杂役伙计全都散去,偌大的一座繁华酒楼只剩下了两人。此刻,贺清闲正在房中一笔笔清算着以前的账目,说是看看曾经的辉煌,其实何鸿知道,他只不过是在自我安慰,而他之所以不走,只是因为他也深深地喜欢着这里。
何鸿照料完花草,抬头望了望贺清闲的房间。收起地上的杂物去柴房中放好,然后,煮了些热水送到贺清闲房中,两壶热水,一壶放到贺清闲桌上,一壶自己用。何鸿在茶几边的太师椅中坐下,取了一只白瓷茶杯用热水烫过之后放入一撮茶丝,悠然泡着,碧色的茶将屋内染上一层舒适清雅的茗香。
贺清闲抬头看了眼正悠然自得的何鸿,腾出正压着账本的左手,指了指一旁的茶杯,又埋头翻看起来。何鸿见此,自顾自地细细品完茶才悠悠起身去泡茶,忽而开口道:“今天天气不错,兰花开得很好!”
“嗯!”贺清闲应了声。
“这二百三十万两的帐,何时能算完?”
“快了。”
过了片刻,贺清闲突然惊讶着叫起来,“啊!你怎么知道?”
“额……我是管事,账目也要过目的……”何鸿一脸无奈,心道楼主莫不是傻了。
“啊!我忘了。”贺清闲合起账本,在房中踱了几圈,说,“出去走走。”
何鸿跟在其后,心想,这次看来打击太大,让楼主成了如今这般模样,不禁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