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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蕲州人民的集体回忆与人怕出名猪怕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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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日烈日炎炎,午时许,蕲州外官道附近的茶僚已坐满了人,甚至都已挤出了窄小的棚子。通常情况下,旅途行人早已被这拼命释放热量的太阳蒸烤的苦不堪言,萎靡不振才是,但是今天,情况有些不同。
 茶僚之中众人默默喝着茶,吃着小菜,不同于普通日子的昏昏欲睡,人们默契的不时朝茶僚附近的一棵小树望望,然后继续低头吃喝,不过动作小心,就像怕打扰了什么似的。这就是肖云三人赶了几天路,来到茶僚时看到的一幕。
 这一情景勾起了肖云的好奇,越过众人视线,肖云看向了小树,这才知道人们不是在看树而是在看人。
 树下坐着一个人——一个女子。
 精致的五官,懒洋洋的表情,被热气熏得微红的两颊,闭着的双眼。虽然穿着男装,但除了瞎子,没人会把她认成男人。
 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投射在女子衣摆上,热风轻抚过女子面颊,吹起了耳边几丝碎发。天地一下子静了起来,仿佛它也不愿意打扰女子的清净。
 忽然,女子眉头微皱了一下,眼皮动了动,接着掀起了眼皮——如猫儿一样的双眼,半睁不睁,好像还没睡醒一样,整个人显得极为慵懒。接着,只见此女慢吞吞站起来,慢吞吞拍拍屁股,慢吞吞拎起旁边包裹,慢吞吞一摇三晃顺着官道往蕲州方向而去。在此期间,根本就没有管随着自己动作而站起来的明显恭送自己的茶棚内的众人。
 在此之前,肖云设想过无数种此女眼睛睁开后是怎样的一番光景,但当这一幕来临时,肖云却一时无法接受,女孩家怎么能有这种行为呢,虽说大衍民风开放,对女子约束不严,但好人家的女儿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拍屁股这种不文雅的举动呢?更奇怪的是众人对女子竟然还有着明显的尊重,肖云感到十分困惑。显然的,对这种情况不解的不只肖云一个人。
 “小兄弟,刚才那女子是何人啊?”旁边一位书生模样的人询问茶棚伙计。
 “客官外地来的吧,这可是我们全蕲州城的大恩人呢!当年……”
 “扯什么玩意儿?是四年前。”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打断,接着转向发问的兄弟“小哥儿知道那场瘟疫吧,那个时候每天都有人老!唉……” “可不是!”一个看起来比较瘦弱的男子感慨“那时啊,可死了不少的人呐。官府管不了,朝廷派的人也治不了,后来就有人传朝廷要把俺们给围了,让俺们蕲州人都困死在城里。”“是啊。”“是啊。”周围传来附和声,瘦弱男子喝口茶,继续说道“那时俺们蕲州城里还有很多没病的呢,俺们就想,先冲出去吧,好歹谋个生路不是?可是不久又有人开始说城里来了大夫,是给俺们治病的,俺们开始还不信,可后来还真看到了好多生人,还有很多药棚,俺这才知道真有人来救俺们了。刚才那位,不就是给俺们诊脉治病的五姑娘?我看的真真的。那些人在俺们这待了三个月,就把俺们给治好了。您说俺们的命是不是她给救的?……”
 “……”
 话没说完,忽然感到旁边一阵风刮过,刚才进店的那三个人已经飞速起身,向刚才女子的方向掠去。
 蕲州疫病肖云也听说过,这场疫病来的毫无征兆,最开始并没有引起朝廷的重视,直至由蕲州城扩散至临近三四个县城,这才惊动了朝廷,无奈宫中御医也无法下手,正当危急时,突然来了一帮人,诊脉看病、赠医施药,一个月后,疫情得以控制,两个月后,疫情得以根治,三个月后,蕲州城解除了戒严。然后,这帮医者义士也名传天下,后来,因为这一帮人都是身穿白衣,百姓便尊称其为“白衣门”。想到这里,肖云一阵欣喜,“家主的病有救了”。
 而急匆匆去追人的肖云三人却未听到茶寮内众人接下来的对话:
 “既然是恩人,那你们怎么不过去向五姑娘见礼呢?”一人问道。
 “呵呵……”听到这话,蕲州城人相互对视一眼,笑了,“这位大哥有所不知,咱们五姑娘啊,她有个毛病……”
 
 阿五走在官道上,说是官道,其实就是一条比较宽阔的土路罢了。夏日的太阳没有任何阻碍的直射在身上,即使带着斗笠,仍然闷热的厉害。阿五皱着眉头,抬头看看太阳,觉得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心里越发的烦躁起来。前几天虽然难熬,却比现下好很多,那时好歹有辆车,可以遮遮太阳。阿五咬牙,再忍一下吧,口袋里银子不多了。
 “唉——”阿五扯扯领子,叹了一口气。
 “……”
 “姑娘慢走!前面姑娘请留步!”
 “姑娘!”
 ……
 阿五疑惑地扭头,看向朝自己疾驰而来的三人。
 “得!得!”肖云三人勒马下鞍。
 “姑娘请留步。”阿五打量眼前三个男子,为首对着自己抱拳的男子,国字脸,憨厚相,穿着玄色的短衣劲装,衣裳样式简单质地却是不俗。另两人则做仆役打扮,三人均是风尘仆仆。
 
 “姑娘可是的白衣门五姑娘?”肖云见礼,沉声问道。
 “……正是,阁下是?”阿五愣了一下,抬手扶扶斗笠,点头道。
 
 肖云瞟了阿五手腕一眼,松了口气:“白衣姑娘,在下并州肖氏肖云。早听闻姑娘大名,近日家中长辈突发怪病,各位大夫均无能为力,传闻姑娘医术了得,还请姑娘能前往一见,肖氏定有重谢。”
 阿五看看三人旁边的高头大马,心里松了口气,总算可以歇歇了。“……如此,那快去吧。”
 “厄……”肖云一顿,有些转不过弯来,如此容易么?肖云皱眉。随即摇头,不会错的,自己抱拳行礼时,余光瞟到五姑娘手腕处的红色胎记,的确状如火焰。
 肖云回神示意阿五上马:“事不宜迟,请姑娘同在下共骑。”
 “……”阿五默默盯着马儿站立不动,肖云疑惑,朝阿五看去,另外两人对视一眼,不明所以,只好也向阿五看去。
 “……我不会骑……”阿五一怔,马上解释。
 “……”肖云。
 “……”另外两人。
 “如此,得罪了。”
 肖云说完,即抱阿五上马,然后跨上马背,勒紧缰绳,四个人向并州方向赶去。
 
 大路上传来一阵对话……
 “对了,各位怎知我在此地?”
 “在下本事来此看看,没想到见到茶棚内众人聊起姑娘才知道。”
 “他们都认识我?”
 “呵呵,姑娘救过那么多人,自己怎么可能都记得呢?”
 “……我救过他们?什么时候?”
 “两年前的蕲州瘟疫,多亏姑娘才得以根治。”
 “这是……蕲州?”
 “……正是。”
 “奥。”阿五喃喃道,“原来是蕲州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