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说自话》江伊晴

10、头发的问题

　　今天去剪头发了。

　　并没有剪掉太多。

　　虽然，理发师对我夸张地比了比她剪掉的头发。我笑笑，谁叫我的头发本来就很长了，剪掉再多，还是很长，看不出差别。

　　去剪发，并没有什么浪漫特别的想法在里面。

　　不象有人，被人拒绝，去剪发；新学期，新气象，去剪发。我剪发的理由很简单，头发分叉了。

　　头发越留越长。渐渐长出的黑发代替了染过的颜色。发尾开始慢慢分叉，打结。不得不剪。

　　有些东西是留不住的，或者说，是我不想留住的。像是头发。总是要剪的。再怎么心疼，在它渐渐干枯，分叉之日，我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去剪掉。

　　剪刀和梳子灵巧地在她手中交换。头发一丝丝，一缕缕地落下来。越来越短。

　　我是喜欢这个理发店的。无须预约，随到随剪。落地的玻璃窗。店员统一的白色衬衫，黑色长裤，干净，利落。暖气很足，就算脱掉外套，还是温暖的。这样的理发店，即使在这里也不多见。尤其是那一地的阳光。

　　花了近百元RMB去剪我的头发，并不心疼。只觉得，剪掉的不只是头发，还有记忆。

　　中国05年的冬日，我去染的头发，06年初，去修剪的头发。一剪刀一剪刀，连同空气中的浮尘，一点点被剪掉。那时兴奋雀跃的心情，被替代。

　　总是要剪的，不是今天，说不定是明天。过去的回忆只能被慢慢遗忘在空气中。

　　我的世界终究不够大，也没有勇气去承载这样兀长的头发。

　　回忆只能是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