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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何为没管身后灼热的视线,觉得自己只是物尽其用,径自回了赌场。
      原本人声鼎沸的场子此时针落可闻,每个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像失去指令的机器,僵成了一尊尊蜡像。

      他瞬间明白了什么,心中陡然一跳——异种在路正雪那边!

      进局子这出是突发情况,估计异种也没料到,一时没顾得上两边。
      可随即,卡了带的空气又重新流动起来,人们对刚才的停顿毫无察觉,不过门框哥走了,赌徒们的眼神开始有意无意投向他。
      何为不理,怡然自若进门,拉了把椅子坐在管理人旁边。

      卡这一下壳,异种的位置又模糊起来,它有可能放弃了路正雪,转而来了赌场。
      可这不对劲。
      如果是刚刚成为B级,有可能操控不熟练,确实可能出现手忙脚乱顾不过来的情况,可他进来前观察过坍缩,很明显是成熟的B级波动,怎么也犯这么明显的错误。

      管理人形容枯槁,脸颊却高高肿起,谨慎地斜睨了何为半天,见他只是乖巧地坐在一旁,心中一动。
      他对尚未离开的保镖们使了个眼色,几个人提着沾了血丝的钉棍,将他围在中间:“小子,既然你不赌,那就留下点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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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正雪平时沉着脸时,看起来很有几分凶恶作派,辅警们见他一脸的凶神恶煞,硬是没敢上手。
      他也不等人催,自己熟门熟路进了拘留室,无视飘荡在走廊上的诡异气味,挑了一间位置合适的,在门口站定。
      两个小辅警亦步亦趋跟着他,像在跟着领导查房,被他骤然停下吓了一跳。

      “给我开这间。”他一抬下巴说。
      “好的您稍等——”其中一个手忙脚乱翻钥匙,可从头到尾挨个比对过,愣是没找到。
      心中更急,动作却还是半分不差,继续从第一个开始,一遍一遍,走廊上一时只剩下金属碰撞的哗啦声。

      路正雪眉梢一挑,若无其事问:“找不到?不然我去旁边监狱待几天也行。”
      辅警的动作顿住,手忙脚乱连声拒绝,说不合规矩。
      见确实找不到钥匙,路正雪寻思了一会儿,默默抬腿,一脚将拘留室的门踹开!

      “咣当——”
      钢制门被踹到墙上又反弹了一下,嗡响未停。
      辅警又是一惊,退后几步如临大敌。

      可他踹完门就自己进去了,没再搞什么动作,见两人僵在门口,还意思意思挥挥手:“不用送了,留步。”
      辅警们:……您搁这串门呢。

      “对了兄弟,”他想起什么,将正要离开的辅警喊住,“咱这儿最近还进什么人了吗?”
      “……你要干什么,”他们对别的反应慢半拍,提起这倒是机灵了,“局内情况严禁外泄。”
      路正雪一耸肩:“好吧。”

      他说完就往铁板床上一坐,没管聚在门口修锁的几个人,皱起眉沉思。

      坍缩虽然受异种控制,但有个似敌似友的规律。
      它是以个体的执念形成,时间不定、形式不定,唯一能确定的是,异种对自己的死亡敏感,一旦有人触发死亡条件,自然会怒气翻涌,整个坍缩的危险度都随之增强。

      这对两方来说都很矛盾。

      条件被发现,意味着异种实力增强,可同时本体暴露的风险也随之提升。
      坍缩不会主动给提示,只能根据有限的线索来推测执念点,然而异种暴走之后实力成倍大涨,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件要命的事。

      因此,死亡条件不得不触发,又不能触发太多。

      从进赌场开始,打了人、出了千、写了欠条、进了局子,一连串的操作下来,坍缩都没有任何反应。
      难道是他们的方向错了,其实与赌场没有关系?
      可尸体又确确实实堆在赌场。

      他正要重新梳理,突然感觉脚下的地面轻晃了一下,随即,老旧的吊灯震颤不休,整个世界地震般天摇地动!

      ——何为触发条件了!
      路正雪不动声色,看门口的几人还在捣鼓门锁,木头似的对这震动毫无反应,微不可察捏了下左腕。

      赌场里,何为将最后一个保镖掀翻,站起身来深吸口气。
      缩在一旁的赌徒们随着他这口气颤了颤,一声不敢吭。

      刚才的震动来得突然,身旁又攻势未停,他只得先将人撂倒,错过了仔细观察的机会。
      手上沾了黏糊糊的一层,刚才扶桌子时,无意间在纸上留下了个血手印,可按手印这个动作路正雪也做过,并不是条件。

      他又看向地上。
      保镖们的人形难以为继,随着坍缩的震动扭曲膨胀,身上隐约出现异种才有的坚硬外壳,身子弯折成直角,用一种十分阴间的姿势,盯着他缓缓爬起来。

      ——触发了死亡条件,来自本体的第一波杀意来了。

      路正雪并不知道另一边什么情况,也不确定何为能不能应付得来,倚墙思索一会儿,点着手臂的指尖停了。
      B级对他的压制有限,只是换个位置还是可以做到的。
      见辅警们还木楞楞杵在门口,他懒得再等,瞬间消失在原地。

      路正雪本要直奔赌场,却在临近大门口时刹住脚步,然后默然一瞬。
      原本高大威猛的保镖们打了激素般膨胀了一圈,个个膘肥体壮,却在门口被摞成了座小山,整整齐齐搭出个方形。
      山大王正坐在最上面,一手撑着膝盖不知在想什么。

      这小子是个校霸。
      路正雪在心里肯定道。

      何为见他这么快出来,有些惊讶,但也不多废话:“异种可能是保镖。”
      赌鬼们啥也不是,打起架来只敢缩在墙角发抖,触发条件后也还是菜鸡,和不断成长进步的保镖们一比,实在没有上进心。
      更何况,路正雪几乎将与赌沾边的全试了个遍,并没有触发条件。

      路正雪听了他的猜测,微微皱眉:“你和保镖冲突了?”
      何为知道他想问什么,点头的同时踢了踢脚下的手臂:“没弄死。具体条件不清楚,但我能肯定没碰到赌徒。”

      说完,那道熟悉的视线又投向了路正雪。

      “等会,监狱我自己想办法。”路正雪迅速领会,不确定他又想搞什么事,被这目光打量得发毛,主动站出来。
      不知这小年轻哪学的,进了坍缩这么跳,关键还不是自己活跃,而是对着其他人活跃!

      结果何为摇摇头,语气十分冷静:“拘留期间跑路,已经构成犯罪,你可以名正言顺进去。”

      ——好一个名正言顺。
      路正雪气得脑瓜子直抽抽,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见他好一阵没说话,何为不明所以,像鼓励孩子上考场的老父亲般殷切道:“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路正雪:“……”

      流年不利,路队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上下打量他一番,开始思考拐个人一起进去的可行性。
      何为轻飘飘扫他一眼,谨慎地翻下小山,退后了一步。

      路正雪冷哼一声,转身去自首,金色袍角优雅划过,莫名带了慷慨的悲壮。
      这要是行动处的人,他怕是早就上手揍了,也就是看在档案馆的面子上,不跟小年轻一般见识——绝不是因为没把握。

      “小年轻”刚一脱离危险,马上出口打断他的型男造型:“你自己去没用,容易被从轻考虑,得把你扭送警局。”

      路正雪:“……”
      路正雪:“你踏马。”

      好在坍缩里的规矩没那么严谨,他很顺利进了狱。
      路正雪对上铁门后的一排排眼睛,刚要挑衅地露出个笑,却没想到自己属于新犯,被狱警塞了本行为规范,什么时候背下来,什么时候才可以正式入狱。

      他翻了翻那本不薄的规范,想到何为临走前对他挥手的潇洒劲儿,迅速把书撕了。

      “诶,干什么呢——”狱警早就看他像个刺头,见了这动作马上上前制止,“不服从命令,这月的消费取消!”
      “行。”路正雪头铁。
      “……”这大概是个愣头青,还不明白限制消费意味着什么,狱警继续道,“电话和会见也取消!”
      “OK.”路正雪快速巡视一遍,发现几乎所有牢房都住满了,正全都挤在门口探头看热闹。

      “厉害是吧,我看你能厉害到什么时候!”狱警手中的警棍一甩,带起的破空声终于把路正雪的注意力拉回来。
      他看着那截警棍,又想到了某人的一系列操作,笑出了一口森然白牙。

      狱警一惊,又看到几十双眼睛都在关注着这里,决定避其锋芒,只招呼了几个人把他塞进重点牢房。
      路正雪毫不反抗,看了看房里的环境,勉为其难找了个角落坐下。

      如果与赌无关,确实比较符合保镖的人设,在打架过程中触发条件也解释得通。
      而一个身强力壮的道上人进了监狱,必然不会闷声挨欺负,他想了想,果断起身给了铁门一脚。

      坚固的牢门被他踹出个44码的脚印。

      狱警们满头大汗,看这架势是想着越狱,马上叫了几人一起围过来,厉声问他要干什么。
      “老子渴了,来点82年的白开。”路正雪懒声道。

      狱警们不懂这个梗,只觉得这人如此嚣张,结果只是要杯水,互相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将他调到了最里面的牢房。

      监狱里有自己的一套等级划分,新来的一般都是在最底层,而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犊子,狱警们也有惯用的手段。
      路正雪其实长相非常英气,只不过平日里气势更盛,因此看起来很不好惹,不过进了这里,只看长相,不管其他。

      最里面这间明显比刚才的宽敞,不光生活用品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书桌,也不知要在里面做什么学术研究。
      他打量一圈,也明白了这帮人使的是什么路数,不禁有些反胃。

      “哟,小帅哥来啦?”
      老雕是这里的犯人头头,不用提醒就早收到风声,知道又有送上门的新人,冷笑着将钥匙送入锁眼。
      结果刚一推门,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凭空飞来的一脚踹到了墙上,嵌进去半张脸。

      “你叫什么?”路正雪阴沉着脸走近,看着这膀大腰圆的秃头,辣眼睛似的眯了眯眼。

      “你找死——”
      老雕也当得起一声老大,满头的鲜血丝毫不影响他动作,迅速将自己从墙里拔出,极灵活地抬腿横扫,见路正雪避过,立刻一个猛子窜起来,拳头复又挥上。

      “咚——”

      这间的门与其他的铁栏杆不同,除了最上面有一部分栏杆,其余是一整块钢板,老雕的头砸在上面,发出一声极喜庆的锣声。

      整个监狱都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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