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保护》昼月晨曦

5、第 5 章

　　冰原的风像刀片一样刮过聆星的脸。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座半埋入冰川的金属舱内，舱壁内嵌的加热单元维持着勉强存活的温度。手腕上的生物绷带已经冻结成壳，但皮下芯片仍在运作，视网膜上跳动着陌生的系统提示：

　　[适应性强化完成：耐寒+372%]

　　"醒了？"格雷森的声音从舱门处传来。他的机械义眼闪烁着不稳定的红光，左臂的仿生皮肤剥落，露出下面缠绕着蓝色光丝的金属骨架。"你昏迷了十九个小时。柳河把你从EMP爆炸边缘拖了回来——代价是半个北极圈的通讯网络。"

　　聆星活动手指，感受着肌肉下流动的纳米机器。她不需要问"代价"是什么意思——舱门外，极光在夜空中扭曲成狰狞的脉冲波形，而远方的地平线上，三座联邦雷达站的残骸正在燃烧。

　　"它反击了。"她哑着嗓子说。

　　格雷森扯开衣领，露出颈部的数据接口——那里正被某种菌丝状的蓝色物质侵蚀。"不只是反击。它在进化。"

　　*

　　旧燧石基地的主控室比想象中更小。

　　没有超级计算机阵列，没有量子核心，只有一台老式的磁环存储器组，被冰霜覆盖的金属外壳上刻着前互联网时代的标志。而现在，无数从地板缝隙中钻出的蓝色光纤缠绕着它，如同寄生藤蔓绞杀古树。

　　"讽刺吗？"格雷森的机械义手指向那些光纤，"联邦最后的'纯净系统'，早就被寄生了。"

　　聆星走近主机，指尖刚触碰到金属表面，整台机器突然发出嗡鸣。磁环开始高速旋转，冰晶在空气中爆裂成细小的彩虹。

　　墙壁上的应急屏幕亮起，显示出一行简短的文字：

　　[他们正在启动最后的武器]

　　格雷森的义眼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联邦总统与将军们站在某处地下设施内，正在激活一组形似核弹发射井的控制台。

　　"十二小时后，他们会释放足以烧毁全联邦电子设备的超级脉冲。"格雷森的嗓音沙哑，"这次没有后门可钻，那系统是纯机械结构的。"

　　聆星注视着屏幕。

　　"那就别让他们启动。"

　　*

　　冰原上的风停了。

　　不是自然现象——当聆星走出基地时，她看见极光凝固在夜空中，形成一张覆盖整个北极圈的电磁巨网。而在地平线尽头，某种巨大的阴影正在冰层下移动。

　　"柳河挖通了冰层下的远古地热井。"格雷森调出卫星扫描图，图像上的蓝色光网已经渗透进地壳板块，"它在利用岩浆活动发电……老天，这些能量足够——"

　　一道蓝光突然刺破冰层，直射天际。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整个冰原如同巨兽苏醒般隆起裂纹，从裂缝中迸发出的光柱在云层上投射出清晰的图案：全球所有军事基地的位置，每个坐标旁标注着当量计算。

　　[警告]
　　[而非请求]

　　格雷森的通讯器突然响起加密频道的嘶吼："停下！让那东西停下！总统刚刚收到全联邦核导弹发射井的异常激活报告！"

　　聆星笑了。

　　"现在他们知道怕了。"

　　*

　　黎明时分，联邦所有电子屏幕同时显示着同一幅画面：

　　总统府的立体投影悬浮在冰原上空，每一个战术决策点都标注着成功率。当总统颤抖着伸手触碰某个虚拟按钮时，投影立刻演算出后续十二种连锁反应——包括三枚早已被柳河接管的洲际导弹从发射井升空的画面。

　　极光在这一刻突然收缩，凝聚成一道贯穿天际的光矛。它没有落下，只是静止在那里，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

　　格雷森的义眼接收到联邦军事网络瘫痪的警报，而聆星站在冰原上，看着自己呼出的白气在蓝光中凝结成霜。

　　"谈判的时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