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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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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筝听完后也是无奈地看着两个亲亲密密跪着的女孩,“这么说你们就是书里写的磨镜,这种关系?”
“是的,老师。”回答的是卓鸣涧:“老师会觉得是我们不对吗?”
闻筝沉吟一瞬:“这种情况能追溯到上古时期,我猜测这本身就是伴随着人而来的,何况你们也没做有损于别人的事情。”
“所以没什么大不了的。”
苏暻闲望着自己干娘的眼神充满神采,不愧是她博古通今、开明包容的启蒙恩师!她精神大振,跟有人撑腰了似的,中气十足道:“娘,你听见了吗?干娘说的多对啊!”
苏安亭看了看在场三人把目光都投向自己,长叹了口气,什么啊,她并不是在纠结这个点好吗。
几十年的友谊,闻筝不觉得苏安亭会只是为了这个而大发雷霆。
她敲敲苏暻闲被爱情冲昏了的脑袋,不悦道:“怎么把你娘想得这样小气?”
苏大人眼里闪过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就立在那等着闻筝说。
敲完后闻筝又用拇指轻抚了抚,看向苏暻闲的目光变得悠远起来:“……你这个小丫头,当初我跟你娘亲把你抱回来养到现在,虽说不是亲的,但和亲生的也没什么区别了。”
苏暻闲站起来抱着干娘撒娇:“什么抱不抱养的不记得了,反正我是你们两个亲生的孩子。”
“……”苏安亭不自在地撇过眼。
闻筝再开口:“你想想娘亲给你取了什么名字?名字代表了对孩子未来的期许。”
卓鸣涧依然跪得直直的,当下也明白了苏大人生气的主要原因。是啊,放在真正爱孩子的母亲们眼中,自己这个皇家的身份反倒是累赘了。
她看着那一家三口,失落地低下头。
苏暻闲沉默一瞬,叹了口气:“娘,可是本来我要做的事情就已经无法让我拥有真正意义上的‘闲景’了,我们三个人的理想都是一样的,你们不说,但我懂。”
她摸了摸跪着的二殿下的头,将她扶起来:“殿下不要难过,我们想做的唯有将殿下推上那个位置才能实现。”
“当我们决定要帮助殿下时,就已经入局了。”苏暻闲耸耸肩:“所以啊娘亲,我们的爱情只是意外而已。”
“其实也有一个好处,起码不用担心主君被什么奇奇怪怪的人迷了心魄。”
卓鸣涧顾不得郁郁,皱眉正色:“怎么可能,别瞎说。”
苏安亭叹息:“好了好了,我懒得管你们感情上的事了,现在更紧要的是几天后的赈灾事宜。”
周围默默沉寂下来。
事发突然,苏暻闲实在不放心二殿下一个人孤苦无依在外,她默默与卓鸣涧对了个眼神,自以为默契道:“我跟二殿下一起去。”
“不可。”
这是三口同声。
显然当事人卓鸣涧也很坚决,碍于长辈在这儿,只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英气的眉扬了起来,眼里藏着桃花似的明丽。
“你留在京城,现在我们两个的关系不日就要传遍了,正好可以正大光明地帮我管理大大小小的事务。”
看起来毫无商量的余地。
苏暻闲默默咬后槽牙,反唇相讥:“天潢贵胄就是霸道呀。”
苏安亭手伸过来,揪了女儿耳朵:“少废话,给我老实待着哪儿也不许去!”
再加上闻筝已温温柔柔地将手搭在了苏暻闲双肩上,不老实的人总算被“镇压”住了。
接下来的二位长辈是耳提面命,倾囊相授地一股脑把所有为人知世的道理恨不得一并都塞到卓鸣涧头脑中。
苏暻闲看着二殿下指尖偷偷揉了揉太阳穴,瞪大眼睛乖巧听讲的样子有些想笑,又伤感。
她们要分开好久了……
苏暻闲心里越来越烦,早没在听老娘和干娘训话了,反正也不给她去!
卓鸣涧暂时没注意到自己未婚妻的异常,又继续听了会儿,趁着二位长辈终于停下,开始皱眉沉思的功夫,忙拉着苏暻闲跑了。
这欢快的少女出走画面里,苏大人又开始色变,看着自家女儿被拉走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幸而被闻筝拦住,那一身文质彬彬的夫子服更衬得人清雅温和,别说脸上还带着笑了。
“就让她们去吧。”闻筝扯扯苏安亭宽大的袖袍,温声劝。
那两个身量高挑的少年,红玄色朝服厚重,腰间坠着白玉,手掌紧紧牵着她不施粉黛,一袭简单衣裙的青梅从岳母眼皮子底下出逃了。
“要不你在王府住一晚?”卓仰观跑了这么一段路没有半点喘,跟苏暻闲形成了个对比。
她靠在马车内笑得宠溺:“不然晚上苏大人突然看着你又来气了可怎么办?”
苏暻闲平稳了呼吸,瞥了这人一眼:“我娘才不会呢。”
但是她也挺想住一晚的,主要是……她怕控制不住自己。
“还是算了吧,现下可不能用以前姐妹的名头了,要被骂的。”苏暻闲遗憾摇头。
哪怕是王侯规格的马车也禁不住会颠簸,将里面的人震得微微轻颤。
可卓鸣涧凑了过来,这程度的震颤根本影响不到她。
她盯着苏暻闲的唇,说:“姐姐,亲亲。”
其实早就想这么做了,在母皇宣布给她赐婚震惊的间隙里,在苏暻闲的卧房里。
“别撒娇。”苏暻闲登时忘却了所有,咬着唇嗔怪。脸却面若桃花地扬了上去。
两人如小动物般凑在一起,唇瓣轻轻贴着,情窦初开的年青人仿佛就被这熨帖得心下滚烫,此时想的全是对恋人的海誓山盟。
卓鸣涧耳朵被人捏着玩,薄薄的皮都被搓红了,她喘了声,终是败给稍年长几岁的苏暻闲。
苏暻闲低低笑一声,亲昵地贴着卓鸣涧的额蹭蹭。“殿下太过于可爱了。”她这般感叹。
卓鸣涧睁开眼睛,比平时更润了几分的眸子望着她,将那眼尾耷拉下来。
大姜王朝开国皇帝膝下唯一的皇女,未来三王之一,只有在她苏暻闲面前才会流露出这种神色。
“这样让我怎么放心你去这么远的地方?嗯?”
苏暻闲声音哀怨得活像就要被负心妻子抛弃的可怜人。
卓鸣涧喉咙微动。糟糕,不应该这样表现的,又让这个家伙借题发挥了。可她这次确实是万万不能由着这人的性子的。
她无奈着,将表情收回来,眼里浮起一直以来不变的坚毅。“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将未婚妻拥进怀里,卓鸣涧柔声哄:“等我回来我们就能光明正大地成婚啦。”
苏暻闲完全是那种越哄越委屈的人,这会儿反而叫她愈发难过起来,从卓鸣涧怀里强硬探出头,直视着她。
“你得给我定个确切的归期吧?”
卓鸣涧哭笑不得,嘴角扬起又放平,最后摊了手:“……我也不知道啊。”
也是。她没什么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车内一时有些沉寂下来。
外头下人已经安安稳稳地将马车停了下来。
按照规格建造的王府自然大气磅礴,门口的石狮子活灵活现的,又比真正的动物多了几分肃穆和贵气。
王府中人来迎接主人归家,也只低着头,瞧着二殿下拉着那个经常来玩的苏家女儿走远了。
这很正常,毕竟从前在宫里她是她的伴读。
“这些人等到明天不知道会怎么看我了。”
苏暻闲对卓鸣涧嘟囔。
穿越亭台楼阁和花园,两人的脚步直奔客厅。“能怎么看?过两天我就走了,她们只要不是傻都会好好讨好你。”
卓鸣涧压着苏暻闲的肩坐到椅子上,亲自给她倒了茶。“届时还请夫人多多看顾府上。”
苏暻闲撇了嘴,挥手试图赶走在自己耳边喷出热气的东西,却反被握住手,望进她眼底。
里头有炙热的,满含的信任。漂亮的眼睛也像话本子里令人见之夺魄的妖目。
“……别贫嘴。”
“我没有啊。”可怜的二殿下往旁边拉了把座椅,靠着苏暻闲撒娇道:“府上那些幕僚估计也没多大问题,你也都认识的。”年轻些的还隐隐以她马首是瞻。
卓鸣涧越想越是这么个理,一拍手,神情无辜道:“所以啊,你呢就好好呆着,研究那些你喜欢的东西,等着我归京。”
苏暻闲捏她脸,深深盯住。
明明此去甚为凶险,即使没有人祸也有的是天灾,从小在京城金尊玉贵的二皇女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要吃多少苦啊?
万一要是……
就在苏暻闲还在胡思乱想之际,门外下人急匆匆赶来禀报。
“殿下,太子驾到。”
他来做什么?卓鸣涧和苏暻闲对视一眼,都觉不是什么好事。估计不是来惺惺作态就是来刺探什么东西的。
卓鸣涧挥手屏退下人,索性也不去迎接了,正大光明端坐等着。
她有胆量继续坐,苏暻闲可不行,分分钟要被人捉到把柄的。只得老实站起迎接。
“太子殿下。”她普普通通行了个礼。
这边的太子也是丝毫不见外,笑眯眯捏着把玉扇散步似的自顾自到了别家会客厅。
只见他拍拍手,他家的仆从便把两个大箱子抬到卓鸣涧面前。
“不用多礼,只是妹妹出远门在即,为兄当然应该给你准备点东西。”太子忧虑地蹙了蹙眉,叹气道:“只希望这次赈灾顺利。”
“毕竟回来后还要大婚的。”他讥讽,目光移到苏暻闲脸上,顿了顿,嘴角勾起个意味不明的笑。
苏暻闲抬眼,接收到那股侵略性的眼神。
“?”
这储君是不是太过膨胀了。
卓鸣涧懒懒起身,隔着只大箱子与太子对峙,完全两个类型的眼型各自冷冷觑着对方。
皇家嘛,果然没任何亲情可讲。于太子而言,这已经是古往今来储君的最好局面,拢共只有两个竞争对手。况且……其中一个还是女子。
呵,他就不信这世上还能再多一个女帝?
而于另外二王而言,也是不能放弃的机会,三个里挑一个,母皇还年富力强,这继承人怎么就不能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