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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一见钟情 ...

  •   其实刚上大一那会他就知道怀逸受不了疼。有一次吃饭的时候怀逸突然就哭了起来,眼泪哗啦哗啦流,问他怎么回事,也说不出话,只能捂着嘴发出含糊的声音,张天健问他是不是咬到舌头被疼哭了,但怀逸死要面子,硬是凭借顽强的意志反驳道自己是被辣哭的。笑死,谁被辣到的时候不是拼命找水喝,而是可怜兮兮地捂着嘴。

      更别说,那天晚上他下床上厕所的时候,还看到怀逸一边流眼泪一边对着镜子给舌头上药。从那以后,他就知道,怀逸怕疼。

      张天健既担心又好笑地盯着怀逸,看到捂住脑门的少男终于不再抖,等怀逸缓过劲来,说道:“你把手撒开,我看看撞没撞出伤口。”

      由于捂着脑门又低着头,漆黑碎发全部落在前面,把怀逸上半张脸掩盖着,鼻梁之下的肌肤露在外面,白皙光滑,双唇淡粉此时因为疼痛紧抿着。

      听到张天健的话,怀逸终于抬头,将额前头发全部撩到脑后。

      “有点破皮,没流血。不过沾了点灰,你带纸巾没?”

      张天健仔细看了看怀逸脑门上被撞出的红印,松了口气。

      “没带,你给我吹一下呗。红印明显吗?”

      怀逸看向张天健,感觉眼前蒙蒙的,用力眨了眨眼。

      “有点。不过你把头发放下来就看不到,这红印位置在你发际线那里。”

      张天健帮怀逸把灰尘吹掉,点点头,见怀逸眼尾红红的,似乎有点不太清醒,又问道。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没事,应该没严重到脑震荡。”

      张天健见怀逸还有心思开玩笑,就知道他确实没什么大问题,就放下了心,调侃怀逸刚才行事不顺说明待会有好事发生。

      “行,借你吉言。走吧,去看辩论赛。你带路。”

      张天健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边走边分享自己听到的八卦。

      -

      两人一同前往艺术楼会议厅,张天健一路滔滔不绝,怀逸时不时回应几句,与往常一样。

      但若仔细观察,便会发现怀逸不动声色地落后张天健半步,即能保持与张天健同步前行的假象,又能悄然隐藏住自己些许不自然。

      怀逸听着身边人的话语,熟练地一心二用,眼中流动着暗色。

      自从刚才撞了柱子,怀逸就觉得有什么开始变得不对劲。最开始脑子有些沉重,只以为是撞柱后的正常现象,缓一会便好了很多。然后又是视线变得模糊,再过了会,一切又恢复正常。但怀逸的第六感却一刻不息地叫嚣着有什么东西似乎发生了意料之外的变化。

      很奇怪,这种感觉分明不太对劲,但又没有带来任何恐惧忌惮的情绪。

      就像……为了给鱼缸换水被短暂打捞起随后又很快被放回换好水的鱼缸的金鱼。

      不对,这是什么比喻。果然是把脑子装傻了吗?

      怀逸自己想着想都觉得好笑,摇摇头,把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挥之脑后,收回心神。

      -

      等到了会议厅,怀逸让张天健先进去占位置,打算去厕所洗把脸清醒一下。不过他没有选择会议厅旁边的厕所,而是怕上楼去没什么人的厕所。

      怀逸需要自己再看看脑门肿没肿,以及红印有没有变严重。毕竟已经过了一会了,脑门发生了什么变化也说不定。怀逸还是对自己的脸比较怜惜的。至于为什么要跑到楼上厕所照镜子?

      自从昨晚看完了那本abo男同小说,当了十九年大直男的怀逸现在草木皆兵,生怕自己在男厕所稍微招久一点镜子被别人看到,就被误会是男同。现在是周末,艺术楼没自习室,基本没什么人来,也就楼下辩论赛人多一点。所以怀逸打算去楼上。

      楼上厕所是关着门的,附近一个人也没有。不过怀逸没有多想,毕竟厕所门上没贴关闭告示,也许是周末人少保洁阿姨为了防止小动物进去所以关了门,反正上前扭一下门把手,能扭开就进去,不能就去别的厕所。

      怀逸靠近厕所,隐约听见里面穿出的水声以及人声。太好了,这厕所能用。

      -

      空旷厕所内,电话外放的人声回荡着,在听者耳中有些许朦胧,电话那头人声带着担忧。

      “弄舟,你还可以来吗?”

      水龙头哗啦啦开着,洗手台上到处都是飞溅的水花。

      谢弄舟捧起一把水又一次噗在脸上,水迹或沿着眉眼鼻梁从下颚落下或顺着脖颈流入衣领之下。他此时心神不宁,呼吸声不受控制的有些大,但显然这些喘息没有被放在洗手台上的手机收音。不然电话那头就不是担忧,而是马上跑上来找人了。

      几息过后,所有冲撞情绪尽数收敛,谢弄舟回复电话。

      “抱歉,刚才发情期突然到了,我在楼上厕所,马上回去。”

      “OK,没事,还有半个小时才开始,不急。你要是有不舒服马上跟我说啊。”

      “好……”谢弄舟还想说些什么,却听见厕所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响起,他猛回头,便见厕所门被打开,门口站着一人。

      来人正是怀逸。

      一打开门就见里面站在洗手台前的人紧紧瞪着自己,怀逸感觉有些奇怪,不过也没多想,估计那人被突然打开的门吓到了吧。

      怀逸一脸轻松,慢悠悠走进去,却见那人依然紧紧盯着自己,感到有些奇怪,没做声。

      谢弄舟打量着眼前人。这人脸上带着风轻云淡的笑意,长发随意散落肩头,身材高挑。

      不认识。

      “alpha?”

      少男声音清冷,由于发情期在密闭空间面对一个疑似alpha的同性甚至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

      啊?啥玩意?这人也看abo小说?

      怀逸又被迫回忆轻笑一声,决定陪这位被abo小说读者一起发颠。

      “错了。”

      “是穷B。”

      谢弄舟:?

      -

      厕所里静悄悄的,除了水声滴落,就是清亮的一声声“穷B”回荡着。洗手台前的两人面面相觑,都不再做声。

      怀逸觉得有些尴尬。偏偏对面那人张着一张冷淡无情的丹凤眼一直盯着他,要是自己率先别过头去,就显得很怂。所以他只好不甘示弱地看回去。

      大概几秒过后,那道目光终于垂下,那人低头在包里找些什么。

      怀逸松了口气,心想,这人怎么怪怪的,难道听不出来我在开玩笑吗?明明那双丹凤眼看着是温柔的,盯人的时候竟然凉飕飕的……唔,还有点眼熟。但是仔细想了想也记不起有见过这样凛若冰霜的人。

      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怀逸将头发向两边撩开,洗了把脸,又用手轻轻按了一下额头上微红的撞伤。很好,不是很疼,后续应该不会肿起来。

      怀逸关了水,准备离开,却突然被一道反光晃了眼睛。下意识寻找光线来源,便看见旁边那人正拿着半个巴掌那么长的注射器向脖子扎去。

      “你需要帮忙吗?”

      清润男声在耳畔响起,谢弄舟愣了一下,猛得转过头看向说话的人。

      然而说者无心,在顶头灯照耀下,怀逸微卷黑发末端渐变为棕色,像是在发光,连两颗月牙眼在顶头灯照耀下也是亮晶晶的,直勾勾看着谢弄舟,无端使得他想起家中的长毛猫。猫有时想跟人玩就会这样端坐在人面前,琥珀般的眼睛就是这样直勾勾盯着人。

      谢弄舟垂眸,长长的睫毛在眼眶之下扫下一片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怀逸见谢弄舟不说话,解释道:“我只是觉得你单手拿着注射器还得绕到脑后扎脖子,有点不方便。”

      那双清冷的眼睛又抬起来看他了,怀逸突然有点语塞,却挪不开脚,只能静静站在原地等待回应。

      “你也会帮别人打抑制器吗?”

      谢弄舟声音平直不带一丝情绪。

      抑制器?怀逸突然想起那本abo小说里omega在学校里突然面临发情期,躲到储物室里被alpha发现之后,哄着眼眶强作镇定,露出洁白光滑的后颈,引诱alpha为他亲自注射抑制器。结果当然是,气血方刚的alpha被心机的omega掀起滚滚欲望,昂贵的特效抑制器被抛弃在角落,两人在储物室嗯嗯啊啊了起来。

      啊!不对!你在想什么。怀逸有被自己不合时宜的联想恶心到,看向谢弄舟的眼神都连带着一丝心虚。

      “没有啊。”怀逸还真没见过需要自行打针的病,除了糖尿病,但是糖尿病也不是打针在后颈上吧?不过怀逸并没问他到底得了什么病,毕竟这是人家的隐私。

      “谢谢,不用你帮我。”

      谢弄舟看向镜子,对准位置一针扎了下去,闷哼一声,撑在洗手台上的手瞬间紧握起来,用力之大连关节都微微泛白。

      怀逸盯着谢弄舟自己打针,竟然觉得有些诡异的性感,一时间脚下扎了根似的,半步也挪不动。明明知道一直盯着别人说很不礼貌的事情,却也呆呆地连眼睛都忘了眨。

      抑制器一点一点被推入修长洁白的后颈,持着注射器的手直至最后一滴液体消失在肌肤之下才开始有些许颤抖。

      谢弄舟把用完的注射器丢回包里,轻笑一声。

      “还不走?”

      欸?

      怀逸回神,抬眼便装进镜子里那对漂亮的丹凤眼里。明明谢弄舟看的是镜子,怀逸却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被那双眼睛打量了一番,尴尬到手忙脚乱说了声抱歉,便连忙离开了厕所。

      -
      “嘿!怀逸,这里!”

      张天健见怀逸出现在会议厅后面,高举这手挥舞起来,示意自己的位置。

      等怀逸坐下来,张天健敏锐地感觉到了不对劲。

      “你耳朵怎么这么红?在楼上邂逅佳人?”

      张天健调侃道。

      怀逸急了:“胡说什么,我不是gay!”

      “卧槽?!还是男的?”

      张天健坐不住了,两眼都被惊得瞪起来。

      怀逸也坐不住了,两眼都被吓得瞪起来。

      “我说我刚刚嘴瓢,你信吗……”

      “我说我不信你信吗?”

      两人面面相觑。

      张天健严肃不过两秒,就开始大笑,边拍着怀逸的背边说:“信信信!你要是gay,早就爱上我这个风流倜傥丰神俊朗足智多谋的美男子了。”

      怀逸无语道:“呵呵,那倒也不会。我要是gay只会以自己为标准找对象。”

      张天健怒了,指责怀逸太过自恋。怀逸也控诉张天健是朵水仙。

      两人拌嘴几句,把怀逸刚才的不自在打散。

      “你刚刚到底遇到谁了啊?”

      张天健还是按耐不住好奇心。

      怀逸刚要回答,边听见舞台上有人喊道:“谢弄舟,你可算来了!”

      “说得好像等了我很久。”

      身旁有人快速走过,掠过怀逸,掀起一缕细小的风,吹过额前碎发,撩动些许痒意。怀逸抬头看去只能看到那人的背影,他已经把厕所里那件被水打湿变得半透明的白衬衫换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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