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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兵分三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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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威城知晓武定县失守,定会有所预备。”
  姬珩言简意赅,直入主题。
  “兵贵神速,我们闲话少叙,齐潋。”
  “目前我方将士八万余人,战力不均,只能取长补短,武威城将士十万,实力未知。”
  齐潋先简述了敌我兵力,随后起身展示姬珩绘制好的地图。
  “参军已经绘出了地形图,两地之间地形复杂,大概要行军七到十天。”
  她又精准地圈出武威城的所在,“武威城背靠沔江,周边十余里,视野开阔,无法扎营,占据地利的对方一定会以逸待劳。”
  齐溦收到阿姐的眼神示意,立马接上,“来往的商户也带回了消息。”
  “武威城郡守刘青,政务上表面勤勉,私下默许官僚鱼肉百姓。”
  “城内土地全在官绅名下,农户入不敷出、食不果腹,只能卖地佃农。”
  “另外,商户的杂税,林林总总要收走大半的流水,城内物价飞涨,但让我们从中赚了不少~”
  纪叶染开口佐证,“没错,武威城奢靡成风,官僚上下,三日一小聚,五日一大聚。”
  “尤其是珍稀野味,往往能收到武宁县市价的五十倍之多。每回村中打到了活物,都是赶路卖去武威城的。”
  桌下,柏潇潇的腿被曲直戳了戳,于是她率先发言。
  “郡守刘青自诩寒门贵子,受同窗宋家提携才坐到了辽周郡郡守之位,宋裘或许可以牵制他一二。”
  “家主敲打过汴京钟家,如此一来,郡丞钟泽只会作壁上观。”
  “武威城,不会有朝廷援兵。”
  曲直还是一贯地勇往直前,“我可以带一路急行军先潜入城内,伺机而动。”
  姬珩了解曲直,便直言驳回,“不必了,此番不同往日,武威城必有一战。”
  “溦溦先行入城收粮,随后我会命人接应,一同直渡沔江、截断水路,断他们后方粮草。”
  “你们三人谁去护卫?”齐潋的视线来回扫视三人。
  她既顾及曲直新婚,又不再想给齐溦乱扯红线,只能直接当着几人的面询问。
  “属下愿往。我熟悉地形,在城内也混了个脸熟。”纪叶染也通人情。
  否则她挤在两个新人之间,这算什么事儿啊……
  “这次入城是以齐溦为主?纪军正可以接受吗?”
  齐潋此言一出,五人同时望向纪叶染。
  “为何不可?既然领命,我自当恪守本分、按章办事。”
  众人放心,收回了视线。
  反而纪叶染将目光投向了齐溦,齐溦也挑眉回应。
  姬珩利落收尾,“暂定齐潋统领骑射,曲副将负责步兵,柏副将便先从预备营带起吧,日后再做调整。”
  “是。”
  其余四人各归其位,房内只剩姬珩、齐潋二人。
  “要不让曲直二人正面攻城,我和你一起去接应齐溦呢?”
  酒仟默默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姬珩忍不住上手,触感柔软。
  “有酒仟在足矣。”
  “此为齐将军首战,重中之重,不可假手于人。”
  齐潋牵起姬珩的双手,抢夺她的注意力,“可是作为齐潋,作为你的女朋友,我会很担心你。”
  “齐将军这是,对自己的伴侣不够信任吗?”姬珩话里带着深意。
  “你不要转移话题!”
  姬珩反握回去,眼神坚定,“好。”
  “齐潋,武威城才是你真正的起点,攻下它,你才逐渐进入百官诸侯的视线。”
  “史书便从此刻起笔,我亦在意后世对你的评说。”
  “齐将军。”
  此时齐潋的心里,熨帖中夹杂着无奈,笑中带气。
  她根本反驳不了她。
  姬珩两指伸进齐潋的衣领,将人拉近,唇角带笑地啄吻。
  下巴,鼻尖,侧脸,唯独忽略了嘴唇。
  齐潋被哄得分不清东西南北,更是心痒难耐。
  姬珩虚掐着齐潋的脖颈,推开索吻的恋人,“还想去吗?”
  “……”
  城外,柏潇潇一入练兵场,就见到了很多眼熟的身影。
  出门接应武器回来,又连上了新婚,她还未去盯过明月馆的进度,没想到部分姑娘已经进了军营。
  她巡视一圈就发现了区别,与武宁县不同,此次征兵齐潋略放宽了要求。
  体力与意志二者凡有所长,就能入选。
  纠结半天未果,柏潇潇还是独自去找了齐潋,询问能不能更改练兵计划。
  “当然可以,她们就是你的兵,两军对阵,能做到如臂使指才是将领的能力所在。”
  “战场上你们是要相互交托性命的,肯定是越默契越好啊。”
  齐潋继续埋头研究酒仟改造的复合弓,内心不断可惜酒仟不能直接当武器用。
  这不,自己还得千方百计地绕过她的算法,才能找到点带杀伤性的东西。
  最后柏潇潇敲定,体轻灵活者,自此专习暗器、轻功,日后这些人不参与强攻,只负责暗杀。
  时间仓促,为了保证杀伤力,她特地让忍冬带着新出师的军医赶制了一批毒。
  齐溦这边也是马不停蹄,她虽是商户之籍,在家却也是娇生惯养。
  不到四天,她就起了两次高热,幸好一同来的是纪叶染。
  “大小姐,你就坐一天马车吧。”
  纪叶染清楚疾行对新手来说是多大的挑战,她昨夜悄悄返回路过的小村落,买了个旧车架,给齐溦套出了一辆马车。
  “不行…我与你同乘一骑,你只管赶路不用管我……”
  “你能站直从我怀里走出去,我便由你。”
  “纪叶染!咳咳咳——”
  齐溦病弱失力,掐在纪叶染腰上更是不痛不痒。
  “是啊齐小姐,您保重身体要紧,齐将军会体谅的。”
  扮作随从的几位骑兵也心有不忍。
  齐溦强撑着意志反驳,“南下汴京,此事我总要克服的,不是今日,就是明日!”
  “那便明日。”
  纪叶染手指一弹,直接迷晕了齐溦。
  “今日不赶路了,若误事后果由我一人承担。”
  纪叶染安排一个武陵同村赶车。村子物资贫瘠,她没买到棉被,只能带着两人的薄被上了马车。
  木板上渗出一阵阵潮气和霉味,纪叶染一阵嫌弃,事出无奈,只能用自己当铺垫,把齐溦放在自己与被子之间。
  如此御寒一整天,齐溦高烧减退,直到入夜,饥饿感才找上了门。
  纪叶染常年打猎,遇到过各种极端情况,此时美梦正酣。
  眉峰之上极其不起眼的小痣,被醒来的齐溦盯个正着。
  正在齐溦辨别出它是红色时,纪叶染像是有了感应一般,兀地睁眼。
  两人相顾无言。
  直到纪叶染贴额试探自己的温度,大脑混沌的齐溦才发觉自己的腰腿被她一手护住一处。
  见她眉头一紧,纪叶染为自己的行为辩解,“医者眼中只见病情,不见感情,齐小姐明鉴。”
  “纪大夫也分不清长幼吗?齐煜如今都不会让别人如此抱着了。”
  “……这才稳当啊。”
  轿帘被悄悄撩开一个角,是纪叶染同村来送两人的晚饭。
  难怪阿染文武双全、胆识过人,却从不曾出村聘个夫君回来,原来钟意的是夫人。
  第二日,纪叶染还是拗不过齐溦,两人同乘一骑。
  路上,她默默揽紧了怀里人的腰肢,减轻齐溦本身的受力。
  又过四日,齐溦一行人,如期到达武威城。
  “掌柜,我今日不兑金银。半月之内,钱庄内的黄金一概不能兑出,此外你们还要佯装高价换金……”
  “齐小姐,您这金印只作支取之用,不好插手钱庄经营。”
  齐溦的意志撑到钱庄已是强弩之末,她拿起手边的算盘就丢进了柜台。
  “那我今日便掏空你的黄金!”
  掌柜的侧身躲闪,他知晓其中厉害,只是想推诿一番,试探齐溦的脾性,谁知如此强势不好相与。
  “齐小姐稍安勿躁,小人这就派人关库,这就去这就去~”
  比预期的更早,不到三天,黄金在外来的商贸队伍之中走俏。
  纪叶染也悄悄混入其中,大肆渲染战事将起。
  一时间,无人按现银结算,一车车的粮食只能换来一张张银票。
  虽说四方钱庄的信誉也不容小觑,可是这武威城金价猛然走高,若真是战事在即,银票岂不是一张张废纸!
  苍天不负有心人,一位胡商带来了买家的消息,这位买家只要粮,来者不拒,还用黄金结算。
  反正往年在这武威城已经赚够了别处几十年的银子,各路商队都认为保命要紧。
  而官绅们就不同了,家里的存粮狗舔不尽、鸡啄不完,只要黄金依然日日落袋,便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武威城,依旧风平浪静。
  如此,齐溦以原计划十分之一的金银,买断了市面上流通的所有粮食……
  至于省下来的金子,就算作自己颠沛流离的奖赏了。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齐潋还在加紧铺开复合弓的制作,齐溦已经满血复活,乐不思蜀。
  等待接应的她捡漏了好几桩左手倒右手的生意,手里的黄金又多三分之一。
  齐溦拿起一块金子,眯眼照着对面的纪叶染比量。
  “纪大夫多多讨好我,我不介意日后也为你出一份聘礼或是嫁妆。”
  纪叶染坐在一旁,手臂放在桌上,用手指支着脸颊。
  “难道不是你求着我,替你抱着它们渡江?”
  齐溦忘了这一茬了,又实在不甘心存回钱庄,记在金印之下,上次在武定县就差点吃了亏。
  要是自己也有个钱庄就好了。
  “这可是军饷,你作为军正,不该秉公办事吗?”
  纪叶染故作惊讶,“你舍得发出去?”
  齐溦一脸自得,“我总有办法赚回来。”
  一路同行,纪叶染如今对她也是小有敬佩,爱财偏偏没有铜臭味。
  若是初相识没有齐将军出口乱牵姻缘,自己或许会和她结金兰之谊。
  不像现在,一近身就满心怪异。
  齐溦放心把数好的金子藏在床头,“你今日不用睡地上,我去别处睡。”
  “齐将军有令,不能独行。”
  “又不是独你一人会武,有人一起,算不得独行。”
  “……后果自负。”
  齐溦轻哼,睡地板还睡出感情了。
  除了自己,谁还能财大气粗地包下整个客栈。
  如今整个客栈里,最危险的就是眼前随身带迷药的黑心书生。
  等嫂子过来了,她第一个就告她的状。
  违逆上命,“谋害”同僚。
  驸马?
  落马还差不多。